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失控
向飄飄往前看了幾眼,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我走近她,傘子舉在我們頭頂,她這時候才道:「白白的事已經搞定,盒子已經打開。」說著話,向飄飄從濕漉漉的袋子裡拿出所謂的王印,只有半枚,半個圖騰,「和你猜的一樣,可能我和段盈盈真是同一個祖先。」
我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因為半枚王印對上了段盈盈說的話,她家祖上有半枚,合起來應該就是一枚,但我看族譜得出的結論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剛剛看過段盈盈給的族譜,年代不對,要麼族譜撒謊,要麼段盈盈撒謊。」
向飄飄很驚訝:「什麼意思?她是假的了?」
「這個問題不能輕易下結論,很簡單一個道理,如果是段盈盈撒謊,她壓根就不會給我族譜,難道僥倖我發現不了?肯定不是,我看你的族譜就發現那麼多問題,而且她看見過你們如何處理族譜來對我進行隱瞞,所以最好是不要讓我看見族譜,結果她卻大大方方拿了出來。」
「是不是你看漏?」
「不太可能,不過有個事情很奇怪,族譜消失了三十年時間,僅僅是時間消失,對接卻一點問題都沒有。打個比喻,上一頁記錄的年代是公元前五年,你十八歲,到下一頁記錄的年代是公元三十五年,你還是十八歲明白吧?」
「這說明什麼問題?」
「我暫時還想不到。」
「現在我的身份被證明,要不別再找,你直接帶我進皇陵,我救回我妹,你完成任務,我其實……」向飄飄遲疑著,「知道怎麼破詛咒,不是有心想騙你,只是在我的身份被證實之前,我怎麼說你都認為我有目的,所以我不能說……」
我盯著向飄飄,我認為她說的是實話,這無疑很吸引,我現在就可以和她一起走,然後完成任務。然而我不能那麼自私,那麼不負責任,白白的死怎麼辦?讓兇手逍遙法外嗎?關鍵是這樣做我輕鬆了,向飄飄輕鬆了,便宜的是盜墓集團,害的則會是段盈盈,還有我爸的死,仇都報不上,所以即便很吸引,我還是要含淚拒絕:「先別急,事情越鬧越大我們不能一走了之。」
向飄飄有點失望:「好吧,你說下一步怎麼辦?」
「我們對手的思路很清晰,又在暗處,我們很被動,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來化被動為主動,對手讓我們變瞎子,我們也讓他們變瞎子。」看向飄飄聽的一臉疑惑,我繼續道,「你回去以後立刻找段盈盈,然後她身體出點什麼問題昏厥了,你再中個毒昏迷什麼之類,切記要在多人目睹下進行,否則玩不起來。」
向飄飄思考著道:「這樣你壓力會很大。」
「事情已經失控,我說了不算,既然這樣倒不如不說。敵人的目標很明顯,下一步會是整垮你們其中一個,最可能是段盈盈,絕對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這樣他們的計劃就會被打亂,我們就能爭取時間將計就計了。你就說是我的意思,她會願意,你沒發現一個事情,好像回到來她整個人都變的很好說話。」
「是,我總感覺有點問題,又說不上來。」
「那就先不說,警察估計很快要到,你繞路回去。」
「王印你拿著還是我拿著?」
「你自己的東西你自己拿,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只見過秦雁回?」
「是,不過李綿芳可能來了小鎮,我無意中看見了他的跟班。」
我就知道有可能,所以我不吃驚他的到來,我吃驚另一件事:「既然到了他為何不找你?」
「不清楚。」
「秦雁回有沒有要求你做些什麼事?」
「沒。」
如此說來跟秦雁回無關?秦雁回不和李綿芳一夥?我認為可能是,否則要麼李綿芳自己出現找向飄飄,要麼由秦雁回來告訴向飄飄要做些什麼事,催促向飄飄威脅我之類,我受不受威脅是一回事,他們應該這樣出招才比較合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把水搞的那麼渾。
向飄飄沒走多久,兩輛警車已經開進來,沒多久又有幾輛開進來,我帶著其中一輛下來的三個警察和兩個技術員進村寨,到了另外兩個警察的死亡現場。令我感到失望的是,他們的技術員遠遠不如我們的技術員,工作特別的隨便,竟然有好多細節都沒有發現,沒半個小時已經把人打包好弄出去,就彷彿死的是豬,而不是人。
