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總兩口子一直在商場裡逛到晚上,還在這裡吃的飯,這才一起回家。
我和潘子依舊開車跟著,不過這次輕鬆多了。我把監聽設備打開,戴著耳機試了試。
或許這監聽器本身帶著擴音功能,雖然摁在曹洋皮鞋上,但他在車裡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和潘子商量著,曹洋夫婦逛了一下午,保準都累了,我們就在他家樓下一直監聽到他們睡覺,我們就撤,等第二天早上,再趕過來繼續。
我倆輪番上陣。這次又輪到潘子了,我趁空窩在車座上閉會眼睛。
可突然地,潘子嘿嘿笑了,我被他弄得挺好奇,心說這缺德獸咋了?監聽而已,有什麼好笑的?
看我瞅他,他還遞過耳機子讓我聽。
我真沒想到,曹洋的精神頭能這麼旺,這耳機裡全是女人嗯嗯呀呀的叫聲,合著他倆在家造小孩兒呢。
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覺得這是私生活,我倆這麼聽好麼?我跟潘子說,「要不咱們停一會兒?」
潘子搖頭說不好,其實他就是想聽,卻非得找借口,跟我說,「小白,咱們有任務在身,決不能大意,我知道你累了,沒關係讓我來!」
還沒等我回話呢,他又迫不及待的把耳機戴上了。
我真不知道說啥好了,最後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反正我們只是偷聽,也不是偷窺,睜隻眼閉只眼算了。
我不理會潘子,繼續補覺。其實我逛了一下午,身子也乏,這次閉眼睛,一下睡了一個小時。
等打著哈欠起來後,我發現潘子還在聽耳機,表情也變得愣愣的。
這麼長時間了,我覺得曹洋夫婦肯定玩完了呢,弄不好倆人都睡覺了,潘子還聽個什麼勁?
我拽了他一把,又強行把耳機摘下來,問他,「沒啥事咱們回酒店吧。」
潘子還沒緩過神呢,木訥的搖搖頭說,「有事,你再聽聽耳機。」
我抱著懷疑的態度,也沒那麼認真,就把耳機送到右耳朵旁邊了,想大體聽一下就行。
剛開始耳機裡沒傳來啥響聲,但突然的,啪的一聲響。
這聲音嚇得我一哆嗦,心說曹洋家咋有人抽鞭子呢?而且伴隨的還有一個女人的慘叫。
潘子看到我表情變了,他又多說一句,「sm!」
Sm是啥意思我很清楚,也真沒看出來,曹洋這人模人樣的傢伙,竟然好這口,跟老婆玩起這手來了。
我想了想,跟潘子說,「小獸,我有種直覺,咱們這次調查的對象是找對人了。」
潘子不懂,讓我解釋。
我又說,「據我瞭解,高收入群體的精神壓力都很大,有些人被這麼壓抑久了,會產生一些特殊好愛,曹洋的sm就是個典型。另外你看,有sm心理的人,性格也肯定扭曲吧。兩個小工人和白領主管,或許是真惹到曹洋了,他懷恨在心,就想辦法讓這三人失蹤了。」
潘子聽完贊同我的觀點。
我倆純屬兩個臭皮匠,又順著這個猜測定了計劃。我倆這兩天也不回酒店了,二十四小時監聽,看能不能繼續挖到一些蛛絲馬跡。只要有證據證明曹洋跟失蹤人口有關,警方就能正式接手了。
潘子自保奮勇,說上半夜歸他了,下半夜歸我。而且在上半夜,潘子也沒聽出啥來。
等輪到下半夜時,我發現自己還是困,只好戴個耳機著,懶洋洋的靠在車座上,一邊聽一邊苦苦熬著。
我耳機裡除了曹洋的呼嚕聲,也沒其他的了。
但在凌晨兩點左右,我手機來電話了。
這次我手機調成的振動,只在褲兜裡抖著。我本來很隨意的把它拿出來看了看,但立刻精神了。
來電顯示是號碼,說明不是我通訊錄好友,但對這號碼我有印象,就是昨夜唱歌那個。
我心說行啊,這哥們上癮了是不?咋還天天打電話呢?
我接聽了,還是那套路,先噓噓兩聲,又放起歌來。我心裡罵了一句,把電話掛了。
不過這一瞬間,我又靈光一閃。這奇怪電話可是我到了田津後才有的,它昨晚來電後,失蹤一個人,難道說,今晚來電也是這目的麼?告訴我又有人要失蹤了?
倒不能說我瞎猜,真的很有可能。之前遇到那麼多古怪案子,讓我知道這世上什麼怪胎兇犯沒有?
