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稀里糊塗的,但隔了幾秒鐘,發現自己除了胸口有點疼,一點要死的徵兆都沒有。
陸宇峰還湊過來拽一把,將我拉起來。
我低頭看著上衣,又用手摸了摸,突然回過味來,心說這哪是什麼炸彈上衣啊,壓根就是一件上等的防彈衣。而且這防彈衣裡只有兩小包**,全被吳昊剛才用光了。不得不說,我真佩服吳昊的勇氣,他打了一個心理戰,還是最後的贏家。
吳昊不再多說什麼,衝著我一冷笑,扛著獵槍,邁大步離開了。
我看著他背影,腦袋裡產生一個念頭,吳昊說認識我師父?可我哪來的師父?
這問題我肯定想不出答案來。陸宇峰說句話打斷我思路,他讓我們仨下山。
現在吳昊離開了,我們不走也沒啥要做的了,可在我們剛下山時,又遇到那個守墳人了。他剛從地上爬起來,明顯剛醒,而且吳昊對他挺夠意思,不僅鬆了綁,也把獵槍還給他了。
他看到我們仨是分外紅眼,還喝了一聲,不由分手舉起獵槍對我們扣扳機。
我當時心都哆嗦了一下,心說我沒死在吳昊手上,卻被這傻爺們給崩死了,我也太虧了。
但這獵槍沒子彈,守墳人卡卡扣了幾下,啥也射出啥來。
他也真逗,咧個大嘴問我們,「呀?我的子彈呢?」
我們沒人回答他,也不跟他鬥,拿出一副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逃了起來。
我們是幹啥職業的?全職線人!跑的能不快麼,守墳人想追我們,根本是望塵莫及。
我們趕到白轎車那兒,坐進去,陸宇峰還立馬踩油門,我們一溜煙的回到住處。
這一晚上我們沒少折騰,身子都乏了,陸宇峰不多說啥,建議我們趕緊睡覺。
這住所只有兩間屋子兩張床,潘子體格大,我倆便宜他了,讓他獨享一張床,我和陸宇峰湊合著擠在另一個床上。
我真困了,悶頭就睡,等這麼睡了一起後,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陸宇峰竟靠在床頭,低個頭想事呢。
他一定還沒睡,而且也不知道想的啥,反正連連苦笑。
我扒拉他一下,讓他別瞎想了,一起睡吧。陸宇峰連連應聲,不過依舊沒動。
我知道這小子脾氣倔,也不好深說,我沒管他,又自行躺著睡。
我這一覺睡得真飽,直到下午才起來。我問陸宇峰今天啥任務,他說沒任務,讓我們調養下身子。
這一下午,我們仨都在懶洋洋中度過的。但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到了晚上我們都餓了。
我們一商量,別要什麼快餐了,找個館子好好搓一頓。
我們對田津市不熟,也不知道哪裡飯菜有特色,我的意思,我們就近瞎找碰運氣吧。
可沒等我們出發,有人敲門。潘子跑去開門,一看是接頭人。
接頭人看著很憔悴,雙眼中都佈滿血絲,他也真不客氣,進來後就嚷嚷著,給他弄杯水喝。
潘子直接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可樂,他打開後咕咚咕咚喝起來。
這期間我們都聚在客廳坐好。陸宇峰問他,「怎麼渴成這樣?」
接頭人苦著臉回答,昨晚到現在,他就沒歇過,一直追查案子的事,而且據外地警方回報,吳昊沒在車票到站地下車,也就是說,吳昊要麼提前下車了,要麼就壓根沒坐火車,還留在田津市呢。
我們一直沒對接頭人過多透漏吳昊的事,他也不知道昨晚上我們仨在墳場見過吳昊了。
其實細算起來,接頭人現在總共調查三個事,一個是女秘書逃跑,一個是吳昊殺人,一個是吳昊下落。他在我們面前只說吳昊的事,這意思很明顯了。
他怕吳昊又來打我們注意,就過來敲警鐘,讓我們快點回烏州。
陸宇峰當即跟接頭人表示了,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而且還讓接頭人幫忙訂票。
我挺好奇,我能感覺出來,哪怕經歷昨晚的事,陸宇峰也不會對吳昊撒手不管的,他卻對接頭人說明天就走人,這有點矛盾嘛。
接頭人倒是挺開心,還一口應了下來。正巧他也沒吃飯,就跟我們說,一起下去吃點東西,他做東。
他是本地警察,當然對附近熟悉了,他開著白轎車,帶我們去了一個肉館。
