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空我和潘子也找到了侏儒鸚鵡,它依舊默默躺在地上。
我心裡一沉,和潘子蹲下來,把它撿起來,能看到,它還有呼吸,只是昏迷了。我不知道怎麼對動物急救,尤其這小鸚鵡的喙那麼小,做人工呼吸肯定不行。
我和潘子都用手撫摸它,試圖讓它醒來。
直到陸宇峰把行李包和吊床都收拾好了,走過來後,小鸚鵡才在我和潘子的不懈努力下睜開眼睛。
它顯得很衰弱,掙扎的站起來,也不爺長爺短的得瑟了,低著頭不說話。
陸宇峰很心疼,歎了口氣,又把鸚鵡接過去,放飛了。
我對此感到不解,侏儒鸚鵡現在的狀態,自行在森林裡待著,別被獵食者撲去。
但陸宇峰說沒問題,還強調讓鸚鵡吸點大自然的氣息,比在我們身邊待著要恢復的快,而且它也會一直跟著我們的。
我們接下來商量趕路事宜,我是真沒啥好建議,陸宇峰卻指著西北面跟我們說,「這次咱們往這裡走。」
他沒解釋具體原因,但我覺得,阿峰一定有理由,而且是深思熟慮過得。
我們即刻出發,雖說現在離村裡遠了,出現人造陷阱的可能性很小,但我覺得還是該謹慎為上。
阿峰卻一點這方面的顧慮都沒有,他獨自在前面大步走著,還招呼我們快快跟上。
怪異不僅如此,他還偶爾低下頭,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他在看。
我有個猜測,陸宇峰不是把孤狼留下木偶臉皮和髮簪給卸下來了麼?那段狼皮或髮簪一定還有什麼說道,或有什麼提示。
我們一直走到天亮,又來到一個岔路口。因為我們夜裡沒睡多久,外加打鬥了,現在身子很疲憊。
陸宇峰擺手讓我們在這歇一會兒。我們仨都抽了根煙,宛小寶不好這口,索性大咧咧坐在地上。
我們閒聊時也說到這岔路口了,陸宇峰的意思,這是個好機會,我們做點手腳,讓敵人能走岔了。
潘子冷不丁沒想明白,他又追問,「咱們怎麼做手腳,難道立個牌子,說梅山的人走左邊,外來人走右邊?」
我被潘子逗樂了,可陸宇峰卻說潘子這想法很對。接著他對宛小寶擺手,「木瓜,你把髮簪借我,我把它丟在左邊路口,這就是一個活『招牌』了。」
我暗讚阿峰機靈。可宛小寶顯得很摳門,搖搖頭說髮簪不能給,這是她祖上傳下來的,很寶貴。
我心說她可拉倒吧,這髮簪的款式很新,一看就是近幾年的貨,她也好意思撒這個謊。
陸宇峰上來一股較真勁,也非得要這個髮簪,我覺得陸宇峰咋有點反常呢,較什麼真嘛?尤其最後他倆爭的都有些不愉快了。
我充當一把和事老,擺手說,「不用髮簪也行,看我的。」
我把褲腿撕下來一塊,走到左路口,找個灌木掛上了,咋一看就好像我們慌忙逃路,我被刮破褲子留下來的一樣。
接著我們從右邊走,這時候我們仨都在前面,宛小寶也不知道咋了,走的慢吞吞的。
我隱隱有種直覺,陸宇峰和宛小寶都不太對勁,但一時間,具體哪裡不對,也說不上來。
這樣我們一路無礙的走到一個大河面前。
我聽說過,國外的亞馬遜森林,裡面河流就特別多,沒想到這次做任務,我也有機會在梅山叢林遇到一條河。
這河有三十米寬,流速不是那麼快,但也不慢。我們停在河面前,四下打量著。
潘子這次眼睛賊,發現了一個怪異,他指著一個不起眼的灌木叢,跟我們說,「那裡好像有東西,是個石碑。」
我順著一看也找到了,而且突然間我還聯繫到綏遠村了。
我和潘子先過去,把石碑周圍灌木清理一下,讓它完全顯露出來。這上面刻著一排歪歪扭扭的字,弄不好是梅山當地的文字,又或者是什麼古文。
我估計是介紹這河叫什麼名的。我對這個不在乎,我想到的是,石碑裡會不會也有斷層。
反正現在是在森林裡,也沒什麼破壞公物的說法,我對潘子一使眼色,我倆掄起腳,辟里啪啦一頓踹。
這把陸宇峰和宛小寶都弄愣了,不過在我們把石碑踹裂,真出現斷層後,他們又變得一臉詫異。
宛小寶還冷冷的說一句,「你們兩個可以嘛,這種藏碑的秘密都能發現?」
我倆都沒接話,因為在石碑斷裂後,我們看著斷層,全嚴肅起來。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這上面刻著一個獰笑的臉,跟綏遠村的一樣,臉下方寫了兩個大字,「禁區。」
我敢肯定,我們要找的蠱塚,就在這附近,甚至是……河裡。
