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急三火四的趕到木屋,這時杜興還沒睡,正和陸宇峰在一起商量事。
看我們進來,他倆都望過來,我把第二波援軍趕來的事說給他倆聽,我以為他倆聽完準能高興呢,沒想到他倆都把眉頭皺了起來。
陸宇峰還念叨一句,「大半夜的,還是開車趕過來的?怎麼有點不對勁呢。」
杜興哼了一聲,接話說,「管它對不對勁,出去看看。」
我們四個又一同奔到基地門口,這時那輛車已經開出樹林了,離基地只有一百多米遠了。
兩個哨兵一同打手勢,還用電筒斷斷續續的晃著光,算是給這輛車打信號了。
我瞧得仔細,這車倒是沒差,是正統大警車,外形像小貨車一樣,後面能坐不少人,還有個後門。
警車不理會哨兵的信號,但吱的一聲停了下,後門一開,從裡面下來兩個人。
這倆人都拿著微沖,繞過車廂,走到前面來。我們都望著他倆,我的第一感覺,這倆人有點搞笑。
就說那高個子,他穿一身特警的服裝,褲子卻短了一截,我心說他就算匆忙趕來的,怎麼這麼大馬虎,褲子還穿小一號的呢?
還沒等我們做出啥反應,這倆特警竟突然舉起微沖,對著兩個哨兵嗤嗤嗤的開槍了。
他倆槍法都很好,兩排子彈都打在哨兵身上。這倆哨兵真可憐,啊啊慘叫著,渾身上下噴出一片片血霧,硬是一點反抗都沒有的就死在哨塔上。
這哨塔也真算是個凶地,前前後後死了兩撥人了。
杜興氣的嗷叫了一聲,這也是個漢子,不想退縮,他叫上陸宇峰,一起舉槍,對著假特警開槍了。
只是這倆假特警很機靈,趁空早就逃到車後面,又鑽了回去。杜興兩人的射擊,把子彈全打在警車上。
我這時回過味來,也知道這假特警是誰了。之前沙裡坤不是叫五個人去外面找援助麼?一定是這五個人,援助沒找到,卻把我們第二波的援軍給殺了,他們冒充假特警回來搶地盤了。
我有種後悔到想跺腳的衝動,心說千算萬算咋把這五個人給算漏了呢,這下好,我們吃大虧了。
杜興和陸宇峰都停止射擊了,杜興還扯嗓子喊,讓其他援手趕緊過來。
本來還剩四個援手,有兩個在訓練場值夜班,還有兩個躲在木屋裡睡覺。他們倒是訓練有素,也就十幾秒鐘,就全露出身影,往這邊奔。
杜興還不滿足,對我和潘子說,「你倆也找槍去。」
我心說這下可好,我倆被抓壯丁了。我和潘子也不是特膽小的人,更知道大敵當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倆應了一聲,扭頭就往回跑。基地剩下那批AK槍,全放在一個木屋裡,我倆進去隨便拿了兩支,一刻不歇的又返回來。
但隔了這麼一會兒,敵我雙方的形式有了變化。
那兩個悍匪從警車裡拿出兩把防彈盾來,這盾牌真大,都快有一個人那麼高了。他倆舉著防彈盾一拼,嚴嚴實實的擋在他們面前。
他倆就保持這個姿勢,再次走了出來。
杜興他們全開了火,一時間防彈盾上辟里啪啦好一通響。說實話,我挺不理解的,心說人家都舉著盾牌呢,我們怎麼還浪費子彈啊?這多敗家啊?
但我又一合計,我們現在啥都缺,就是不缺槍,這樣一直打下去,就算不把防彈盾打爛了,也能用子彈殼把這倆悍匪埋沒了。
另外這也是好不容易的實戰射擊訓練,我這種平時摸不上槍的人,怎能不好好把握?
我跟潘子說了句開火後,我也突突突的用AK打起來。
我不敢打太快,因為AK後座力很強,我怕打禿嚕失手了,別傷到自己人。
我覺得我這樣都有點膽小了,沒想到潘子更廢物,他舉個槍還是不敢開,只裝成一副開槍的樣子,嘴裡卻biu、biu、biu的喊著。
我真想抽他一巴掌,心說他biu個啥勁啊。
杜興他們沒時間理會我倆,而且這些人配合起來真棒,他們把開槍節奏把握的有快有慢,就算有人打光子彈換彈夾時,還有別人在開火。
我們打的爽,卻把那倆悍匪累壞了。他們舉著防彈盾在擋子彈,這麼多子彈持續造成的衝擊力也不小,他倆最後呲牙咧嘴的,明顯胳膊都酸了。
那個高個兒假特警忍不住了,對這車廂喊了幾句。他喊話剛完,又有兩個悍匪出現了。
這倆人出場後就躲在防彈盾後面,做了個造型,前面那位蹲下身子,把雙手托了起來,後面那位舉起一截「煙筒」,搭在這雙手之上。
我也不懂啊,心裡還合計呢,這逗比從誰家偷得煙筒?咋拿出來顯擺呢?
