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衝動
白白的爸爸哼了一聲道:「我上過戰場背過死人,一次次從死人堆爬出來,我自問世上已經沒什麼東西能把我嚇到尖叫。」
口氣真狂,不知道平常他對白白是不是就擺這副臭臉,我估計是的,他總對白白的人生指手畫腳,所以白白才不願意在我們面前提起他。
我沒有再廢話,念著咒語使出一個火咒,靈符在房間半空化成一團烈火,就在青煙散退時,原本溫暖的房間忽然溫度下降了有二三十度,冷的人直哆嗦。白白的爸爸情不自禁拉緊了自己的衣服,就那瞬間落了靈符灰燼的位置猛然出現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就在白白爸爸緊張的目光注視下慢慢變清晰,直到整個人都能看的極其清楚,那是一個光頭白鬍子的老人。
「爸爸?」白白的爸爸沒有尖叫,但已經大驚失色,他撲通跪在地上對著影子參拜,嘴裡還說著些混亂話,大意思是問他爸在下面過的好不好?有什麼需要?每年清明燒的錢夠不夠他花等等等等。我真不知該給什麼反應,剛剛是各種大言不慚各種反駁,此刻卻變的如此軟弱不堪,他就不懷疑這是幻覺?當然那很難懷疑,因為太真實,氣溫就最能說明問題。
我手一揮,鬼影散退,房間的溫度瞬間恢復過來,白白的爸爸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裡道:「你是不是能救活白白?」
「人死不能復生。」我其實很想告訴他可能有機會,但我不敢,因為如果給了他希望最終辦不到,比不給他希望更殘忍。
「那你說保護白白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無法告訴你,但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我絕對不會害白白和害你。」
「我信你,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知道我是有求於他,我確實是,否則我吃飽了撐的要告訴他我懂招魂術?那很危險好不好?他要是捅出去,我還能正常的混?最關鍵的是,我還因此折了壽。我道:「我希望你把我抓起來,但不是真正的抓,只是一個形式,找個地方控制起來,然後我再遙控外面的人,這樣我能從明處到暗處,更方便行動把幕後之人揪出來。」
「這些幕後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適宜知道,總之不是你能理解的世界。」
「白白知不知道?」
「原來不知道,後來知道,可能她就因為知道的太多而死。」
五分鐘後,我和白白的爸爸一起下樓,他打了幾個電話以後我就被抓了起來,我當時很激烈的反抗,因為只有這樣全村寨的人才會知道,這對我有利。我沒想到的是,我一反抗,程懷火就加了進來,這傢伙竟然用槍挾持白白的爸爸,把事情鬧的大亂起來。
王芸對怒吼著程懷火道:「程懷火你要幹什麼?」
程懷火道:「你眼睛瞎了嗎?沒看見小雨被冤枉嗎?白白是我們同事,而且跟小雨最好,小雨會害他?你還算不算我們領導?我們被人欺負到頭上,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的官位就那麼重要?」
王芸道:「我相信小雨不會害白白,所以小雨就算被抓十次都不會有事,你把槍放下……」
程懷火不但沒放下槍,反而開了一槍打在王芸身側的牆上:「不放如何?你以為你是誰?」
王芸一張臉漲成了黑色:「我再警告你一遍,放下槍。」
王芸是教官,雖然她還沒拔槍,但肯定拔槍加開槍的速度都比程懷火只開槍要快,真衝動起來給程懷火一槍,程懷火就要死的毫無價值,所以我連忙道:「程懷火你住手,我沒事,我什麼都沒做,不怕跟他們走,你不放下槍這事性質就變了……」
「白白不是什麼都沒做?就他們這群王八蛋領導,明明下過命令不承認,有配槍、有兇犯資料單,怎麼可能是私自行動?」程懷火對我說完,轉而對白白的老爸道,「你沒看明白發生什麼事嗎?就我們上面這幫王八蛋領導出問題,你信他們把小雨抓去小雨就是下一個白白,放人。」