這絕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果把塚建在河床底下,絕對能避過很多人的耳目,蟲師要研究培育蟲子,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我把這想法說給陸宇峰挺,打心裡還暗暗犯愁,一旦這是真的,我們可怎麼進去啊。
而陸宇峰聽完,很堅決的把我否了,指著河對面說,「蠱塚在那邊,咱們還是研究怎麼過河吧。」
我被這說法弄懵了,難道又是那木偶給的提示?我也不較真,既然阿峰都發話了,我們趕緊行動就是了。
我和潘子都往河邊靠去,我倆這麼打算的,先去河裡淌一淌試試,要是不深,就這麼走過去,反之我們找樹木做個筏子。
陸宇峰把我倆叫住了,沒讓我們下水,他皺著眉,指著河邊的草地說,「你們忽略這裡了,難道就沒覺得不對勁麼?」
我倆仔細看了看,潘子搖搖頭,說這草挺茂盛的,看著沒啥毛病嘛。可他的話提醒我了。
森林裡動物也要喝水,這河肯定被經常光顧,動物也不傻,河邊這麼茂盛的野草,為何不順便吃兩口呢。
要按這種分析,河邊的野草該不茂盛才對的。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反問阿峰,「你是說,這河有危險,連動物都不敢來麼?」
陸宇峰說沒錯,又望著河面,「這裡或許有機關,這樣吧,咱們先撇些石頭進去,看有什麼反應。」
這辦法不錯,我們索性來了一出「投石問路」。
我們四個都找大個頭的石頭,往河裡噗通噗通撇著,潘子運氣不好,找了一個有菱角的,搬石頭時,還劃破手了。
當時潘子疼的哎呦一聲,畢竟十指連心,我趕緊過去幫忙,而且我心裡有點賭氣,覺得這石頭都把潘子弄傷了,不把它撇到河裡,我們太虧。
我真沒覺得有啥,以為這次撇石頭也會像之前一樣,砸個水花就完了呢,可誰知道,在石頭入水之後,突然地,以水花中心地帶為主,出現一個白色光圈。
這光圈先是縮小,接著又擴大,最後消失不見。這種玄乎乎的現象看的我直眨巴眼,我心裡冷不丁有點怕,不知道這是啥東西。
陸宇峰卻點點頭,表示懂了,跟我們說,「看到沒?這就是這條河裡的貓膩。有嗜血的魚。」
我一下想到食人魚了,可這東西不是國外貨麼?怎麼跑到國內了。
但隨機我又釋然,心說一定是人為的,把魚苗引進,丟在這河裡繁殖,讓它們成為去蠱塚必經之路的一個門神。
我頭疼起來,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陸宇峰蹲在河邊一直合計,最後他歎口氣,說了個辦法,「我印象中,這種魚一般不攻擊人,只在遇血情況下變得瘋狂,另外也有人指出,動物過河時,濺起的水花與噪音,也是刺激它們發狂的一個原因。咱們四人中,找出一個身上沒傷口的人過河試試,身上也要繫著繩子,看到對面那顆老樹了麼?只要有人走過去,把繩子綁在老樹上做個滑索,其他人就也能過去了。」
我覺得這辦法有些冒險,不過深究起來,也真的再無其他好辦法可言。
潘子受傷了,肯定不行。只能從我們剩下人中挑選。
宛小寶故意低著頭,明顯在告訴我,她不想冒險,因為一出岔子,後果將會是死無葬身之地。
看在她是女子的身上,我把她pass了,又跟陸宇峰大眼瞪小眼。
我先開口問,「咋辦?你來還是我來?」
陸宇峰指了指自己,又當我們面脫衣服,強調說,「為了保險起見,你們幫我檢查一遍,排除我身上有傷口的可能。」
男女有別,宛小寶沒參與這件事,而這重任,只能留給我和潘子了。
陸宇峰脫得很徹底,讓身子一絲不差的暴露在我倆面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陸宇峰的裸身,沒想到這小子一身肌肉塊這麼棒。
這讓我有種欣賞人體藝術的感覺了,不過正事要緊,我專門負責後面,潘子看前面,我倆仔細觀察。
這要被外人看到,冷不丁保準吃驚我們在做什麼,但我們不敢大意,潘子更是沒避諱,連陸宇峰隱蔽部位都檢查個遍。
最後我倆一致認為,陸宇峰身上沒傷口。陸宇峰默默穿上衣服,又往腰間綁了兩條繩子,奔著大河走去。
我們能不能渡河,就看陸宇峰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