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韓江、馬卡羅夫三人的手電聚在一起,也無法照亮這巨大的山中玄宮。他們首先看到的是前方的一座橋。唐風看不清那是石塊壘砌的,還是木製的,抑或是天然形成的!
在正對他們的橋頭,佇立著兩個巨大的石雕武士像。唐風仔細觀察這兩尊石雕武士像,和下寺佛塔上的石雕武士像一模一樣,只是這裡的石雕武士像體型更大。
唐風蹲下來,查看橋面。他驚奇地發現橋面並不是木製的,也不是石塊或磚頭壘砌的,黑色的岩石,除了橋頭佇立的兩尊石雕,幾乎看不出這座橋有任何人工雕鑿的痕跡。唐風暗暗吃驚,難道這座橋真的是自然天成?
天然石橋突兀地橫跨在黑暗的山澗上,四周依舊是漆黑一片。唐風看不見周圍的空間,手電筒的光柱射出十幾米遠,但仍然停留在橋面上。
「這座石橋有多長?石橋那邊會是什麼地方?」唐風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更關心石橋下面是什麼。」韓江道。
「石橋下面?應該是條河吧!」唐風胡亂說道。
「沒聽見水聲啊!」
說話間三人已經登上了石橋。唐風發現石橋兩邊沒有護欄,真的只是一座天然的石橋。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了二十餘步,唐風忽然發現橋面竟然越來越窄。他停住了腳步,仔細觀察。在手電筒光柱的照射下,他仍然沒有看到石橋的盡頭,而自己所在位置的橋面竟然已經只有不到兩米寬,並且前方的橋面仍然在變窄。
「這石橋不會走著走著突然沒了吧?」唐風的聲音在空曠的黑暗中,傳來巨大的迴響。
韓江用手電照了照前方的橋面,說:「再往前探探吧!」韓江的聲音也沒了底氣。
三人又往前走了二十餘步,橋面已經窄到一米左右。唐風用手電往石橋下照去,沒有水聲,沒有光亮,除了黑暗,他竟然什麼都沒看到。「這下面難道真的深不見底?」唐風的聲音在顫抖。
「小心前方……」韓江用手電向四周照去,手電打出的光柱刺進厚厚的黑幕,便被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吞沒了。但當他順著橋面往前照去時,突然驚奇地發現在手電能夠照射到的最遠處,橋面竟然窄得只能容一個人通過。
唐風和馬卡羅夫也看到了前方那段異常狹窄的橋面,他們想看清這段狹窄橋面下面是什麼樣子,可是手電的光柱卻只能照射到那裡。「如果後面的橋面更窄,或者乾脆斷了,我們就不值得再往前了。」唐風道。
「不值得?不往前走你難道還要退回去?」韓江反問。
「不管怎麼樣,再往前走二十步,至少能看清那段狹窄橋面後面的情形。」馬卡羅夫道。
「我只怕十步之後,我們看到的橋面更窄!」唐風憂心忡忡地說。
「你膽小就到後面去,我走前面!」韓江斥道。
「你叫我到前面我就到前面,叫我站後面我就站後面?太沒面子了!不就是二十步嗎?你看我敢不敢過去!」
唐風被韓江一激,頓時來了鬥志,一步,兩步,三步……一直到第十七步,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怎麼不走了?」韓江在後面問。
「你走前面!」唐風的聲音都不對了。
「我就說你不行,讓我走前面吧!」韓江走到唐風身後,距離唐風兩步遠的地方,見唐風一動不動,堵在前面,催促道:「你倒是動啊!」
「你……你看前面!」唐風說著緩緩地側過身來。
韓江發現就在唐風前方,橋面已經窄到只能容一人側身通過,更可怕的是誰也不知道橋下是什麼。除了橋面,其他空間全是黑暗。
「那你撤過來,讓我走前面。」韓江命令道。
「我……我回不來了……」唐風想往回撤,可卻挪不動腳。
唐風的雙腿不住地顫抖,根本無法轉身撤回來。他側著身體,只好又往前挪了一小步,幾乎已經接近了石橋最窄的地方。他想轉過來,看一看前方的橋面,可還是轉不動。唐風心臟狂跳,不自覺地用手電往腳下照去。結果,還沒等他看清什麼,手電竟從手裡滑落下去。他一驚,險些失去平衡,跌落黑暗的深淵。
唐風保持住了平衡,許久,也沒有聽到手電跌落谷底的回聲,他的心也隨著電筒墜入了黑暗的深淵。
韓江和馬卡羅夫見唐風那裡突然全黑了,都是一驚,兩人趕忙用手電去照唐風,發現唐風還在,才稍稍放下心來。「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們?」韓江喊道。
「嚇……嚇你?這到底是誰嚇……誰?」唐風的聲音都拖出了哭腔。
「你站著別動!」韓江說著,也側過身往前挪了兩步,走到唐風身旁,舉著手電往前面照了照。「前面好像橋面變寬了。」韓江道。
「真的?」唐風不敢相信。
「真的!你再往前走兩步,就過去了!」韓江其實也不能肯定橋面變寬。
韓江的「話梅止渴」倒還有效,唐風終於重新鼓起勇氣,側身向前邁出了幾步,腳下的橋面果然比剛才寬一些了。
