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這個問題沒想完我就又暈了,內臟受損是個大問題,在這樣醫『藥』稀少,環境惡劣的天氣下,我沒有當場掛掉,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因為顛簸而被『弄』醒的,睜開眼一看,發現背著我的人居然是鬼魂陳,他正準備將我放下,因為在我們前方,出現了一道狹窄的冰縫,冰縫內部的情況怎麼樣看不清楚,但入口處只有兩人寬,並且有很多橫立的冰錐,這些冰錐顯然事先都被人為的破壞過,應該是海姐她們幹的。

    但在這種地形下,要想背著一個人通過,就比較困難。

    看天氣,現在應該是正午,小黃狗等人撤下包裹住口鼻的口罩,拿了些壓縮食品,看來是準備休整好體力進入冰縫,根據扎西之前的說法,這條入口看起來雖然狹窄,但進入內部後,應該是別有『洞』天,我們必須要穿過冰縫才能到達那個片湖泊。

    我感覺身體好了許多,內臟也不像之前那麼『抽』痛,自己活動了一下,已經能自己走,只是不能走太久,為了體力考慮,即使沒什麼胃口,也吃了些壓縮食品,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們整合裝備重新出發,蠻子扶著我走在最後,打頭的是鬼魂陳。

    越往裡走,冰縫間的間隙就越大,地域顯得更加寬闊,腳下的的冰面上,沒有一絲積雪,似乎雪一落到這裡,就和堅冰融為一體了,走上去寒冷而濕滑,稍不留神就會摔個四腳朝天,我們用雪橇棍支撐著往前走,速度十分緩慢。

    扎西說,這條冰谷的環境,比他想像中的要更為複雜,現在是中午兩點鐘,如果我們要走出這個條冰縫,不眠不休,也要到凌晨三四點左右,但我們顯然不可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先不說我受傷,即便所有人都完好無損,也不可能這樣高強度的行軍,因此我們計劃一直走到晚上七點,便安營紮寨,爭取在明天中午的時候走出冰谷。

    那眼鏡一路上沒跟我說一句話,他肯定沒有將在『洞』『穴』裡把我當擋箭牌的事情說出去,而我之所以現在沒有找他麻煩,是因為自己現在受傷了,想找他麻煩也不可能,總不至於讓鬼魂陳幫我出頭,那樣的話我孫邈成什麼人了?

    二來,在這種環境下,人手是必不可少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件事情即便真的說開了,我也不可能開槍殺了他,即便我有這個能力,恐怕小黃狗也不會同意,我總覺得小黃狗和眼鏡之間,似乎是有某種『交』易,小黃狗似乎對眼鏡有些忌諱。

    到了晚上,我們順利紮營,此刻原本的冰縫,已經擴寬為一個大冰谷,越往前走,冰谷的地勢越低,兩邊的冰壁就顯得更高,往上望去根本看不到頭,上方籠罩著一層寒氣,將陽光都遮蔽了,整個冰谷顯得寒冷而『陰』沉。

    我們煮茶吃東西的時候,我發現扎西顯得有些怪,眼睛時不時的四處『亂』瞄,似乎在看什麼東西。蠻子一邊吃牛『肉』,一邊嘲笑道:「不就屁眼被蟲子鑽了一下嘛,放心,這地方沒有蟲子,別他媽跟個娘們兒一樣。」

    蠻子說話粗俗歸粗俗,但這裡也沒有『女』人,頓時把我們都逗笑了,虎頭立刻起哄,道:「蠻哥,反正沒什麼事兒,你給講個葷段子,咱們打發打發時間。」

    蠻子眼一瞪,指著扎西道:「這裡又沒有『女』人,講硬了怎麼辦?拿他的屁眼解決?」

    扎西思想單純的很,哪裡接觸過蠻子這幫粗人,頓時急的面紅耳赤,我看不下去了,踹了蠻子一腳,道:「行了行了,你嘴上積點兒德,欺負弱小你好意思嗎?扎西別理他們,這幫人都沒文化,滿腦子都是葷段子,他們說話你就當放屁。」

    扎西臉『色』這才好了一點,隨後朝我湊近,說道:「我不是怕有蟲子,我是覺得這條冰谷裡還有其他人。」

    「其他人?」這話引起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自從扎西認出路線圖以後,眾人對他的話也上心了很多,我道:「你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

    扎西嚥了嚥口水,道:「我之前跟你們說過,這地方有冰鬼,就是在冰層底下,會看到有人影在爬,我白天的時候就看到了,但是眼一眨,人影又不見了,我怕引起恐慌,又怕是自己看『花』眼,所以沒敢說,但是……但是咱們還是警醒些比較好。」

    在冰層裡爬的人影?

