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平時,憑陸宇峰的身手,能把這個陌生人打的滿地找牙,現在他卻無能為力,任由陌生人把他拽出去。
我看的心急,以為陌生人要對陸宇峰下毒手了。但陌生人又打開後車門,把陸宇峰送進去,跟潘子擠靠在一起。
陌生人自己坐到駕駛座上,盯著我們壞笑著。
我被他這番舉動一弄,猜測他會不會要把我們帶走,施展酷刑什麼的折磨一番呢?
我不想糊塗下去,問了一句:「你是誰?」
陌生人回答,「我是誰不重要,你們只需要記住,我跟吳昊是朋友就行了。」
接下來他不多說,開車帶我們離開了。
田津市靠著海,他一路把我們帶到海邊的一個地方。
這裡有點偏僻,正好是一個十米高的懸崖旁,站在這裡能望到夜間浩瀚無邊的大海。
陌生人停車後又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這盒子長寬也就十厘米吧,一面帶著吸盤,一面帶著一個小屏幕。
他把盒子吸到車頂上,又把小屏幕打開了。
我看到屏幕上出現了一個3:00的數據,心裡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定時炸彈。
我害怕了,與此同時也納悶,心說聽陌生人的意思,是吳昊派來的,這不合理,吳昊要想殺我們,何必這麼麻煩呢?
陌生人把定時炸彈啟動了,我聽到滴的一聲響。
陌生人先看看倒計時的屏幕,又扭頭看著我們仨說,「不到三分鐘嘍,你們可以趁空回想下這輩子,玩過哪些女人,幹過哪些輝煌的事,這樣死後也能開開心心的投胎。」
我們仨不可能像他說這麼做,我腦門還一下急出汗來。陌生人沉下臉,對我們喊了句賽有那拉後,就要下車走人。
我心裡有些絕望,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走了,我們也沒能力動彈,只能望著炸彈等死。
但沒等陌生人下車,變化來了。
陸宇峰一直癱坐在車後,誰知道他是裝出來的。他突然猛坐起身子,雙手拎著一段膠皮繩,從後往前隔著車座,把陌生人死死勒住了。
他用這繩子準確的說,該是手機充電器的數據線,估計是趁空從背包裡拿出來的。
他這麼勒人,幾乎是陌生人的死穴。陌生人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我又來了求生的希望了,但讓我不明白的是,陸宇峰有鐵扳指可以用,只要戳一下,陌生人立刻會暈倒,他為什麼有絕招不用,非得用勒人這種笨法子呢?
我猜陸宇峰是真怒了,因為這麼慢慢勒人,能讓人忍受很大的痛苦。
陌生人並沒就此認栽,他試圖換好幾個姿勢,但都沒能逃脫出去,他急了,也上來一股倔勁兒。嘴裡被勒的呃呃叫喚同時,他竟強忍著把車打著火了,要開車帶我們全墜崖,來個同歸於盡。
陸宇峰做事有度,看到這兒,他不得已用大拇指對著陌生人脖子戳了一下,提前結束這個酷刑。
接下來他使勁掰著定時炸彈,把它從車頂上拿了下來。
這時候屏幕上顯示,還有一分半鐘。陸宇峰趕緊下車,拿出超強的臂力,把炸彈丟到海裡去。
危險是解除了,陸宇峰又把我和潘子拽出來,讓我倆並排靠在轎車後輪胎上,吸些海邊的新鮮空氣。接著他把車門全打開,讓車透透氣,也把那陌生人捆好了,丟出來。
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為啥陸宇峰沒事,我們可是一起吃了飯的。
我問一句。陸宇峰解釋說,「肉鍋沒問題,但後上來的特色小菜裡面有藥,咱們車裡也被人動了手腳,弄出一股甜甜的香氣來,這藥和香氣一結合,會讓人四肢無力。」
我回憶起來,陸宇峰沒吃小菜,他當時是夾了一口,不過立刻離開打電話去了。他一定趁機把小菜吐掉了。
這麼說他當時就有所察覺了,可為啥不通知我和潘子呢?
