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和殭屍人斗在了一團,還屬於分都分不開的那種。
他雙腿纏在殭屍人的腰上,雙手勾著殭屍人脖子,正狠狠咬著對方脖子呢。
殭屍人疼的直哼哼,也想把潘子甩下來,但怎麼也做不到。我留意到,殭屍人腮幫子和嘴唇上都溢出血來,很可能早被潘子咬過了。
我有個很大膽的猜測,潘子面對敵人嘴巴攻擊時,一定以牙還牙了,他牙口還好,一下逆轉了局面,又乘勝追擊。
我不想讓潘子繼續這麼血腥下去,從地上也找到一個石塊,對著他倆衝過去。
我效仿陸宇峰,對準殭屍人的太陽穴,狠狠砸了幾下,讓他扛不住,徹底暈乎了。
這麼一來,只有侏儒鸚鵡還沒逃離危險,不過我們仨都騰出手了,專門對付一個殭屍人,也顯得更加輕鬆。
我和潘子一起上的,我倆配合著同時掄起石頭,對著第三個殭屍人的左右太陽穴擊打上。或許是殭屍人的凶悍給我們留下太深印象了,潘子下手很重,他負責擊打的太陽穴,整個都有些凹進去了,還一下子讓這個殭屍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雙眼都有些突突著,鼻子嘴巴裡都流出亂七八糟的液體,憑我經驗來看,他貌似是活不成了。
都這時候了,我沒顧忌那麼多,反倒又四下看著,心說總不能讓這三個殭屍人這麼躺在這裡,太擋路也太佔地方,我想找個犄角旮旯,讓他們仨「疊羅漢」。
或許是點回光返早吧,第三個殭屍人清醒了一小會兒,望著陌生的環境和我們,他突然笑了笑,說終於解脫了。
我皺眉看著他,細細品著他話裡的意思,而陸宇峰更奇怪,念叨了一句,「莫斯科信號!」
我對陸宇峰的話敏感,腦袋裡也一度出現了莫斯科的概念,甚至一聽到這個字眼,我心裡還有種莫名的衝動。
我看阿峰也不那麼孤僻了,就想趁機套套話。但沒等問呢,前院的大門被砰的一下推開了,這下可好,一股腦衝進來不下七八個的殭屍人。
細掰扯起來,我們現在就三個人,外加一個屌絲鳥,平分下來就是以一敵二,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殭屍人走的很慢,搖搖晃晃的。我們仨倒是能從後門逃跑,但五叔還在屋裡,為了不把他丟下,我們反倒都向屋門口衝去。
我也想過,扯嗓子喊救命,希望周圍鄰居能過來幫忙,但這念頭剛有就被pass了,一來真有鄰居趕過來,無疑反倒害了他們,二來通過這兩天的觀察,我發現貧民區的居民不團結,或許是天天都有打架鬥毆的,他們都有一種不管閒事的心裡,我扯嗓子喊,也未必能叫來援軍。
最後我們仨擠在屋門前,拿出一副死死守住的架勢,就這情景,讓我聯想起狼牙山五壯士了。
侏儒鸚鵡比我們還緊張,甚至繞在我們腦上方亂飛,扯著嗓子喊,「嫖客來了,爹救命啊!」
我冷不丁笨了,以為侏儒鸚鵡真有爹呢,再看它語氣這麼堅定,就好像它爹一出現,就能很輕鬆收拾掉這些殭屍人似的。我突然有這麼一個想法,它爹是何方神聖?難不成是一隻有人這麼大的鸚鵡?跟個小怪獸一樣,從天而降麼?
