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有備之戰
等我看完走回頭,程懷火道:「詭異吧?人怎麼離開?」
我道:「你原來說過王芸和小馬來找過這個老頭是吧?」
「對,王芸給老頭錄了一份口供。」
「就是說王芸來的時候和走的時候這個老頭還在?」
「對。」
「你怎麼確定王芸走的時候他還在?」
「這不廢話嗎?他不在怎麼錄口供?」
「錄口供不是在前面麼?在王芸來的時候,或者說剛來的時候。」
程懷火思索了幾秒才想明白我的意思,他道:「就算王芸從樓梯帶走他,看門大爺會發現吧?而王芸先送走他自己再走,怎麼送走?這裡無路可走。」
「不。」我指著四米高的岩石牆道,「這裡可以。」
「你給我走一個試試。」
「這樣走當然不可能,但如果早有預謀,王芸先安排一個人在上面,吊一根繩子下來,不就能走了嗎?這預謀方面其實有證據,你發現老頭的宿舍有什麼問題沒有?衣服,為什麼只有一件衣服?他平常不用換洗?很顯然是收拾過東西帶走了……」
程懷火看著岩石牆壁一拍腦袋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那是你被王芸誤導,王芸為什麼來?為什麼一個人上來,而不是和小馬一起上來?這不符合程序,雖然我們都不是十分嚴格執行辦案程序,但不嚴格通常都是特殊情況,王芸這個不是特殊情況,小馬已經來了為何不上去?唯一解釋是王芸不讓上,而不讓上的原因是她要做些不能讓小馬知道的事情。」
「那為何還讓小馬來?」
「小馬不來誰給她打掩護?現在小馬有來就能相互佐證,只是省略了中間一段,你不知道王芸有問題你會去想王芸一個人上去是不是適合?王芸還是你的領導呢?如果我不知道王芸有問題我都不會去想,不知道王芸有問題會這樣想的大概只有一個人。」
「白白。」
「對,白白有時候的思維方式很能發現問題,你有事沒事好好琢磨,不然我不在,白白不在,你就只能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走吧,進學校,到上面看看,如果人是從上面離開的肯定會留下痕跡,學校門口還有監控錄像,指不定能弄到其它的有用信息。」
「等等,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為何老頭要這樣離開?」
「這要問王芸,可能有其它用處,原來想弄個畏罪潛逃,但後來又改變計劃,或許有些別的什麼事打亂計劃,這要進一步調查才會清楚,趕緊走……」
繞了一大圈來到學校門前,我們表明了身份,門衛立刻報告值班室,不多久有個保安匆忙跑出來帶我們去後山。經過了一輪的勘查,我們果然發現有人從這裡離開的痕跡,我找到麻繩摩擦留下來的粉末,還有一小段被樹枝勾下來的衣服線條,以及一個煙頭,煙的牌子是小熊貓。
把證物都裝進袋子帶走,我和程懷火去看監控錄像,果然看見老頭從學校大門走出去,走的還挺休閒。至於幫兇,很遺憾我們並沒有發現,當時出出入入的人太多,無法確定,除非把錄像帶拿回去讓學校派兩個人配合,用排除法先把老師和家長,以及當天來辦事的其它人排除出去,剩餘的再慢慢進行分析。這事不適合夜晚做,況且不是急切需要做,所以我和程懷火看完監控錄像就走了……
回到公安局,程懷火帶證物去法證室,我去法醫室找張大華和陳小春。我去到的時候陳小春正在寫報告,張大華則打算下班,看見我進來,他用飛快的語速告訴我報告跟陳小春要,說完快速衝出門。陳小春讓我等十分鐘,或者我先回辦公室,等會他親自拿報告給我,我想了想,覺得就十分鐘,選擇了在他辦公室等。
十分鐘後,我拿到三份報告回刑偵辦公室,裡面空無一人,但有個奇怪現象,程懷火辦公桌的電話掉在地上,我去撿起來打算放回去的時候發現散了開來。很明顯,這絕對不是程懷火不小心沒掛好,而是接的過程中發生了某些事掉在了地上,他來不及收拾好就匆匆忙忙離開了辦公室。
我打算去法證室找找,剛出門走了十幾步,看見小馬回來,我連忙問他看見程懷火沒有?他說程懷火三分鐘前剛衝了出去,很焦急的模樣,叫他都不搭理。我追出去問警衛室,他們告訴我程懷火已經開車出去了有兩分鐘,我正想著要不要弄輛車去找找?小馬跑出來說開會,讓我趕緊進去。
還是相同的會議室,還是相同的位置,黃局長親自坐鎮,發現所有人到齊卻沒有程懷火,黃局長問了我,我說程懷火有急事出去了一趟,黃局長隨便哦了一聲,讓大家匯報案情,先由陳彬開始。陳彬負責的是老頭被殺,以及快遞員被殺的案件,他匯報的都是廢話,什麼還在偵查當中,會努力偵查等等,實際的比如查到什麼,有什麼進展和突破,調查方向是怎麼,有什麼判斷和預期,完全沒有提到。我聽著都想抽他,黃局長聽著大概也是一個感覺,不過畢竟是領導,只是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再說!
