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取藥
小黃狗看我和鬼魂陳衣冠楚楚,十分不爽,眼珠子一轉,我知道他在打我衣服的注意,便雙手抄著肚子,以防這小子用強的。
鬼魂陳說完便沒再多話,目光一直盯著前方,由於有燃料,為了節約電源,我們關閉了手電筒,黑幽幽的水面,在跳動的火光中,反『射』著一種淡淡的橘黃。
剩下的人,一半湊在一起烤火,一半提著槍警戒,剩下兩個人則負責開船,這船設計的比較好,應該是宋朝時期比較先進的走水船,有船舵,船槳則是靠木製的機括運轉,人站在船表面用手搖,船槳則在水下滑動,比較省力,但饒是如此,這麼大的船,也將搖船的人累的夠嗆。
我一邊護著自己的衣服,以防被小黃狗搶,一邊想著大伯的狀況。
按鬼魂陳的說法,大伯當時跳下滑梯通道後便直接消失了,而且他消失的那個通道口並沒有船,大伯自然不可能跳水,按這樣的情況,那就是大伯自己一個人開了一艘船。
他如今被那東西『操』縱,也不知還有沒有神智,身體機能也發生異變,不僅速度極快,而且力大無窮,連鬼魂陳都能被他揍成內傷,由此猜測,以他的力氣,一個人開動一艘船,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一來,我不得不懷疑,大伯究竟還有沒有意識。
按照他之前跟我所講,再他被那東西控制之後,他做了什麼,事後都不記得,而現在,根據大伯的舉動,很明顯的,他不僅懂得在鬼魂陳的追蹤下逃命,而且還有目標的前進,這實在不像是一個無意識的人做的,總不能說,他身上附著的東西,也對寶藏有興趣吧?
我心知鬼魂陳有事瞞我,見眾人因為寒冷,因此注意力大多在火堆上,便慢慢湊到鬼魂陳旁邊,他單獨坐在船尾,背靠著船舷,遠離眾人,正在閉目養神,雖然時不時有人會偷偷打量他,但也並沒有上前的打算。
我剛一靠近,他便警惕的睜開眼睛,不冷不淡的說道:「做什麼。」
我道:「你的傷怎麼樣?」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想問什麼直說。」
一時間我『挺』尷尬的,有種偽善被人撕破的感覺,『摸』了『摸』鼻子便道:「那我不客氣了,你的傷是不是我大伯『弄』的,他……他到底怎麼了?」
「我下到通道口時,船沒有開走,他還在船上,我和他打起來,不過他力氣很大,速度也很快,所以受傷了。」
「然後呢?」我追問道。
鬼魂陳搖了搖頭,道:「然後我就順著石壁逃跑了,他已經不是孫國民了,沒有槍的情況下,我對付不了。」我心裡一揪,問出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我大伯他……還有意識嗎?」
鬼魂陳漆黑的目光看向我,慢吞吞的說道:「沒看出來,他一直沒有出過聲,一見面就拚命,多半已經沒有意識。」我心中一沉,忍不住苦笑。
大伯啊大伯,難道你這次真的要折在這裡嗎?
「也不一定,或許這裡有解決的辦法。」在我心情低落難擋時,鬼魂陳突然冒出了這一句話,我一愣,明白他這是在給我打鎮定劑,不由對這小子另眼相看,我一直以為他是很討厭我的,畢竟我經常跟他對著幹,而且總是當拖油瓶,他能說出這種類似安慰的話,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為了不辜負鬼魂陳一番好意,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壓低聲音道:「說真的,你的傷要不要緊,需要什麼『藥』,我現在就去偷偷拿一下,放心,不會被人發現。」
鬼魂陳抿了抿『唇』,『胸』腔震動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著什麼,須臾,他聲音暗啞的說道:「那個人包裡,有一盒『藥』劑,包裝是藍『色』的,你偷偷拿一支給我。」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發現,那是他的一個手下,光頭,肌『肉』突兀,額頭處有一道疤,眼神顯得很凶悍,而那個裝備包,就被他放在右手邊,估計是太冷,所以被他當保證,整個身體側躺在裝備包上面。
這、這怎麼拿?
