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潘子又盯著房頂看了一小會兒,發現形勢很樂觀,沒其他人跳下來。
一男一女兩個大塊頭也趁空聚在一起,他倆背靠背這麼站著,還把大腦袋枕在互相肩膀上。
冷不丁看起來,這有種藝術美,也讓我覺得他們挺般配的。
小鶯對我和潘子打手勢,我們仨一同往前走,包圍這對男女。等離得距離差不多了,小鶯當先開口說,「向麒玉手下的能人真多,尤其你們兩位——『嗜血傀儡』,我也能肯定,要是沒你倆的多次幫忙,向麒玉也不會崛起這麼快。」
嗜血傀儡沒接話,我卻在心裡反覆琢磨,心說鶯嫂到底什麼意思?他倆不就是殺手麼?除了殺人,還能幫什麼忙?
隨後小鶯態度一變,話題一轉,還嗖的一下從腰間把廓爾喀彎刀拿出來,指著傀儡說,「剛才是對你們的肯定,現在卻要收你們的性命了。」
小鶯又嚶嚶嚶的笑了起來,微微晃著腦袋。乍一看她的舉動挺古怪的,其實我明白,是她殺人的狀態要來了。
較真的說,這裡嗜血的人可不僅僅是兩個傀儡。但傀儡是我們的敵人,我和潘子也顧不上別的,配合「嗜血」小鶯把甩棍拿了出來。
兩個傀儡有反應了,他們跟小鶯一樣,也嘿嘿嘻嘻的笑起來。女傀儡當先向小鶯奔去,男傀儡反倒衝向我和潘子。
這倆傀儡都拿著武器,一人兩把長柄匕首,男傀儡湊近後,左右開弓,把匕首輪的刷刷響。
我和潘子一時間不敢靠近,也輪著甩棍,適當的保持距離,想先品一品男傀儡的把式。
男傀儡的塊頭很大,所以輪著匕首,速度上不去,有些費勁。這麼打鬥一會兒,我有個大膽猜測,他的實力也就這樣了。
我想賭一把,趁著男傀儡漏出一個空擋時,我猛湊過去,倒提著甩棍,用把手兒對他身上啪啪啪的電了一通。
看著電成功了,我心裡一喜,以為他保準一陣抽搐,又就此倒地呢。
可我眼巴巴等著,男傀儡一點這方面的趨勢都沒有,他也怒了,吼了一聲,對我劃了一刀。
我沒尋思他還能這麼狂暴,我急忙往後一退,但已經晚了,這一刀正好橫著劃在我肚子上。
嗤的一聲響,我心裡也嗖的一下涼了。我以為自己肚子上不得裂開好大一個口子,腸子啥的不得流出來了?
我一瞬間特別悲觀,也順帶想用手捂一下。但等碰到肚子時,我覺得這裡不怎麼疼,也就稍稍有點濕。
我藉著昏暗環境又細看看,發現這夾克真給力,這一刀的威力幾乎被它擋住了,我肚皮上只有很輕的一個小口子、
現在找不到賣夾克的大姐了,不然我都懷疑自己忍不住會親她一口,說她是我親姐這類的。
既然沒事了,我就沒太在乎,又把精力放在男傀儡身上。我是打心裡也來了怒意,雖然搞不懂他為何不怕電擊,但我又想個辦法。
我跟潘子喊了句,「別有所保留,下死手!」
潘子應了一聲,我倆還用什麼電棍?全掄圓了甩棍,往男傀儡腦袋上招呼。
潘子的蠻勁兒大,他是真打急眼了,突然的啊啊啊猛叫一頓,把甩棍狂舞起來。冷不丁的,讓男傀儡手忙腳亂。
我抓住這個機會,也掄圓了胳膊,湊過去對著男傀儡腦袋砸了一下。
我這次砸的准,一下把他腦袋砸凹進去一塊。按常理說,他腦袋都沒了,能活才怪呢。
但邪門的是,男傀儡根本沒死的意思,他哼了一聲,又扭身正面對著我。
我看著他的癟腦袋愣住了,心裡還冒出一個念頭,「不死妖精」!