    我心裡個咯登一下。

    不,那絕對不是扎西看『花』眼,因為我曾經也看到過,在那個掛滿屍體的冰壁上,我確實看到有人在冰層裡面爬。

    虎頭道:「這冰層有些透,會不會是看『花』眼了,你看到的是咱們自己的影子吧?」

    這種情況也有可能,冰谷裡稜形的冰錐非常的,人的影子在各種反『射』下,或許會出現在比較遠的地方,在雪山深處,偶爾會出現一種和『山市』極為相似的現象。

    這種現象出現在沙漠裡,被人們稱為海市蜃樓,但海市蜃樓主要跟空氣中的水分子有關,但雪山裡的海市蜃樓卻是和冰雪間的折『射』有關。

    扎西立刻搖頭道:「我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但那不是我們的影子,我們都是站著的,但……但它們是爬著的。」這話一出,所有人的住了聲,最後小黃狗開口道:「今晚都警惕一點。」隨後他安排了守夜,分為三班,第一班蠻子和虎頭,第二班他和眼鏡,第三班鬼魂陳和扎西,我則因為傷勢較重而免了。

    晚上縮在睡袋裡,不知是不是受了扎西的影響,我一閉上眼,就感覺眼前有很多模糊不清的人影朝我爬了過來,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便出了帳篷烤火,蠻子和虎頭兩人笑的很『淫』『蕩』,估計是在講什麼葷段子,一見我過去,立刻拉著我一起分享,我聽了半天,也覺得口乾舌燥,便道:「別再講這個了,我受傷的人,又不能DIY,太難受了,咱們換一個話題吧。」

    蠻子特別能侃,道:「就你事多,那咱們換一個。」接著,他便講起了跟軍火有關的事情,說他們有一次接貨,結果條子設了埋伏,情急之下,將一批貨直接用炸『藥』給炸了,損失慘重,氣的小黃狗都便秘了,我說:「你怎麼知道他便秘了。」

    我和蠻子這一頭說的正歡樂,我卻忽然發現虎頭有些不對勁,他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黑暗中,只有下顎被火光照亮,似乎對我們的話題不感興趣,我心想,他剛才聽葷段子不是聽的『挺』『激』動的嗎?怎麼這會兒就閹了?

    正想問他咋回事,忽然,從虎頭的肩膀上,伸出了一隻小手。

    那隻小手顏『色』灰暗,就如同在福爾馬林裡泡了幾十年一樣,皺巴巴的,顯然不是一隻人手。

    我心裡咯登一下,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蠻子還在那裡侃大山,完全沒有注意到狀況,我立刻朝他使眼『色』,但不知是不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度太低,蠻子竟然毫無所覺,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什麼了,臉『色』頓時扭曲起來,蠻子總算注意到我的不對勁,開口打算問我,我眼光往虎頭的方向一看,他也跟著看過去。

    緊接著,蠻子倒『抽』一口涼氣,又看向我,做『唇』形:是什麼?

    我們守夜,手頭邊上就有槍支,但那東西趴在虎頭背上,也沒辦法直接開槍,我便將槍托朝下,準備當鎯頭使,甭管什麼,先一槍砸下去,當即給蠻子做了個左右包抄的手勢,兩人各自舉著槍托,一左一右的朝虎頭移動過去,然而這時,虎頭卻抬起了頭,問我們:「你們想幹嘛?」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不正常,聲音沒有任何『波』動,僵硬的如同木偶。

    我不確定虎子現在是怎麼回事,但明顯是被那東西『操』控了,蠻子膽子『挺』大,說道:「沒想幹什麼,兄弟,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這話你說完,我們已經分別繞道了虎頭左右,這時我才發現,趴在虎頭背後那東西,竟然是鑽進了衣服裡的,使得虎頭的背部鼓出一個大包,看起來就像有嚴重駝背一樣,根據大小那看,那玩意兒應該不輕,但虎頭卻像是毫無感覺似的。

    蠻子眼光一沉,舉槍直接砸了下去,他手特別黑,一使力,那東西便凹下去一個大窩,緊接著便有暗黑『色』不知是血還是什麼的東西沁濕了衣物。

    隨著這一槍托下去,虎頭臉『色』頓時扭曲起來,口吐白沫,在火堆旁痛苦的扭曲,我心道不好,難道那玩意受傷,對虎頭還會產生什麼影響不成?蠻子正打算在補一下,我連忙止住他的動作,而虎頭倒地的慘叫聲也將小黃狗等人驚醒,看來今晚這個覺是沒法睡了。

    PS:刀刀祝大家中秋快樂、如意吉祥、闔家幸福,感謝各位一路相伴的新老書友,我愛你們。
《邪靈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