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穿著一條秋褲,但光著膀子,渾身血跡斑斑的,這都沒什麼,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那張臉。
臉上沒皮,他嘴巴被封上了線,眼球在毫無遮擋下瞪得大大的。
他就這麼看著門口,雖然早已死去多時,身上卻被放著一個機關,讓他總來回抖動身子。
我知道這一定是男學生的屍體,沒想到男女傀儡把它搬過來了,還給我和潘子玩了一個驚喜。
我真被嚇住了,腦袋裡嗡嗡響,畢竟這屍體太有畫面感和衝擊感了。
潘子更是嚇得退後一步。本來院門就有點塌、有點矮,我倆要稍微弓著身子才不碰腦袋。
潘子忽略這件事了,這麼一後退,後腦勺砰的一聲響。潘子的表情很複雜,既害怕又呲牙咧嘴的。
就憑院裡多了這具屍體,我敢肯定,男女傀儡來了。我和潘子警惕的四下看著,尤其留意附近,怕突然有個刀遞出來。
但沒等我們有所發現呢,房頂上傳來嘿嘿的笑聲,兩個人影很敏捷的蹦下來,其中一個先開口說,「兩位,歡迎回來呦!」
他們是男女傀儡,我跟他們正面交手的次數很少,但也被他們殘忍的手段嚇住了。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單憑我和潘子,根本沒打贏他們的可能。
我不死磕,反倒跟潘子一起,很默契的退了出去,男女傀儡並沒著急,各自拎著雙把匕首,悠閒的慢慢跟出來。
侏儒鸚鵡一直落在我肩膀上,我和潘子都看著它,潘子還來了一句,「快找你爹去啊。」
可侏儒鸚鵡沒反應。男女傀儡倒是笑了,他們不識貨,不知道這鸚鵡是幹嘛的。
男傀儡問了句,「你們兩個瘋逗比?大半夜逮了這麼個破鳥回來,以為它能救你們麼?」
女傀儡還把匕首舉了起來,指著我倆強調,「一會想怎麼玩?先把你們弄死再縫線?還是讓你們死前爽一爽呢?」
我一直懷疑男女傀儡殺人時為何要縫線,但這種事也不能開口問,我打心裡的猜測是,他們很變態,這只是一種殺人嗜血的癖好罷了。
我現在有種很強的危難感,看侏儒鸚鵡沒反應,我想把它一把抓住,投到男女傀儡身邊去,心說逼一逼它,看這小傢伙還能跟沒事人一樣不。
可我剛伸手時,侏儒鸚鵡竟一扇翅膀跑了,還喊著,「打架了!打架了!」
看那意思,它竟獨自避難去了。
我都不知道怎麼吐槽好了,心說男傀儡說的沒錯,我和潘子純屬逗比,怎麼就那麼鬼迷心竅,信任一個鳥呢。
看男女傀儡有要動手的意思了,我和潘子一時間沒別的招兒了,來個打不過就逃。
我倆一同扭身,甩開大步跑。但跑得快不快絕對跟個子沒關係,男女傀儡不打算放過我倆,他們嗖嗖沒跑多久就追到我們身後了。
我倆再這麼不管不顧的跑,後背保準被男女傀儡刺出一個窟窿來。
我們只好硬著頭皮轉身,準備一會兒慘烈的肉搏。但這時怪事來了,我看到男女傀儡身後出現了兩雙綠眼睛,它們離男女傀儡距離不遠也不近,被霧氣這麼一影響,更顯得若有若無。
我稍稍鬆口氣,知道蠱王出現了。而且它們還有悄悄湊近的意思,要是再給些時間,真等它們完全貼到男女傀儡身後,絕對能來次不小的偷襲。
可男女傀儡並沒察覺到蠱王,他們還傻兮兮的向我倆逼近呢。
我決定想個辦法,拖延下時間。但能拖延時間的借口沒多少,我一合計,索性就胡扯吧。
我拿出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哈哈笑了。這種反常舉動,讓男女傀儡一時間止住腳步。
男傀儡問我笑什麼?