我哭喪著臉,壓低聲音道:「老大,這任務太艱難了,能不能換一個。」
鬼魂陳面無表情,抿著『唇』直勾勾的盯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須臾,我道:「OK,我投降,我盡量試試,不過你還是別報太大希望。」緊接著,我硬著頭皮走到了火堆旁,直接在那個光頭旁邊坐下,他看了我一眼,不樂意,道:「你不是有衣服嗎,過來湊什麼熱鬧。」
我『摸』了『摸』鼻子,道:「老哥,我衣服雖然是乾的,但也很單薄,大家是一個隊伍裡的,就別這麼計較了。「頓了頓,我道:「看你凍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給。」我脫了件衣服遞給他,火堆對面的小黃狗頓時瞪大眼,咬牙切齒,一幅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模樣,我只能假裝沒看到。
光頭一臉疑狐,沒有接衣服,聲音充滿戒備:「你小子想幹嘛?」
我道:「『交』個朋友,我勢單力孤,以後還靠您照應。」
光頭相信了我的話,揮了揮手,臉『色』好了很多,接過我的衣服就立刻往身上穿,隨著他穿衣服的動作,裝備包也『露』了出來,我立刻坐到裝備包旁邊。
光頭又道:「你到這邊來幹嘛,難不成這邊的火暖和一點兒。」
我道:「不是,我看你右手好像受了傷。」我早注意到他右臂有傷,應該是我們在進入放大植物區時,被某些鋒利的葉片割出來的,形成了一條手指長的傷痕。
光頭道:「小意思。」收了我的禮物,他對我客氣許多,我道:「千萬別小看這些傷口,我是學醫的,我以前就見過一位病人,被鐵釘紮了一下,也以為是小事,沒在意,後來破傷風發作,也來不及救,一命嗚呼了。」
光頭嫌我煩,揮了揮手,道:「這又不是鐵器『弄』出來的,你小子別犯職業病,我最討厭娘炮,一點小傷就要死要活的。」
靠,娘你大爺。
我心裡暗罵,臉上裝出被嚇到的表情,道:「我是一片好心,你這人怎麼這樣,那叢林裡的植物都受過輻『射』,沒準兒有什麼異變,我看你這傷口周圍的『肉』有些發青,好像是中毒。」
「中毒?」光頭神情疑狐去看自己的傷口,說:「我怎麼看不出發青?」我立刻發揮自己的強項,藉著我是醫生的專業,將光頭一番瞎忽悠,但這人也不笨,不相信自己真的中了毒,只是說道:「你的話我不信,這年頭醫院裡的醫生,都愛嚇唬人,無非就是想騙你多做幾項檢查,老子前面得痔瘡,硬他們說容易造成直腸癌,害的老子做了十多次檢查。」
我沒想到這人口沒遮攔,他這話一出,立刻引得哄堂大笑,有人便道:「唉,你的痔瘡好了沒有?」
光頭怒道:「誰他媽再屁話,老子崩了他。」隨後將胳膊一橫,抬了抬下巴,道:「快,給老子消毒。」他這話很不客氣,但為了鬼魂陳我也忍了,便直接打開他的裝備包,開始給他包紮傷口,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特意放慢了動作,將消毒的整套程序都一絲不漏的用上去。
一般受了傷,去一些醫院消毒,其實護士都比較馬虎,往往『弄』鹽水一洗就搞定,事實上真正的傷口消毒,分為幾個步驟,需要醫者耐心、細緻、並且安撫病人,盡量減緩病人的疼痛,我發誓,我現在包紮傷口的敬業『精』神,絕對可以拿個全國敬業模範獎了。
由於我可以的緩慢,再加上我表面表現的極為專業和細緻,光頭放鬆了警惕,剛開始還盯著我,後來就跟旁邊的人聊天,葷素不忌的講起了黃段子,我見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便藉著來回取『藥』的功夫,順勢查看裝備包,很快便被我發現了一個藍『色』包裝的針劑盒,我立刻偷了一支,順勢塞進衣袖裡。
一得手,我目光迅速轉了一圈,發現沒有人看見,便加快了包紮傷口的動作,最後給他繫了個蝴蝶結。
光頭『挺』滿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嘉獎,說道:「算你小子識相。」剩下的人齊齊起哄,這個說我也有傷,那個說腰扭了,讓我給推拿一下,小黃狗涼絲絲的說道:「孫醫生,我『腿』也受傷了,趕緊的。」
我懶得搭理他,先是跟眾人胡扯了一會兒,待眾人注意力分散後,我便走到鬼魂陳旁邊,他用手指捏碎頂端,我原本以為是需要注『射』器的,沒想到他直接將針劑喝下去了,隨後將『藥』瓶扔到了水裡。
我道:「是什麼『藥』?」
鬼魂陳沒回答我的話,手掌一翻,手裡突然多了一張黃『色』的符紙,他手夾著符紙,在身前迅速的畫了一個半圓,隨後手一頓,符紙竟然猛的燃燒起來。
我雖然之前已經見識過一次,但此時再見,還是忍不住驚歎,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果然博大『精』深,我甚至有種拜他為師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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