其實我們只是吃個飯而已,尤其還有人請客,我們仨也不用拿啥了,但陸宇峰卻把他背包背著。
這館子名字挺有意思,叫胖子肉館,其實也不是上檔次的地方,但接頭人強調,這裡的肉鍋絕對夠味。
我們可都是無肉不歡的主兒,聽完一下動心了。
我們找個包間,點了個大肉鍋,又要了一個大拼盤,大口肉、大碗酒的吃喝起來。
吃飯期間,我們沒談正事,不然時時刻刻說任務,我們的心太累了。
等吃個半飽的時候,飯店老闆還端上來一碟小菜。這小菜我不認識,也不知道是啥做的。
反正切成一塊塊的,看著像辣椒片,又有種蘿蔔的感覺。
接頭人特意把小菜端到我們仨面前,催促說,「嘗嘗。」
潘子嘴饞,最先夾了一塊,放到鼻前聞了聞,納悶道,「味道好怪,又酸又辣又澀的,這玩意兒能吃麼?」
接頭人笑了,解釋說,「這小菜不是干嚼的,而是跟肉一起吃的,知道風味牛肉乾吧?在這小菜面前,弱爆了!」
我來了興趣,跟潘子一起嘗了一口。
也別說,被這種怪味一刺激,口感真的變了,讓人有種回味無窮的感覺。
接頭人看我和潘子都吃的連連稱讚,他特意跟陸宇峰說,「你也來一塊,不然白來田津市了。」
陸宇峰有些猶豫,但我和潘子也勸他。
最後陸宇峰拿筷子挑了一塊,跟肉一起送到嘴裡。不過趕得不巧,他摸了褲兜說,「電話響了,你們吃,我去去就來。」
我記得陸宇峰電話都是帶鈴聲的,真好奇他什麼時候把電話調成振動的了。
但這也不是啥大事,我沒在乎。在陸宇峰出去期間,我和潘子又吃了幾口小菜。
等陸宇峰回來時,接頭人問了一嘴什麼事。陸宇峰一句話概括,說李峰找他,我們仨無論如何明天都得走了。
接頭人順著這話,又跟我們說了一路順風這類的祝福語,接下來他說有事,先離開了。
當然了,有時候哥幾個聚餐,有人說請客卻中途跑了的,也不是特例,接頭人要走,為了避免我們誤會,特例留下句話,說這飯館老闆認識他,我們這頓飯記他賬,務必吃好。
我們仨晚上也沒事,就又在這裡待了一陣,等一個鐘頭後,才全腆著大肚子,出了館子。
陸宇峰喝的不多,不像我和潘子,面紅耳赤的,他就當起了司機。我做副駕駛上,潘子自己坐後面。
剛鑽到白轎車裡時,我們都聞到一股怪味,是種甜甜的香氣。
潘子先咦了一聲問,「奇怪,之前咱們車沒這味啊?怎麼回事?」
我倆沒法回答他,我們仨找了一番,沒發現什麼怪異。最後我跟陸宇峰說,「管他呢,只要不是汽油味就行了。」
陸宇峰又把車打著火,我們慢悠悠往前開。
但突然間,潘子嚷嚷起來,說想吐。
我們都在郊區,這裡沒啥人,陸宇峰就把車停到路邊,我跟潘子說,」打開車門隨便吐,只要別把車弄髒了就行。」
潘子哼哼呀呀的想坐起來,看得出來,他掙扎幾次,都沒起來。
我以為他喝多了呢,就想起身幫他。但怪事來了,我想動的時候,覺得身子麻酥酥的,也使不上勁。
我害怕了,心說這咋了,難道身體出毛病了?
陸宇峰扭頭看著我倆,他倒是沒啥。
我動是動不了,說話還能行,我就把自身狀況說一遍,還讓陸宇峰先幫潘子,讓潘子吐完了再說。
可陸宇峰沒動地方,皺著眉頭想了想,也哎呦一聲,接著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
我一看阿峰也這樣了,心裡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我們吃的肉鍋有問題?那老闆下了什麼毒?
當務之急,我想攢攢力氣,把手機拿出來,給接頭人打個電話,問問他咋樣了,順帶著也趕緊找人,我們要去醫院。
可我力氣沒攢出來呢,有個人溜溜躂達來到白轎車前,還一伸手把駕駛座旁的車門打開了。
我們只能愣愣看著這陌生人。陌生人本來戴個大號墨鏡,他把墨鏡摘了,探進頭來看了看。
他竟然知道我們仨是誰,先後喊了名字,我們被他這一喊,嚇得很緊張。
他看我們的反應,很滿意的點點頭,說了句,「呦西,你們要為貪吃付出代價的。」
他這句呦西讓我心裡一涼,潘子更是喊了句,「呦西?是日本貨!我干死你。」
可潘子只能說說,陌生人也不生氣,還得意的笑了,對著陸宇峰伸出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