接著是高仁匯報他那邊的情況,他負責風兒的命案,都是陳彬一個組的人,還是那一套。我就搞不懂了,他們不知道去拿法醫法證報告嗎?黃局長當然也想到這點,結果他一問,陳彬說他們都是剛從外面回來,來不及。黃局長讓他們趕緊去拿,我說不用,我已經拿了回來,黃局長說還是我稱職,開會就應該有個開會樣,先做好準備,打有備之戰。
陳彬當場黑臉,如刀的目光狠狠剮我,我沒有理會他,我道:「我先說老頭失蹤是怎麼回事,他是從中學大門離開的,他……」
陳彬打斷我道:「不可能,四米高的牆,我們都不可能攀上去。」
我微笑道:「陳組長,那是你,不包括我,以前在部隊,十米都經常徒手爬。」
「那是你,不是老頭。」
「如果上面放下來一根繩子,有人在上面拉他呢?我已經勘查過現場,我在上面找到三樣東西,第一樣是煙頭,小熊貓的牌子;第二樣是衣服的縫衣線,是被樹枝勾出來的,掛在樹枝上面;第三樣是麻繩摩擦以後留下來的碎末。雖然法證報告還沒有出來,但已經很明顯,人爬進中學從大門離開,有監控錄像為證。」
黃局長道:「幫兇看沒看見?」
「暫時無法辨認,當時出入的人較多,不過要確定不難,只要把錄像帶拿回來,再從學校找兩個各方面都熟識的人回來,用排除法一個個排除,尤其老頭出去以後再出去的人,為何呢?很簡單,是人都帶有一定的自私心理,尤其壞人更自私,雖然感覺很安全都還會想別人先試探,所以這個幫兇最有可能從後面等待,看見老頭安全走出去沒問題了他才走出去。」
黃局長道:「這老頭是怎麼聯繫的幫兇?宿舍沒電話吧?」
「這我還不知道。」其實我是不敢說,我不確定黃局長是好是壞,如果他是壞人,說出來就是找死,所以還是先看清楚,「但能肯定一個事,小熊貓香煙以及金煌酒店的打火機並非是老頭去見金通的時候拿的,而是這個幫兇給老頭的,就是說,嫁禍,就是說,這個幫兇就是殺老頭的兇手。」
陳彬那個組的人一片哇然,都提出各自的反對,理由看上去還都很充分。
我不緊不慢道:「我說兩點,第一點是服務員的口供,他看見老頭進包間找金通,從進去到出來半分鐘都不到,如果他們是約好見面談話的為何選那樣一個地方?而且包間裡有小姐?怎麼談?第二點是當天的消費單,並沒有叫煙和打火機,當然你們可以說是前台送的打火機,我不知道你們留沒留意到打火機只剩十分之一的氣,你們覺得前台給一個大官送東西就送個連二手都算不上的打火機?」
陳彬反駁道:「這只說明煙和打火機的問題,跟誰是兇手沒關係吧?」
「有關係,這是一個有預謀的案件,兇手先是逃過我們的眼睛把老頭從宿舍救出來,然後給老頭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再然後讓他去夜總會找人,如果我沒猜錯,老頭根本不知道包間裡是金通。」
「從包間出來一個小時,老頭就被殺死拋屍飛來湖,我們從屍體身上發現香煙和打火機,所以我們去金煌夜總會調查,從而知道老頭死前見過金通。假設沒有這個打火機,你們會有這個偵查方向?所以這個打火機很明顯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總結來說就是救老頭的人殺了老頭,通過一系列的設計讓我們去查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