陸宇峰又跟我們約定了時間,在今晚就啟程,一起奔赴長沙。
隨後他說起別的來,大有把這事岔過去的意思,我也懂,他不想讓我們問得更多。
侏儒鸚鵡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它能提前預警,而陸宇峰的身手這麼好,警惕性那麼高,也還帶著這個寵物,只能說明,阿峰對此次任務心裡沒底。
我以為就我們仨去呢,等晚間到了車站,我發現又跟另外兩個人匯合了。
這倆人一男一女,長相都很奇特,我猜也是特殊線人,男的叫褚成梁,外號狗鼻,我一聽這外號,就有一個反應,這人的追蹤本領很強,不然不會有狗鼻子的外號。另外那個女的叫宛小寶,外號木瓜。
乍一聽木瓜,很難聯想到她有什麼本事,可再一聯繫她的身材,就知道這外號的含義了。
宛小寶的胸很大,鼓鼓囊囊的,穿著一個風衣也有種掩蓋不住的架勢,我心說要是按型號算,她這個少說得有e。
我和潘子跟這兩個特殊線人剛接觸,不好意思多說啥,打個招呼就算過去了,陸宇峰多問了一嘴,跟宛小寶說,「木瓜妹,聽說你剛『出道』,以前跟鶯嫂在一塊,她過得怎麼樣?」
宛小寶性格有點冷,回話時語氣也有木,她就說了一句,「鶯老大很滋潤。」
我一聽鶯嫂,知道這指的是李峰的妻子,她一直沒露面,但陸宇峰說過,她對醫學很精通,可宛小寶剛出女子監獄裡出來,很明顯,鶯嫂也是個監獄犯,我真想不明白,怎麼學醫的人,卻進了監獄?再者說,李峰作為一個警員,難道不會從中運作一下?
這時火車進站了,我也顧不上深琢磨,跟大家一起上車。
從烏州到長沙,我們要坐一天多的火車,而且這還不是目的地,我們還要轉車最後到達安化。
這一路上沒什麼大事,在第二天晚上十點多,我們下了車,這大黑天的,我們也沒打算繼續趕路,想出站後找個酒店住一晚。
在出站口,有幾個男男女女徘徊著,他們手裡還拿著一個廣告,上面寫著某某賓館,一宿多少錢。
這現象在哪裡都常見,我倒不對他們有多大反感,但也不會輕易入住,因為我覺得,這些賓館,不怎麼正經。
在我們五個往外走的時候,有個裹著頭巾背著布包的大媽,突然擋住我們去路,她還特意舉著牌子問,「幾位,住店不?」
長沙的天氣很熱,我們本來從北方過來,走的就挺悶,潘子當先不耐煩,拿出一副哄人的樣子說,「走開,不住!」
潘子身材挺壯,冷不丁接觸,看著也有些彪悍,我覺得這大媽應該識趣的走開才對,沒想到她反倒臉一沉,還從包裡拿出一個木偶來。
她舉著木偶,拿出一副試探的語氣再問,「有人說你們見到這個木偶,就能跟我住店,你們仔細瞧瞧?」
我一下想到孤狼了,心裡也一緊,不過等再仔細一看,這木偶顯得很粗糙,不像是孤狼削出來的,畢竟孤狼是耍刀的行家。
而且再往深了說,這木偶臉上裹著布,上面畫著鼻子眼睛,要是孤狼的話,他不得用人皮做修飾啊?
但這大媽突然拿出這個木偶,又感覺不像那麼巧合。我糾結起來。
褚成梁和宛小寶當然什麼都不明白,他倆看我們仨都不走了,顯得有些莫名其妙。最後陸宇峰拿了主意。
他想了片刻,突然笑了,還主動接過木偶,對我們說,「咱們住她的店。」
大媽樂得不行,看著木偶似乎想說啥,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我留意她的表情,隱隱猜到她想什麼呢。
其實她也什麼都不知道,別人給她木偶時,只告訴她拿木偶能讓我們住店,所以她一定想讚一句說,這招挺好使。
既然我們從大媽口中問不出啥,也不跟她多問,她的賓館離車站不遠,我們走一會兒就到了。
這賓館最多是三人間,換句話說,我們五個人,還是四男一女,正常應該開三間房才對,但做任務期間,獨自睡覺是大忌,我們一商量,我、阿峰和潘子,我們住了一間房,他倆雖然一男一女,但也住另一個標間算了。
我們都很累,一起吃個快餐,就分開休息去了。等我們仨回到房間後,陸宇峰又把那個木偶拿出來。
我們都圍著坐在一張床上,陸宇峰擺弄著木偶,我和潘子盯著看著。
他是從下到上這麼檢查的,整個木偶的身子沒問題,最後他把木偶臉上的布扯了下來,又一翻面,我發現木偶後腦勺上有一個小洞。
這洞也就大頭針那麼大,要是不注意看,極有可能發現不了,陸宇峰從表裡射出一支針來,就用這根飛針,對著小洞摳了一會兒。
這裡藏著一張紙條,雖然被針戳了幾下,紙條有些破損,但並無大礙。
陸宇峰把紙條攤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安化見!」
我從旁問了一嘴,「到底是誰要見我們?」
因為從我的觀點出發,這木偶主人不該是孤狼,可陸宇峰看著我,卻很肯定的說,「小白這麼健忘?這明顯是孤狼要見咱們嘛。」
接著他顯得特別放鬆,也拿出一副稍有開心的樣子,指著木偶,「浪子回頭就好!還得他師父出面才行。」
我徹底迷糊了,最後見孤狼時,他是被麻衣老叟逼得走投無路,冒險從山坡上滑了下去,聽陸宇峰的意思,怎麼又冒出一個師父來?