但杜興他們都識貨,杜興臉色都變了,也不開槍了,喊了句快逃,扭頭就跑。
陸宇峰也積極,過來拽著我和潘子,嗖嗖找地方躲。
哄的一聲響,一個長條炮彈從煙筒裡射出來了。我在那一瞬間明白了,這是地地道道的火箭炮啊。
這炮彈速度真快,轉眼就打到我們這裡了。我們各盡所能,用最快速度往地上撲。
杜興和我們仨運氣好,另外四個援手就不行了,他們離我們遠,還是抱團撲到一起去了,這枚炮彈正巧砸在他們身上。
一下子,我就覺得有股熱浪沖了過來,我倒在地上都被波及了,覺得自己後背火辣辣的疼。
但不管怎麼說我們命保住了,那四個援手是當場斃命,有一個都被炸到天上去了。
那四個悍匪狂傲的笑著,有個人還挑釁般的吹了聲哨,另外開警車的司機也跳了下來。他們五個組合在一起,躲在防彈盾後面,迅速往基地裡衝來。
我想爬起來,但也不知道咋了,腦袋疼的厲害,就好像有個釘子在裡面攪合一樣,我估計自己還是被火箭炮的威力炸到了。
看我整個人哼哼呀呀的,陸宇峰急了,叫著潘子,一人拽我一條胳膊,拖著我一起躲到一個屋子裡面。
五個悍匪的意圖很明顯了,殺掉我們,解救其他凍突分子,他們本來首要目標是我們仨,進來後就想挨個木屋的搜一下,把我們逮出來。
但杜興不會袖手旁觀的,別看他成了光桿司令了,這爺們卻一點不怕。
他偷偷爬到遠處木屋的房頂上,也不用微沖了,把背著的大狙(狙擊槍)拿了下來。
他外號叫槍狼,玩槍的本領可不是吹的,他趴在房頂上,找準機會,砰的打了一槍出來。
這一槍正好貼著防彈盾的上沿飛過,射到一個假特警的腦袋裡,一下子就把他半個腦袋打爛了。
剩下四個假特警都嚇得叫了一聲,也顧不上找我們仨了,全警惕的盯著杜興,還都蹲下身子,縮在防彈盾的保護範圍內。
兩個人負責拿盾,另外兩個負責射擊,跟杜興死磕起來。
杜興一時間陷到一種窘境中,他的大狙打不到四個假特警,他更不能跳下來換地方,不然肯定成為對方的活靶子。
而四個假特警也不敢亂動,怕被杜興鑽空子。
這麼一來倒便宜我們仨了,我們一時間沒啥危險。
我在這期間一直使勁拍腦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一下拍順當了,我終於不頭疼了。
我趕緊跟陸宇峰建議,他畢竟也懂槍,只要偷偷出去打配合,或許會扭轉局勢的。
不過我這建議說完後,陸宇峰和潘子全拿一種怪目光看著我。
潘子先說,「小白,你是咋了?」
我不懂他的意思,陸宇峰又接話說,「罪眼,你終於回來了。」
我被他倆弄迷糊了。這木屋裡還放著一個小鏡子,潘子就把鏡子拿了過來。
雖然環境昏暗,但我依舊瞧到,自己雙眼紅的可怕,就好像被血沁住了一樣。
我當時腦袋嗡了一聲,心說壞了,自己腦袋被炸出毛病來了,雙眼都充血了。
這一瞬間,我一下鬥志全無,跟阿峰說,「快點擊斃匪徒,帶我去醫院。」
可阿峰搖搖頭,反倒拽我站起來,跟我說,「罪眼,這次能不能逆轉乾坤,就看你了。」
我想跟他說別逗了,就我這眼睛快瞎的人,怎麼個逆轉乾坤?
但我話沒說出口呢,陸宇峰就把房門打開了,把他的AK槍塞給我,又一把將我推了出去。
我抱著AK槍站在外面,望著不遠處那四個悍匪,心裡撲通撲通直跳。不過好在這哥四個都盯著杜興呢,沒把精力放在我身上。
我心裡暗叫好險,還想這麼偷偷地再躲回去。
可陸宇峰這個缺德玩意兒,這時候做了一件讓我終生難忘的事兒。
他扯開嗓子對著四個悍匪喂了一聲,又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那四個悍匪全看著我,都以為是我叫喚的。他們這就要扭身開槍,把我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