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挑釁
我不是村寨的人,我固然不需要守規矩,我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走到段盈盈面前故意大聲說話:「你們這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不然屍體怎麼可能會跑?」
段盈盈道:「我們這很乾淨,是你的人不乾淨,你不要問我。」
「風兒人呢?她肯定知道發生什麼事,讓她出來給我問幾句話。」
「她現在狀態不好,你走吧,外面的人也回去休息,這件不要亂傳出村寨,否則你們知道結果。」
我裝模做樣帶著幾分生氣離開正殿回到隔壁的屋子。
等我換過乾淨的衣服,段盈盈帶著一個袋子走了過來,她開口就道:「事情辦的怎樣?」
我道:「你是問白白和向飄飄的事還是問我審問兩個警察的事?」
「都有。」
「向飄飄這邊沒問題,警察那邊有問題,白白出事前和我說過,她來了兩天,本地警察才答應帶她進來找人,我原來以為僅僅因為你們村寨比較特殊的緣故,現在看來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本地警察在安排某些事,證據就是兩個警察沒有帶槍。按正常程序,山區派出所出警都要帶槍,原因有許多,我不細說,反正抓嫌疑犯肯定要帶。而他們給我的解釋是忘了,這可是跟命有關的事情會輕易忘了麼?而且有兩天準備時間,不是急忙忙就走,忘的幾率基本為零。」
段盈盈稍微有幾分不自然:「盜墓集團的勢力已經滲透到我們這?」
「可能沒那麼誇張,只是收買了一兩個人,讓他們不要帶槍,沒具體要求做點什麼其它事。」我吸了一口煙才繼續道,「還有你表哥,他總對我旁敲側擊,他絕對百份之一百有問題。」
「停一停,你原來跟我說的是,殺白白可能是臨時安排的事情,現在這不帶槍就是早有預謀,你這不是矛盾了嗎?」
「對,所以有兩種可能,第一,我之前的判斷有誤,第二,我們的敵人總共有兩伙。」
段盈盈聽我說完思考了起來,過了一陣道:「其實有個事你應該要知道,我表哥說是我叔叔通知的他,可我問過叔叔,他說沒有,他們其中一個人撒了謊。」
「是你表哥撒了謊,不過我們不要揭發他,先搞清楚他想做什麼,然後將計就計,你趕緊走,你不適合呆在這裡太久,會引起他的疑心。」
段盈盈嗯了一聲,把袋子交給我才走了出去,感覺好彆扭,她忽然間變的如此溫柔,我完全無法適應這樣的她。
我打開袋子,發現裡面是很厚的一本族譜,被金色的布塊包裹著。我小心翼翼的翻開第一頁,看見記錄的年代是兩千零四十年前,我頓時有點眼傻,這個年代夜郎古國還沒有滅亡。而段盈盈的祖先在夜郎古國滅亡前已經出現,這很可能說明她壓根就和夜郎古國的後裔無關,不過我知道歷史上許多事都很滾亂,要小心考證,所以我繼續往下看。
他們村寨的始祖叫段九,原來是滇國皇宮的禁衛軍,因為受了重傷才歸隱田園建立起苗源天寨。段九生過八個孩子,六男二女,第五個男孩出生時夜郎古國才滅亡,年代應該是真實的。我很不明白的是,段盈盈應該也有研究過這些歷史,年代她自己會算,這顯然對她不利她為何還要給我看?思考著這個問題,我繼續翻,到第八頁時發現第九頁直接跳了三十年時間,中間空白了三十年的時間。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停了好久想了好久才繼續看,結果看了有一個多小時硬是沒發現半點關於夜郎古國以及皇族後裔的痕跡。而就在這時候,放在旁邊充電的大哥大響了起來,是程懷火的來電,他告訴我他和林美麗、王芸以及陳小春準備過來,半個小時以後的火車,白白的父母則自己過來,坐的是明天早上七點鐘的飛機,至於我媽讓他帶的東西,他已經帶了來。
我並沒有把我這邊的情況告訴程懷火,事實上也沒機會說,程懷火那邊剛說話我這邊就響起沉重的敲門聲,我連忙掛斷電話去開門,發現外面站的是段柏德,他用混亂的語調道:「兩個警察……死了……」
我被嚇一大跳,有什麼必要這樣做?