我無語啊,又不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告訴程懷火,這是我和白白爸爸商量的計策。我也是沒估計到程懷火會如此衝動,不過他想的有道理,而且白白的事刺激到了他,他開槍嚇王芸可能是跟王芸爭論過,王芸死活不承認給白白下過命令,甚至連黃局長都一樣。而我們熟識白白的人都知道,白白絕對不會私自行動,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白白被坑,偏偏白白的爸爸還幫著可能坑白白的人,別說是本來性格就衝動的程懷火,估計是個人都會發瘋。
白白的爸爸對他帶來的三個正在控制著我的人說了一句放人,我手上的手銬被打開,我恢復活動能力走到程懷火身上。好痛苦啊,計劃完全被打亂,我都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眾目睽睽啊,打暈程懷火然後投降?不行,那等於告訴所有人我們在做戲。
而就在我沒主意的時候,白白的爸爸忽然小聲道:「跟我保鏢拿車鑰匙挾持我走,先離開再說。」
程懷火聽見我們說話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目光投到我身上像在問怎麼回事?我小聲道:「先離開再和你說。」
就這樣,我們把白白的爸爸挾持走,到了對面山,上了一輛越野車。
車裡我對程懷火道:「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趕緊放開白叔叔。」
白白的爸爸道:「我倒很欣賞你們這份勁,我想如果出問題的是白白你們都會這樣做,這才是真正的戰友。」
我發愣,想不到他會這樣說話,這個人還真是變化多端觸摸不透喜怒無常。
程懷火放開手道:「怎麼回事?」
我道:「計謀,把我抓起來,假抓,現在我們真變成了犯人,我看你怎麼辦。」
程懷火一臉後悔加痛苦。
我啟動車子往外面開,邊開邊想下一步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我知道罵程懷火沒用,他其實是好心,而且辦的好像不算壞事,現在這樣更真實,估計敵人們更看不清我們玩什麼把戲。慘的是我要藏起來,而藏起來就不知道如何遙控,我什麼都看不見可能遙控好嗎?
開了一段路,走過昨晚的爆炸現場,我聽見程懷火和白白的爸爸道歉,然後他們聊了起來,聊王芸。從白白的爸爸口中我得知原來王芸曾經是他手下,不過已經是十多二十年前的事情,王芸還叫他隊長是一種尊重。而他對王芸的評價只有一句話:不算好,不算壞。其它不願意多說。
等他們談完,我想出了一個沒辦法中的辦法,我和程懷火先去小鎮找個地方藏起來,夜晚再返回村寨段盈盈的家。然後向飄飄需要醒過來代替我,或許她行事沒我方便,更沒段盈盈方便,但我現在和段盈盈都不能出現,尤其段盈盈,一出現絕對是箭靶,指不定什麼事都會指向她。
進小鎮前,我選了一個地方停車把想法告訴了白白的爸爸,他同意,他說他能為我做的就是說服調查組的組長,不要追拿我們。我堅決反對,因為這樣等於告訴王芸我們有密謀,王芸可不是白癡,關鍵是如果她真有問題,我們這樣做簡直就是找死。
白白的爸爸道:「那你們不是很危險?」
我苦笑道:「危險就危險吧,最主要是能找出害白白的兇手,等兇手找到自然一切不會有問題。」
白白的爸爸無奈答應,我和程懷火下了車,走進小鎮。
在幽深而又四通八達的巷子裡找了一家士多店,我和程懷火買了一瓶水坐在外面,程懷火點燃一根煙猛猛抽了幾口,平靜過才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白白的詐屍是怎麼回事?你扯的吧?」
我道:「不算扯,許多人都看見,只不過看見的和想的不一樣。」
「是向飄飄幫的忙吧?你意圖何在?白白是不是沒死,只是裝死?」
「不是。」
「能說句實話嗎?我又不是外人。」
「要不你先告訴我你為何對王芸那麼大仇恨?」
「他是我們領導,白白她爸要抓你的時候她竟然無動於衷,我能不憤怒嗎?」說起王芸程懷火就又憤怒起來,「不僅僅是你想到內部有問題,我向他們匯報完以後都已經感覺到,而剛剛王芸的態度就是一個說明,她在有問題這撥人之中,下達命令很少越級下達,白白來雲南肯定是她直接授意。」
程懷火說的有道理,而且給我提了一個醒,我其實可以從王芸這裡下手,今晚回去就直接找她。不過我需要白白的魂幫忙,如果真是她坑死白白,見到白白的魂我看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