沒輪到我問,潘子就嚷嚷一句,「阿峰,你不地道。」
陸宇峰嘿嘿笑了,沒急著解釋啥,他指著暈迷的陌生人說,「我有個猜測,希望他能給我答案。」
我和潘子身體依舊很乏力,我倆也不能幫什麼忙,只能幹看著。
陸宇峰湊到陌生人旁邊,摸了一番,找到陌生人的手機,他打開手機一點點的翻看。
這樣過了三五分鐘,陸宇峰歎了口氣,又湊到我倆身邊,把手機屏幕舉起來。
上面是通訊錄,全是一個個聯繫方式,其中有個寫著英子盒飯。
估計是個送外賣的電話,我順嘴問陸宇峰,「這通訊錄有啥問題麼?」
陸宇峰點著英子盒飯,回答說,「我懷疑這個送盒飯的是假的,或許是一個很關鍵的要人。」
我懂他這話的言外之意,在平時這種情況也很常見,有些花心老爺們,把小三兒的電話弄成10086,或者把一些對他很重要的人物的電話,設置成看似極為平常的。
光憑猜測肯定不行,我就建議阿峰,「打個電話出去驗證一下不就得了?」
陸宇峰搖搖頭,說誰知道這個陌生人與英子盒飯之間通話有什麼暗語?要是貿然打電話,很可能反倒露餡了。
我一合計也對。陸宇峰有別的招,他把自己手機拿出來,找了一個號碼,又用陌生人的手機,給這個號碼發了一個短信。
短信寫的是,「車已報廢。」
陸宇峰還特意讓我看了看這個號碼。我仔細看了兩遍,無奈對這個號碼沒印象。
陸宇峰抽根煙,默默地等起來。等這根煙吸到一半時,陌生人手機響了,提示有短信。
陸宇峰把短信打開,這個號碼回復一句話,「ok。發錯了!」
這簡直是神回復,有種前後矛盾的感覺。Ok說明這人知道車已報廢是啥意思,但他為何又說發錯了呢?
陸宇峰冷笑,提醒我一句,「我發送的這個號碼,是接頭人的。」
我一愣,接著心裡咯登一下。這短短一個頓悟,讓我全明白了。
接頭人一定有兩個手機,也有兩個身份。明面上,他是個警察,其實他跟女秘書那些人有接觸,做違法買賣。這樣一來,他對警方或者對我們,留了一個手機號,而對陌生殺手,以及那些壞人呢,留的是另外一個手機號,估計就是英子盒飯這個號碼了。
我們仨過來調查案件,無疑是把他的買賣弄砸了,尤其吳昊,還殺了不少他們的人,接頭人面上跟我們配合,一起追案子,其實早恨我們入骨了,這次他還來了一手借刀殺人,先下毒,又頂著吳昊的名義,用炸彈崩死我們。也虧了陸宇峰機靈,不然我們死的稀里糊塗的。
另外我也明白了為啥阿峰事先不通知我們,他本來也只是懷疑,但只有我們把戲演足了,才能挖掘到真相。
陸宇峰給我和潘子思考的時間,我倒是能思考明白,潘子一直是一臉不解的表情,陸宇峰又跟他簡要念叨一番,當然了,說的意思跟我想的差不多。
潘子上來脾氣了,說這事不能這麼算了,問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陸宇峰望著陌生人,說這個人有用,我們得找人把他帶走,嚴刑逼供去,另外接頭人一定以為我們死了,我們就正好藉機暗地裡調查,看能不能抓住他更大的狐狸尾巴。
我和潘子都點頭贊成,陸宇峰又把無線通訊器拿出來,給組織發了幾句話。
我沒看到他發的什麼,但過了半個鐘頭,有個吉普車從遠處開過來。
這一定是陸宇峰叫來的幫手,我以為這幫手我不認識呢,但等他從車上走出來,我看的一愣。
這人是孤狼,沒想到他也來到田津市了。
孤狼下車後看著陸宇峰抱怨一句,說老子正跟蹤那幫女人呢,已經很辛苦了,怎麼還有事讓他來做呢。
孤狼說的那幫女人,應該指的是女迷人一夥人。
陸宇峰不跟孤狼鬥嘴,他簡要把我們仨的經歷說一遍,又指著陌生人,那意思交給孤狼了。
孤狼歪著腦袋看著陌生人,又走過去跟對待貨物似的踹了陌生人一腳,反問道,「就他?」
這一腳力道不小,陌生人一下疼醒了。他也聰明,看著我們幾個,知道自己被俘了。
但他脾氣太倔,罵了句,「巴嘎雅路!」
孤狼咦了一聲,盯著陸宇峰。我發現孤狼的表情很怪,帶著一股詢問的意思。
陸宇峰一聳肩,說了句,「這下你知道這個殺手有多重要了吧?」
我是聽不懂陸宇峰的意思,但孤狼點點頭。陌生人趁空又罵了幾句巴嘎這類的。
孤狼聽得直皺眉,他一把將陌生人拽起來,冷冷直視著,哼了一聲。
我發現孤狼真狠,輪起右手對著陌生人辟里啪啦抽一頓大嘴巴。其實陌生人身子骨也挺硬,但還是扛不住,最後嘴角溢血,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孤狼又很隨意的把陌生人推到地上,一臉鄙視的說,「國內武術博大精深,這兔崽子卻非得去國外學藝,而且學了就算了,怎麼還不講中國話了呢?該抽!」
潘子一直對陌生人反感,這時看孤狼下手了,他笑了,對孤狼連贊。
可孤狼一聽到笑聲,又冷冷回頭,帶著一臉怒意的看起潘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