心裡想著,我返回去拿上大哥大和一些重要的東西跟著段柏德走,直奔兩位警察住的人家,去到的時候已經看見很多人在房間門口圍觀看熱鬧,包括段盈盈在內,我讓段盈盈把他們都驅趕出門口,再開始檢查現場,混亂一片啊,滿地都是腳印,水滴,這就是一個被徹底破壞的現場。
兩個警察一個躺在床上,心臟位置插著一根竹子,人已經斷了氣,死的很不甘心,所以眼睛瞪的巨大。另外一個坐在椅子上,殺死他的也是竹子,直接從後脖插了進去,從喉嚨出來,鮮血染滿他的警服,而他的眼睛……是閉著的,這顯得有點古怪,但我一時間又想不到具體古怪在什麼地方。
不過有兩個細節我看了出來,窗戶開著,還有就是地上有一層薄薄的原本應該屬於木天花的灰塵。
我對段盈盈道:「你去把主人家找過來。」
段盈盈立刻去辦,不久把主人家找過來,這是個單身漢,快四十歲的年紀,他對於發生在自己家的事顯得很害怕,我問他問題他都回答不上來多少個,整個人顯得呆滯。想到他這種狀態我亦問不出來什麼有用線索,我只能暫時讓他走。我把窗戶關上,讓段盈盈和段柏德都出去,我才出去把大門關上。
找了一把鎖把門鎖上,我對段盈盈道:「外面的人一個都不要走,派出所的人進來了肯定要找他們問話,免得走了又要去叫,麻煩。」
段盈盈照我的意思吩咐了下去,這些人都過去了隔壁屋集中起來,段盈盈讓段柏德去看著他們,她給段柏德說的理由是,很可能兇手就在這些人裡面,要看牢。其實兇手不可能在那些人裡面,那些只不過是看熱鬧的寨民,都是來自左右隔壁的鄰居,段盈盈這樣和段柏德說,只是想支開段柏德。
剩下我們兩個人以後,段盈盈道:「估計被你真猜中了,事情越鬧越大。」
我道:「可能僅僅是個開始,你還要做好繼續來事的心理準備。」
我話音剛落,忽然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我衝出去卻什麼都沒看見,段盈盈也衝了出來,她道:「怎麼回事?」
我搖頭道:「不知道,不過這種爆炸聲,是金屬。」
「爆炸還分類種?」
「分,炸石頭和炸泥土的爆炸聲和炸煤氣炸汽車的聲音完全不一樣,我感覺應該是汽車,完了……那些正在趕過來的警察。」說著說著我就大驚失色起來,「趕緊找幾個靠譜的人和我一起出去看看,你不要去,就守著這個現場,無論發生什麼事必須不能走開。」
段盈盈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去隔壁房子叫來六個漢子,讓他們聽從我的調配。我撐著傘走在前面,帶著他們一起出村寨,上山,果真上到山頂往下面看,能看見一團火,不過就要被雨給撲滅。我帶著一種很沉重、很擔憂的心情下了山,快步走到車邊,看見了裡面慘不忍睹的狀況,已經被燒剩下一個殼的麵包車,裡面竟然有五具被燒成黑炭的屍體。
幾個跟我出來的寨民就沒有過這種事,頓時一個個嚇的往後退,不敢再靠近,我也沒什麼具體事情要吩咐他們做,我自己都沒了主意。那麼大的雨,完全看不出什麼痕跡,況且經過爆炸?我只能說,這一切密謀真的很恐怖,選擇的時間很對,選擇的天氣很對,這設局的能力既狠又準。
我圍繞著還在散發熱氣的麵包車轉了幾圈,仍然是一無所獲,我歎了一口氣,走開幾步拿出大哥大直接打報警電話,我報的是市警,後來本地派出所給我回電話,表示立刻就派人進來。我估計他們已經徹底一團亂糟,同時沒了七個人,而一個山區派出所總共才有幾個人?
關鍵還在於問題的嚴重性,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兇殺案,而是殘殺,甚至是公開的挑釁。不得不承認,往下的局面我已經無能為力去控制,因為不用到明天天亮就會有各種小組進來,搞不好苗源大寨會徹底完蛋,而段盈盈首先第一個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