等清理完畢,來的人更多,調查小組已經組織起來,還有監督小組,兩個小組的負責人找到我,問了許多問題,包括我為何到村寨來?怎麼碰上的白白?有沒有看清楚殺白白的兇手的相貌?還有關於兩個警察的死以及爆炸案有何看法?對詐屍又有何看法?是不是親眼所見?有的問題我有如實回答,有的問題我刻意隱瞞了真相。
最後調查組組長帶著一個小跟班去了段盈盈家,接待他們的是段盈盈的奶奶,她是族長,女族長。我有跟去,有聽他們問白頭婆婆問題,我很滿意的是,白頭婆婆沒有給我們添亂,說到段盈盈時她說段盈盈得了急病回來,現在人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至於她的客人,我和向飄飄,我一直忙前忙後,向飄飄則吃錯東西中毒一直在床上,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到了上午十一點,程懷火和王芸、林美麗、陳小春趕了來,還有白白的父母,他們幾乎同時到。
白白的父母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兩個人都是看上去感覺好高貴,包括他們帶來的四個男人,這些人絕對不簡單,而且其中三個人都和王芸認識。
王芸還在打招呼,白白的爸爸就爆粗地打斷了,用粗暴的語氣問王芸:「到底怎麼回事?我家白白怎麼會這樣?你是她的領導你給我說清楚。」
「我剛來,還沒瞭解清楚,老隊長你先不要著急。」王芸把目光轉到我身上,「小雨,怎麼回事你給說說。」
我道:「我其實不是很清楚,我碰見白白很偶然,不過能確定的是,白白有帶槍,身上有兇犯的資料單。」
王芸道:「我不是問這個,是問白白怎麼死的。」
「槍殺,胸口中一槍一槍致命。」別以為我說的很輕鬆,我說出來都感覺心裡揪痛,我相信大家都一樣,白白的媽媽甚至一聽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流,不過很遺憾,我還要告訴她更恐怖的事情,「然後屍體被抬回族長家裡,夜晚的時候詐了屍……跑了至今沒找到。」
「什麼?」白白的媽媽喊了一聲暈了過去,一直站在她身邊的王芸扶住她,並且緊張地叫林美麗幫忙。
程懷火和陳小春都說不出話,只有白白的爸爸比較鎮定,他對我道:「你跟我來。」
大雨早上已經消停,村寨口泥濘不堪,白白的爸爸穿的是很高檔的皮鞋,不過他顯然沒有時間和心情去愛惜自己的高檔皮鞋,他帶著我踏在泥濘的路上走了有幾十米,來到一個四處無人,很安靜的地方才停下來問:「白白和我說過你,而且是很多次,可能有事你不知道,我說說吧,這個小女娃一直不願結婚,連相親都不願,更不願調離現在的崗位都因為你。」
我很吃驚,非常吃驚,這潛台詞是白白喜歡我?我去,我一直當她是兄弟,我認為她一樣當我是兄弟。當然我更吃驚的是白白的爸爸和我說這樣的話,他什麼意思?我道:「叔叔,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這個跟白白現在的死有關聯?」
「如果不是你,她早已經離開長順。」
「那……」我冷汗開始飆冒,不是要我負責和填命吧?「你意思是……」
「跟我說實話。」
好可怕,原來玩的是心理戰,讓我從心裡理虧,然後才對我下手,我更進一步認為他不簡單,我道:「要不你先告訴我你的身份。」
「我在長沙政法委工作。」
白白藏的還真深,有個如此牛的老爸卻沒有對我們實話實說:「好,我剛剛說白白有戴配槍以及有兇犯的資料單,就是想說給你聽,為什麼我要這樣說?因為白白出事後,我打電話回公安局得到的結果是,上頭說並沒有讓白白來雲南,甚至不知道白白的行動,和所查的這個案子是什麼案子。」
「你是想告訴我這是謀殺了嗎?」白白的爸爸很憤怒,「針對我的嗎?」
「不確實,兩者都有可能,不過詐屍這件事跟我有關,請你相信我是在保護白白,不要深究詐屍這件事。」
「屁話,人都死了你才說保護有何意義?你原來就在這,她出事時你人呢?所以你不要跟我說這種話,直接說怎麼跟你有關,我就不信這樣的事,詐屍,我搞了幾十年案件沒聽說過,有都是假的,是兇手玩的障眼法,你第一天當刑警嗎?你看不出來?」
我遲疑了幾秒:「你父母是不是還健在?不是耍你,很嚴肅在說,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嚴肅對待。」
「母親健在,父親走了六年。」
「父親的生辰八字可記得?如果記得,請跟我來。」說完我轉身先走,我幫他做選擇,有些事他需要清楚,否則將無法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