而侏儒鸚鵡這麼一喊,確實有回應,不過是一個人,他本來正悠閒的躺在房簷上,這時喊了句,「不爭氣的熊孩子,咋不能淡定呢!」
隨後他也真是「從天而降」,嗖的一下落在我們面前,冷冷望著殭屍人。
我留意這個人,他沒帶面具,只穿著一個袍子,雖然看著臉生,但我敢肯定這是毒蚊殺手。
這也是我頭次看到他的長相,有種異國風情的味道,他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骨墜,耳朵上打著耳釘。
他面對強敵,倒是一點不慌,一摸兜拿出金笛子,放在嘴裡吹起來。
這次一開場,他的笛音就很刺耳。更邪門的事發生了,在我們院牆上,突然出現六個紅眼睛,這在之前我見過。
六個紅眼睛一下又閉上了,緊接著六個黑影從牆體上跳下來,飛速的像殭屍人靠近。
殭屍人呆歸呆,卻也有一絲理智,他們被紅眼睛嚇住了,急忙背對背靠著。
都說一物降一物,他們算是遇到剋星了。六個黑影離近後,嗖嗖的蹦了起來,對著殭屍人發起無情的攻擊。
這次環境沒那麼黑,我瞧了個大概,這些黑影有小孩腦袋那麼大,身上長著一層黑毛,有四對爪子,還有一對大顎,攻擊人時,更發出一種嘶嘶的聲響。
我雖然對動物瞭解的不多,但也想到了狼蛛,至於那紅眼睛,一定是從它們背上發出來的光,或許是被特殊飼養的原因,讓它們有了像螢火蟲一樣的能力。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看了眼毒蚊殺手,原本我一直以為,這哥們就會養蚊子呢,看來我是真小瞧他了。
毒蚊殺手沒停止吹笛,直到殭屍人全被咬暈後,他才控制狼蛛,讓它們又跟護衛一樣,回到院牆上藏匿好。
潘子想的多,他不敢直接問毒蚊殺手,反倒跟我悄聲念叨,「小白,昆蟲有聽覺嗎?能聽懂笛音?」
我是不想跟他掰扯這些沒用的,索性側面回答一句,「你笨啊,要是昆蟲沒聽覺,蛐蛐還叫喚個啥勁啊?」
潘子被說的無語。毒蚊殺手讓我們等他,隨後他又一轉身,悄悄出了院子。
我們仨也沒閒著,趁空把這些人都找地方堆放到一起。
在我們剛忙活完,毒蚊殺手又回來了,這小子的舉動把我嚇住了,他一口氣扛了兩個人,一個肩膀頭一個。
他又把這兩個人放下來。我看他倆都是昏迷狀態,穿的板板正正,還一身名牌,不像是貧民區的居民。
毒蚊殺手解釋說,「這一定是佛陀的人,也是這些殭屍人的領頭人,他們躲在外面等消息,被我抓了個現行。」
我暗讚毒蚊殺手聰明,能想到這一步。這麼一來,敵方派來的人手,算全被我們俘獲了。
我猜領頭人腦子沒問題,想把他倆弄醒了,問問話。
但毒蚊殺手把我攔住了,說他倆也都是小角色,問話也沒用,又從兜裡拿出一個鐵蒺藜和一小袋藥粉。
鐵蒺藜不太常見了,較真的說,這算是古代的一種武器。毒蚊殺手卻用的很自然,把它沾上藥粉,對準敵人的脖子都戳了一下。
我有種直覺,毒蚊殺手對佛陀很瞭解,不然他怎麼知道這兩個都是小角色呢,但毒蚊殺手冷漠的架勢,讓我沒多問。
接下來我們都進了裡屋,各找地方或坐或站。
我以為毒蚊殺手正式成為我們一夥的了呢,誰知道他卻很認真的說,「我答應朋友來吐蕃保護你們,但我也有原則,事不過三,現在救過你們三次了,我守完承諾了,等明天一早,也該離去了。」
我對他挺不捨得,不過像他這種倔人,我再說什麼挽留的話,沒啥大用。另外讓我不明白的是,他說救過三次,可印象裡,他只幫過兩次忙,一次是我們倉庫逃生,一次是今晚的貧民區遇襲。我較真的琢磨下,有個猜測,難道朋仁門前發生的暴民事件,也是毒蚊殺手的傑作麼?
毒蚊殺手又把精力放在陸宇峰身上,觀察一會兒,搖搖頭說,「你應該中了佛陀的詛咒,我所知道的,佛陀詛咒有三次,第一次讓人孤單,變得疑神疑鬼;第二次讓人心懶,總會想一些囧事,產生一種自卑感;而到了第三次,它會讓人產生怒意,變得極其暴躁,甚至產生殺戮的念頭。你幸好還沒被詛咒全,這一陣務必小心,別再著了道,不然只有變瘋或者昏迷,才能逃脫掉。」
他這話讓我明白了,為啥囚狐和杜興會是那個樣子了,而且我也懂了,那些紙片上寫的瓜與子,還有心與賴是什麼意思。
合著這是湊到一起念得,分別對應孤與懶字。
毒蚊殺手跟我們說了好運,又轉身往外走,他是真有個性,嗖嗖的又爬到房簷上,自行躺著休息起來。
這一晚,有他和六隻狼蛛在,我們是絕對的安全了。我也想起一句話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能跟孤狼做朋友,或許是因為性格相似的原因吧。
這下屋裡只剩我們仨了,陸宇峰聽完毒蚊殺手的話,良久沒吭聲,就坐在炕頭上自行琢磨。
潘子想到一個問題,問我,「小白,你之前說腦袋裡發熱,又說聽到什麼歌聲,這一定是中了佛陀詛咒,但昨晚咱們找坡腳老太,還有今天下午你的頭暈,也該是又被詛咒了,這麼一算,你都被詛咒四次了,咋還跟沒事人一樣呢?」
我也納悶,甚至再往深了說,我也沒產生孤與懶的念頭,這都跟毒蚊殺手說的有出入,另外我更想知道的是,佛陀詛咒到底是什麼?我可不認為它是一種神鬼之術,這裡面一定有別的說道。
我和潘子又瞎分析一番,這時候無線通訊器響了,這也是破天荒頭一次,組織主動找我們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