孤狼用刀很厲害,那他師父又是誰?用刀的造詣不得爐火純青啊?
陸宇峰又把木偶收好,招呼我們睡覺。我發現短短一天,我又攤上了好幾個謎團。
第二天我們起來很早,也拿出架勢,要盡快趕到安化的梅山村落。
不過接下來的路就不好走,下午我們到了安化,又不停歇的進了六步溪原始森林。
人的心態很奇怪,當來到六步溪,望著周圍這些蒼天大樹,腳下無盡的野草,我總覺得自己脫離現代社會了。
而且此次之行,我們五個人除了帶著砍刀,也背著很沉重的包裹。除了陸宇峰以外,我們背的都是一些必需品,像食物、飲用水,吊床、繩索這類的,陸宇峰的包裹很神秘,他不讓我們看,但隔著包裹,我能看到裡面有稜有角的,好像是些像手機一樣的設備。這期間,陸宇峰也把侏儒鸚鵡放飛了,我有些擔心,怕鸚鵡這麼瞎飛,別被老鷹叼走了,但陸宇峰說不能,還告訴我,鸚鵡前陣來過這裡,會在梅山村落與咱們相見的。
我看他說的這麼肯定,也強行放下心。
在六步溪中行走有個特點,明明感覺這裡陰沉沉的,但實際上,我們卻被悶得不住出汗,陸宇峰帶頭,他還拿出一個手繪地圖,一邊走一邊用指南針核對方向,保證我們按地圖線路行走。
剛開始我能沉得住氣,但等天漸漸黑了後,我湊到陸宇峰身邊,問他難道今晚我們就這麼一直走下去麼?而且目的地是哪呢?
陸宇峰瞧著我,他看出我一臉疲倦之色了,接話說,「六步溪中有一個盤山,咱們趕到山腳下的那個村落,再轉行去山谷裡,小白,今天走了這麼久,大家都很累,但這不算什麼,等進山時,那才危險呢。」
我看他說到最後,表情特別嚴肅,這讓我心裡產生一些懼意。
潘子也聽到陸宇峰的話了,他比我還累,哼了一聲,拽著陸宇峰說,「既然咱們是二萬五千里長征,也就別急於一時了,趕緊趁早歇一歇,緩緩乏再說吧。」
陸宇峰對潘子不錯,也真照顧。他帶我們找了一個相對適合休息的地方,讓我們安營紮寨。
我們帶的都是吊床,也不用扎帳篷,只要綁在樹上就行,我和潘子一組,就這麼忙起來。
只是一入黑,整個林子裡的濕氣上來了,我們被濕氣熏得,比白天還難受,就這麼躺在吊床上,也睡不踏實。
潘子建議,我們找些乾草干樹枝什麼的,就地生點火,一邊當做照亮一邊烤一烤身子。
我覺得他的建議沒錯,但陸宇峰和褚成梁一起把潘子否了。
陸宇峰解釋說,他來之前,有叢林專家特意囑咐過他,在六步溪這個地方,夜裡不要生火,因為有一夥很特殊的狼群,它們不僅不怕火光,還特意喜歡往火光處奔。我們不想惹麻煩,就忍一忍。
我當然信阿峰說的,也這麼勸潘子。
潘子最後無奈歎口氣,這事就作罷了。可我偷空瞧了瞧褚成梁,心裡有些奇怪。
我們五個人都是首次來到這個森林裡,陸宇峰是被叢林專家指點過,知道這裡狼群怪異,而褚成梁剛才也反對潘子生火,他怎麼明白這裡的說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