在我迷茫期間,男傀儡用行動解釋了這怪異的原因。就在原來腦袋下方的衣服上,突然裂了一個口子,一個小腦袋從裡面鑽出來。
我一下秒懂,原來的大腦袋只是個幌子,這小腦袋才是真人。也真沒想到,男傀儡會這種小絕技,把真腦袋藏在一個假頭底下。
他趁我發呆期間,還一張嘴,對我噗了一下。
一股紅撲撲的霧氣全落在我臉上,也刺激的讓我睜不開眼。我嚇壞了,哇的叫了一聲,又急忙退步,還把甩棍亂打,怕男傀儡跟上來。
潘子很夠義氣,他給我爭取時間,嗷了一聲加緊進攻,把男傀儡纏住。
我能聞到,臉上有一股很濃的腥氣,估計這紅霧就是血。我心裡這個恨啊,心說這怪物敢羞辱我。既然如此,也別怪我耍陰招。
我連甩棍都不要了,蹲到地上,雙手抓滿碎土,隨後吼著衝上去。
男傀儡沒留意我的舉動,他也沒尋思我能這麼壞。看我過來,他又防範著,怕我輪甩棍。
可我心說輪他奶奶個腿兒,我對著男傀儡喊了句,「打你腿。」又把右手的碎土撒出去。
男傀儡挺機靈,猛地一低頭,讓這波碎土全落在腦頂上。他腦袋是髒了,但眼睛沒被迷住。
他即有些動怒也有些得意,抬頭對我冷冷的嘿嘿幾聲。可我還有後手呢,心說讓他笑的這麼早。
我又把左手碎土丟了出去,喊了句,「中。」
這次碎土很準確的砸在他雙眼之中,他疼的慘叫一聲,還把腦袋縮到衣服裡。我趁空往後退。潘子倒是趕上好機會了,他用甩棍對著男傀儡的胸口砸幾下,試圖蒙大運,砸到男傀儡的腦袋。
但試完後,效果不理想,潘子又把目光放在別處,對著男傀儡的肚子、四肢發起攻擊。
這下男傀儡是廢了,他胳膊也折了一支,滴瀝啷當的。
我撿起甩棍趕回去後,這男傀儡毫無抵抗的板正站著,看架勢隨時腳一軟癱到地上。
我和潘子沒敢大意,警惕的盯著他看。
饒是如此,我倆還是小瞧他了。突然間,這大塊頭的背後裂開一個大口子,一個小個子從裡面鑽出來。
我看他外形,想到一個人,向玉麒身邊的男女保鏢,我也明白了,這男女傀儡就該是那一男一女。
男傀儡鑽出來的速度很快,緊接著反手一推,把蛻下來的「軀殼」推給我和潘子。
我倆本沒覺得這軀殼有什麼怪異,也就隨手一扒拉。但男傀儡又一摸兜,拿出一小瓶藥來,對著軀殼一撇。
這下好了,軀殼突然冒煙燃燒起來,我和潘子怕沾到火,也不得不往後退了退。
男傀儡趁空奔向同夥。
這時女傀儡跟小鶯的打鬥也接近尾聲了,她並沒佔到便宜,而且軀殼也被小鶯的廓爾喀彎刀刺得全是窟窿。
男傀儡喊了一嗓子撤。女傀儡發飆了,她都顧不上從軀殼裡鑽出來,就一下讓軀殼燃著了,還對準小鶯狠狠撲過去。
這有種同歸於盡的味道,小鶯肯定不會犯傻,只好退避一下,但她這麼一退,女傀儡一下從軀殼的正面鑽了出來。
女傀儡玩命的用匕首戳小鶯。小鶯也飛速的用彎刀擋住,可還有男傀儡在一旁偷襲呢。
這一男一女的配合,讓小鶯吃虧了。
我隔遠聽到鶯嫂慘哼一聲,男女傀儡又鑽空子,一同往外逃去。
我看鶯嫂忍不住的跪在地上,著急了,跟潘子一起跑過去查看她傷勢。
她傷的真不輕,腿上和小腹都中了一刀,嘩嘩往下溢血。我建議趕緊去醫院。但我這話反倒引起小鶯不滿。
她用手指沾了一些血,放在嘴裡抿了抿,又突然嚶嚶笑起來,對著旁邊瓦房奔了過去,還縱身一跳,幾下爬上去。
只是她受傷之下身子有些笨拙。我記得陸宇峰說過,鶯嫂在嗜血狀態下,一定不能打擾,不然後果很嚴重。
我和潘子不敢攔,只是抬頭看著。
小鶯又從瓦房另一面跳下去,但跳前留下一句話,讓我倆回旅店老實待著,等消息。
沒多久,有個摩托從校門口一閃而過,我看上面坐著小鶯,估計她是不死心,又跟男女傀儡死磕去了。
我和潘子愣愣站一會。我回憶下今晚發生的事,如果說這是敵方安排的一個陰謀,那他們圖什麼?鶯嫂又怎麼出現了呢?
我只有這麼個猜測,之前我手機被鶯嫂拿過,她一定在上面做了手腳,弄了監聽裝備,而今晚我和潘子被敵人忽悠出來時,她也提前得到信兒,還跟過來並在這埋伏好。
我暗歎這次多虧了鶯嫂,而且此地不宜久留,我和潘子更不會動那輛出租車,我倆稍微整理下,又逃出這廢棄學校。
這裡是荒郊,不好攔車,但我們一邊走一邊留意,終於撞到一個出租。
我倆聽鶯嫂的話,回到旅店了。
我們都很疲憊,也顧不上洗漱,直接撲到床上躺著。潘子還問我要不要給李峰掛個電話,說明下情況。
我想了想,覺得現在打電話不妥,尤其鶯嫂什麼人?那幾乎變態的身手,就算當槍匹馬的追敵人,也不會吃虧。
我就回了潘子,說等一晚再說,隨後我倆各自迷糊睡起來了。
但沒想到,這一晚依舊不太平,等快天亮時,我電話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