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毒藥屍體
回到家,我剛準備進房間,忽然房間裡走出來一個人,是我媽葉玲,嚇我一跳,我道:「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媽白了我一眼道:「剛回來半小時,發現丟了椅子,到處找才知道原來在你房間裡。」
「哦,昨晚我睡了忘拿出來。」
「你睡椅子?」我媽臉色說不出的古怪,「幹嘛不睡床?」
「床讓給了我一個同事,你臉色很差,你沒事吧?我爸沒事吧?」
「沒事。」我媽飛快搖了搖頭,然後歎息道,「不過不是他上山,我和你二叔還不知道村寨裡發生那麼恐怖的事。」
「我們外面說去。」我轉身出客廳,介紹跟著我回來的小馬道,「這是我同事小馬,這是我媽。」
「阿姨好,我出去抽根煙,你們慢聊。」說完小馬快步走了出去,看上去不像是給我們談話空間,而是很怕我媽,奇怪,我媽五官端正,眼神溫和,有這麼可怕嗎?
我思索著坐了下來,等我媽在旁邊坐下,我認真看了看她兩眼,發現她清瘦了不少,距離上次見她還不到半個月,清瘦痕跡竟然如此明顯,我不免一陣心痛:「媽,你近來胃口是不是不好?你瘦了……」
「我一直這樣,倒是你瘦了,工作很忙?」
「還好,我有個技術性的難題想請教你,白潔嬸嬸的事情你知道了吧?」看我媽很哀傷的點了頭,我繼續道,「從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看,她的死因是中毒,中的是一種蛇毒混合了某些毒草可以說見血封喉的毒藥,具體成份技術科還在分析當中,估計一時半會確切的結果還出不來。所以我想先問問你,她人在三分鐘以內死去,死了三個小時才七孔流黑血,是很臭的黑血,依你看這中的是什麼毒?」
「這個吧……蛇毒分為四個大類,神經毒素、細胞毒素、混合毒素、血液循環毒素,按你所描述的死狀來看,肯定沒有單獨一類符合條件,不過如果是細胞毒素加上烈性的毒草,真有可能形成那樣的死狀。」
「說了等於沒說,現在已經是可能,我想知道的是具體成分,到底是什麼蛇種,什麼草藥可以起到這種效果?」
「我不知道。」
我有點小失望:「第二個問題,除了你之外,村寨裡誰對蛇毒最熟識?同時又很熟識草藥的藥性?」
「你金滿伯伯對蛇毒很有研究,不過他對草藥不瞭解。」
「那基本上可以排除,第二個。」
我媽思索了幾秒又給出另一個答案:「金花婆婆。」
好吧,我想撞牆:「金花婆婆癱瘓在床,絕對不可能是兇手,話說你能不能配出這樣死狀的毒藥?」
「怎麼?懷疑我是兇手?」
「當時不是,你有作案動機也沒有作案時間,我就問問,瞭解情況。」
「研究十天半月估計可以吧!」
「哦,配這樣的毒藥需要十天半個月時間,就說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兇殺案。」
「嘿,你們辦案的思維方式真奇怪,我以為你會對我的回答表示很失望,你竟然能從中分析出線索來。」
「線索這東西它是無形的,同時又是有形的,很難給你說明白,簡單說一句吧,一個案件它有一個邏輯在裡面,無論是什麼案件,再怎麼神奇、怎麼不可思議,它都有邏輯可循,我們就在邏輯以內找線索破案。」
「不明白,做飯去,我下午還要回山裡,你坐吧!」我媽說完就起身進了廚房。
我到門口找小馬,結果沒有找到,這傢伙大概去了金族長家找張子辰吧,所以我又轉回頭走進自己的房間。然而我發現我的房間被收拾過,而且收拾的乾乾淨淨,只是椅子還來不及拿出去。現場又被破壞了啊,我歎了一口氣,點上一根煙站在床邊抽著、思索著,程懷火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五分鐘以後,我一無所獲的走出房間,進廚房問正在做飯的我媽:「媽,你剛給我收拾房間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媽回頭瞪了我一眼道:「床亂七八糟,還有腳臭味算不算?」
「沒事了,我去工作。」
「一個小時以後回來吃飯,做了你的,還有你同事的……」