我故意歎口氣說,「知道麼?我倆本來也是向玉麒的人,為他做了這麼多事,立了這麼多功,沒想到最後卻要被他殺人封口,你們就不怕有一天他也這麼對你們麼?」
其實這借口我用過一次,在對付金沙佛時,當然了,這借口很次,金沙佛問幾句話就識破了。
但我不在乎這謊言有沒有水平,只希望它能拖住男女傀儡一小會兒,就足夠了。
男女傀儡一時間也有些猶豫,男傀儡還問我,「你們真是向總的人?少忽悠了,你們為向總做過什麼?」
這回潘子搶先回答了,說我倆做的事太多了,竊取警方機密文件,暗殺向玉麒的對頭,幫著打聽消息,還給向總洗衣、做飯、生孩子……。
說到最後時,潘子純屬沒節操的瞎編了,但這無所謂了,因為兩雙綠眼睛已經站在男女傀儡身後,我們等待著蠱王隨時動手。
或許是我倆把目光都放在蠱王身上,讓女傀儡最先感到可疑,她往後看了一下。
當她扭頭時,我心裡一喜,心說好機會,蠱王這時狠狠來上一下子,弄好了能讓女傀儡當場喪命。
可蠱王壓根沒攻擊,就是冷冷注視著女傀儡。
女傀儡畢竟是女子,膽子還是有限度的,她嚇得哇了一聲,又急忙往前一跑一扭身。
男傀儡也意識到不對勁,扭頭看了看。
這下他倆也顧不上我倆了,把全部精力放在蠱王那兒。
蠱王很奇怪,都這時候了,還依舊一動不動,我是被它們這種高傲的態度打敗了。我也相信,現在是男女傀儡最鬆懈的那一刻。
我對潘子使了個眼色,我倆忍不住發起攻擊了,尤其現在男女傀儡離我們也近。
我倆沒時間拿出甩棍,就用手掌對著男女傀儡的脖頸切出去。
可男女傀儡這點直覺還是有的,女傀儡先扭頭注意到我倆,她喝了一聲,把兩把匕首舞了起來,不讓我們靠近。
我和潘子沒法子,拳頭再硬也拼不過刀,我倆灰頭土臉的退了回來。
男女傀儡被前後這麼一逼,拿出一個主意來,男傀儡說他盯著這兩個怪物,讓女傀儡迅速把我倆解決掉。
我看女傀儡向我們衝來時,蠱王還是站著不動,心裡那個憋屈勁甭提了,心說合著它們就是來站崗的吧?還剋星呢?要我看是專門坑我倆的。
我和潘子沒退路了,只能跟女傀儡鬥在一起,我倆是互相配合,趁空把甩棍拿出來,不過為此也付出一些代價。
我胳膊挨了一刀,潘子腿上出現一個大口子。
女傀儡看兩雙綠眼睛還是不動,她放下心思,一招招越來越狠。男傀儡也往戰圈這裡湊近,看樣也有出手的打算了。
本來我和潘子越來越被動,形勢也越來越悲觀,但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笛聲,很刺耳的吱吱呀呀。
這下兩雙綠眼睛有反應了,它們一下趴到地上,飛速的向男女傀儡奔來。
這變化讓我們四個都始料未及,男傀儡喊了句不好,當先扭頭抵擋。但綠眼睛太狠了。
這次有機會近距離觀察,我發現綠眼睛還長著一條小尾巴,似乎是種爬行動物。它們身上也有鱗片,男傀儡的匕首戳到它們身上,一點效果都沒有。
它們張嘴咬了男傀儡幾口,順帶著咬女傀儡一下。
男女傀儡意識到根本不是綠眼睛的對手,這次輪到他倆打退堂鼓了,找個機會,鑽了空擋,扭頭向遠處一片樹林跑去。
這兩個綠眼睛窮追不捨,我發現它們趴著跑的速度也很快。
反正一先一後,他們消失在我倆眼前。
我和潘子蹲在地上大喘氣,藉機緩緩體力。潘子還問我呢,那綠眼睛到底是啥,我也說不上來,不過心裡隱隱有點頭緒了,而且光憑剛才這一番打鬥,我們能肯定,綠眼睛不是蠱王,它們就是蠱王的一個進攻武器罷了。只是讓我不明白的是,蠱王既然能吹笛子控制綠眼睛,為何不早點動手呢?
帶著這一系列的疑團,我又給潘子鼓勁,說我倆歇會就得了,趕緊追到林子裡看看。潘子點頭說行,我倆一路小跑起來。
但今晚的霧氣真耽誤事,我倆剛一進林子,被它一遮擋,不知道往下怎麼走了。
就這麼抓瞎了一會兒,我和潘子一商量,索性認準一個方向,深入進去看看再說。
我倆挺警惕,走的也小心,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我們沒發現男女傀儡,卻出現另一個變故。
有腳步聲傳了過來,就在我倆左手邊的方向,我和潘子也不走了,全扭頭看著。
漸漸地,在霧氣中出現一個人影,看身高和體型,不像是男女傀儡,更不像綠眼睛。
我懷疑他是蠱王,就隔遠喊了句。但這人不回答我。
我和潘子沒招了,只能熬著等下去,我也偷偷跟潘子說,一旦要是不對勁,我們就逃。
其實他走過來沒用多長時間,但我覺得跟過了好幾個鐘頭一樣,尤其又離近一些後,我和潘子都看到,他貌似還背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箱子。
這冷不丁讓我想起聖鬥士了,電視裡演的,聖鬥士就把聖衣背在箱子中,可現實中哪有聖衣?這箱子一定有什麼說道。
這還不算什麼,當他徹底走到我倆身邊,露出他的長相時,我和潘子都拿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人我認識,也真是老熟人,但打死也想不到,竟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