我也不窩在椅子裡了,直接板板正正的坐起來,讓自己盡量精神些。我就盯著曹洋家樓門口看著,想知道過一會兒,他會不會偷偷摸摸跑出來。
可一刻鐘後,耳機裡傳來輕微的卡的一聲響。
要換做一般人,很容易忽略這種響聲,但我撬過鎖,知道這動靜代表什麼意思。
我納悶了,第一反應是曹洋家進賊了,問題是整個樓門口沒人進去,這賊又從哪來的呢?難道是同樓道的?
我覺得不管啥原因,我和潘子最好去看看。
我把潘子推醒了。這小子睡迷糊了,我跟他重複了兩遍,他才明白過來。
我倆拿著甩棍下車,大半夜的,也不用偷偷摸摸,我倆甩開大步往樓門口奔。等進去了我才發現,一樓走廊裡還有個窗戶。
現在窗戶是開著的,我懷疑賊是不是從這裡爬進來的,所以我沒發現呢?
另外一涉及到去曹洋家,我和潘子都傻眼了,因為我們不知道他家在幾層。
我跟潘子分了工,潘子就在一樓守著,我先跑上去看看,要是能找到曹洋家最好,要是找不到呢,我再下來,而且這期間我遇到啥危險,也喊潘子。
一層我先放棄了,兩戶住宅的入戶門都太破,不符合曹洋當老總的身份,等到二樓時,兩戶人家門前都很有默契的放著一口大缸,估計是醃鹹菜啥用的,這明顯是老一輩人在住,我又把二層pass了。
等來到三層,我發現左邊人家的入戶門沒關嚴,留了一個小縫。
我一皺眉,覺得這是曹洋家的可能性很大。我先把門打開往裡瞧了瞧。裡面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見,我又隨手把燈打開,一方面留意屋裡有什麼變化,另一方面低頭看看,發現曹洋的皮鞋就在這兒。
這證明我來對地方了。我試探的喊了句,「曹總?」
屋裡沒反應。我把入戶門帶上,小心的往裡走。
這是個兩室一廳,客廳很敞亮,不像有人的樣兒,我又一點點走到臥室前。
臥室門沒關,藉著客廳的燈光,我看到有個女子面朝裡的躺在床上,她旁邊的被褥鼓鼓囊囊的,好像藏個人。
我心說藏著的是曹洋還是那個賊?另外曹洋媳婦怎麼了?難道被人弄暈了?
我慢慢靠過去,沒理會他媳婦,用甩棍對著被褥捅了捅,給我感覺軟綿綿的。
我伸手用力一扯,發現裡面竟然是兩個枕頭。
我意識到不對勁了,而且這麼一來膽子也大了,大步走到另外一間臥室看了看。
這臥室沒人住,藏沒藏人,一目瞭然。
曹洋失蹤了,賊也不見了。我冷不丁沒轉過彎來,心說我是一路跑上來的,賊要是下樓,我該遇到才對。
但我又想到賊很聰明,他一定知道我來了。先帶著昏迷的曹洋往樓上走,等我進了屋子,他又帶曹洋下樓。
潘子在一樓守著,這是我們的底牌,我估計這時候潘子該跟賊正面交鋒了。
我看曹洋媳婦胸口一起一伏還有呼吸,沒啥大礙,就沒理會,撒開腿往樓下跑。
可趕到一樓一看,賊沒在,潘子整個人趴在樓道窗戶上。
潘子身手雖然不比陸宇峰,但也不差,能被賊幾下子收拾了,這讓我心裡驚訝連連。
我先顧潘子,跑過去一番連帶扯,把他拽下來。
潘子暈了,一點意識都沒有,右臉還腫起來老高,貌似挨了個一拳。
我使勁掐人中,不斷叫著他名字,這樣忙活一分來鐘,他才睜開眼睛,還先問我,「發生啥事了。」
我一聽得了,他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把我見到的經歷說給他聽,他恨得直咬牙。
既然曹洋已經失蹤了,我倆也做不了啥了。我招呼他先回車裡,再給警方打電話,找專家來現場挖線索吧。
可等我們走到車前時,我發現駕駛座的車窗上貼著一個紙條。
上面寫著一個車次,是田津到烏州的,還特意標注,這趟車有大量空座。
我合計這是賊留下的,他意在勸我們別多管閒事,要是能回烏州,就趕緊走。
我和潘子都沒理會這個紙條,上車後我給接頭人打個電話說明情況,又悶頭想起來。
從現在掌握到的消息看,曹洋不僅不是嫌犯,反倒也成了受害者,是失蹤的第四人,這一個公司從最底層的工人,到最高層的老總,都陸續失蹤了,再聯繫陸宇峰和吳昊的話,我覺得這次任務背後的秘密真是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