我去了金族長家,把鐵大仙對我說的話告訴金族長,讓他找人做個三仙碑,說完以後我把小馬拉出外面道:「你剛剛見我媽的表現很不對勁,我媽長的很嚇人?」
小馬連忙道:「沒有啊,你看錯了吧?」
「我看錯嗎?」我抱著懷疑看了小馬兩眼,沒感覺到他撒謊,所以道,「可能吧,走,我們去看看林偉業的死亡現場。」
小馬很不情願的跟著我走,到了竹林裡面卻換了一種感覺,跟的特別貼,因為裡面的詭異氣息讓他毛骨悚然。我沒有理會他,反正指望不上他能給我提供幫助,我自己四處勘查,四處找兇手留下來的痕跡,但這談何容易?況且還經過了一天一夜的大雨沖刷。
最終,我仍然在竹林裡一無所獲,不過從另一邊離開,見到之前把我劃傷的小鐵線時,我腦子猛然間閃過一個念頭,我立刻把小鐵線從竹枝上拿下來放進證物袋,小馬道:「這個和案件有關係?」
我用神秘的口吻道:「如果最後被證實有,將會是一個大突破,走,回去吃飯。」
「去你家吃?不行,我剛剛答應過金族長到他家吃,要不你和張子辰去吧?」這傢伙給我的感覺還是逃避我我媽,為毛這樣?看來我得問問我我媽才行。
十二點多,我帶著張子辰回家,我媽已經做好飯菜,而且給我們準備了一小瓶她自己用藥材和蛇浸泡出來的藥酒,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我從小就被逼著喝這些酒,那時候不樂意,總覺得很難喝,長大後才知道這些酒的好處,我強健的體魄都是這麼喝出來的,從小到大我就很少生病。
因為同一個鎮,因為一個鎮就那麼幾個警察,我媽和張子辰是認識的,所以吃飯的氣氛不顯得奇怪,加上我們苗人很好客,邊吃邊聊還比較愉快。只是我沒有找到機會問我媽她是不是認識小馬?還有就是我們差不多吃完的時候,外面又下起大雨,而且有一隻青蛙跳了進屋裡。
張子辰呵呵笑道:「這麼大一隻來早點多好,可以下酒。」
「這只還不算大,還有拳頭那麼大的……」我媽連忙又道,「你家鄉哪兒?青蛙都敢吃?青蛙身體裡面很多毒素和寄生蟲,少吃為妙。」
「是是是,聽阿姨的……」張子辰伸出自己的拳頭在眼前晃了晃,「拳頭這麼大不得有一斤多?阿姨你不會蒙我吧?你見過?」
我插話道:「對,你見過?你不會告訴我從紀錄片看的非洲巨蛙吧?」
「是我們這的青蛙,我……是見過。」我媽停頓了一秒才道,「繼續吃飯吧!」
下午三點鐘,雨總算歇停下來,我媽拿著大包東西回山裡,我和張子辰去金族長家等消息。直等到五點鐘,去找屍體的四個分隊才陸陸續續回來,而帶回來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一無所獲,這讓我失望的同時又有點慶幸,因為這結果可能說明老太太和金十八沒有死。這條信息非常重要,如果老太太沒有死,這就是一場彌天大謊,沒有厲鬼,一切都是人為操縱。
六點鐘,張子辰載著四個警察離開,我則和小馬一起離開,回到縣城以後我立刻去法證科把那根鐵線交上,然後才和小馬回辦公室。白白在等我們,看見我們回來,給我們各自倒了一杯水,然後開口道:「那半截玉鐲已經弄清楚,確定是貞觀時期的宮廷物,就是李世民時期,而且它被挖出來過,斷了以後再被埋回去的……」
小馬一臉驚奇:「這都能鑒定出來?」
「能。」緩了緩,白白繼續道,「說縣志,戰國時期廣順鎮就已經存在,而金狼天寨是第一個有記載的村寨,往後一百多年才出現第二個,當時金狼天寨不叫金狼天寨,叫什麼已經無從考究,好像亦不重要。再說繡花鞋,這是光緒初年的東西,而且還是宮廷鞋,而且還被穿過,因為之前保存的非常好,所以一百多年都沒有壞。」
我思索著道:「穿過的意思是以前穿過,還是近來穿過?」
「應該是舊鞋保存新近穿過吧?」白白說的很遲疑,還一臉尷尬,這麼重要的線索她很少忽略,她在對自己不滿。
「你現在去法證室一趟,讓他們重新驗一遍看能不能在裡面提取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比如毛髮皮屑之類,速度要快,明天早上我們進金狼天寨之前出報告。」看白白就要往外走,我連忙又道,「等一等,一起吃飯,我和小馬到北大街的天館等你,我們先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