韓江和馬卡羅夫也跟了過來。這時,不知哪來的一陣陰風,讓唐風渾身一激靈,總算使他從剛才極度的驚恐中緩過來。
「看來我們已經走過了最窄的一段。」韓江往前又走了幾步,手電的光柱已經可以照到前方的橋面。
「前方的橋面不但變寬了,而且呈下坡狀,看來我們已經走到了橋這一邊!」馬卡羅夫興奮地說道。
韓江從包裡拿出一個備用的手電遞給唐風:「再掉下去可就沒了!」說完,他一馬當先,大踏步向前走去。沒過多久,又有兩尊石雕武士像出現在三人眼前。
兩尊石雕武士像一左一右分立在橋頭,與橋另一邊的武士像一模一樣。三人用手電掃了一遍前方,前面出現了數個不規則的洞口。唐風推斷說:「我們一定要選准方向,既然我們打開了石壁,又通過石橋,能走到這裡,那麼就一定會有路通往外面。」
「也許是通往我們要去的地方。」韓江道。
「可是應該走哪條路呢?看上去這幾條路都沒經過人工開鑿,像是天然形成的。」馬卡羅夫道。
「真怕再陷入一個迷魂陣……」韓江想起之前如迷宮般交織的甬道,依舊心悸。
韓江和馬卡羅夫在盤算走哪條路時,唐風卻轉過身,盯著橋頭兩側的石雕武士像出神。韓江一扭頭道:「唐風,你看什麼呢?咱們趕緊想個辦法走啊!」
「你們看,左邊這尊武士像和另外三尊不太一樣。」唐風突然說道。
韓江和馬卡羅夫心裡一驚,難道又是像下寺佛堂東北角的武士像那樣暗含玄機?但韓江盯著兩尊武士像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來:「哪兒不一樣?」
「是啊!哪兒不一樣?」馬卡羅夫也沒看出來。
「這尊武士像不像下寺佛塔東北角的武士像那麼明顯能看出不一樣,你們注意到這尊武士像的眼睛了嗎?」唐風指著左側的武士像。
「又是眼睛?」韓江現在一看到眼睛就有些頭疼。
果然,韓江和馬卡羅夫發現,右側武士像的雙眼虎目圓睜,直視前方。而左側這尊武士像的眼睛很奇怪,雖然眼珠仍是在眼眶中間,卻總給人感覺是在盯著左前方。
「這是怎麼回事?這尊武士像的眼睛是很奇怪,可走近看,他的眼珠明明是和右側的武士像一樣在眼眶中間啊!」韓江不解。
「這就是西夏工匠技藝高超的地方,眼珠同樣刻在眼眶中間,但只需略施小計,將眼珠雕鑿得厚薄不一,就給人一種特殊的感覺。」唐風解釋道。
韓江又盯著武士像看了一會兒,果然,左側武士像的眼珠厚薄不一,給人一種武士正在看左前方的感覺。「當年工匠費那麼大勁兒,把武士雕成這個樣子,一定是有目的的吧?」韓江推測。
「所以我才讓你們注意左側佛像的不同。」
「你確信橋那頭的兩尊雕像沒有問題嗎?」
「我仔細看過,只有左側這尊武士像的眼睛有特殊之處。我想把武士像的眼睛雕成這樣,一定是有所指,不夠細心或不知內情的人就不會發現。」唐風道。
「那我們該往左前方走嘍!」說著,韓江用手電往左前方照去,果然顯現出一條向前延伸的通道。
唐風、韓江和馬卡羅夫商定,按照左側那尊武士像的指示,走左前方那條通道。唐風率先鑽進了這條甬道。這條甬道和之前那條如迷宮般複雜的甬道幾乎一模一樣,看不到多少人工打磨的痕跡,但他卻又分明嗅到了古人曾經走過的氣息。
唐風的這份嗅覺,韓江和馬卡羅夫是不會有的,他倆只跟著唐風穿行於這條甬道中。但三人心裡卻都有一份擔心,不知道這條甬道會將他們帶向何方。
十多分鐘後,唐風便重新拾回了在石橋上跌入深淵的那份自信,因為一座暗紅色的大門已經出現在了他們前方。
三人在距大門二十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總算沒有迷路!」韓江長出一口氣道。
「幸虧唐風看出了武士像的秘密。」馬卡羅夫也感歎道。
「你們先別高興,門後面還不知道是什麼呢。」唐風極力使自己保持鎮定,但他的心還是狂跳不止。
唐風徑直向那暗紅色的大門走去。「小心暗器!」韓江在後面提醒。
「行了!不用怕,就算古人留下了暗器,這麼多年也早就失靈了!」唐風看上去頗有幾分把握,「我看你盜墓小說看多了,還真以為古墓裡都有暗箭傷人?再說,這是古墓嗎?這也不是古墓啊!」唐風說著已經來到了暗紅色的大門前。
韓江和馬卡羅夫小心翼翼地跟了上來,韓江還緊張地拔出槍。這會兒唐風倒來了精神:「瞧你緊張的,不就是一扇門嗎?」
「有備無患……再說我怎麼覺得這扇門這麼像陵墓裡面地宮的大門?」韓江道。
唐風用手摸了摸面前的大門,一層厚厚的灰塵,讓原本鮮紅色的大門變成了暗紅色。他抹去灰塵,發現這扇大門外面其實塗抹了一層硃砂,他還在門板上發現了少許金色的物質。
唐風將這些金色的物質放到手電下觀察,他猛地睜大了眼睛,驚叫道:「好尊貴的大門。」
「這是什麼?」
「金漆!」
「什麼?」
「這是一扇金漆大門。我簡直不敢想像這扇大門在它剛建好時的模樣,硃砂上面又塗了一層金漆。若不是這麼多年金漆剝落了,那在這黑暗的甬道中,我們面前將是一扇何等壯觀的大門!」唐風感歎道。
「這扇門原來是金光燦燦的?」韓江不敢相信。
「嗯,就是那樣。你們想想這扇大門有多輝煌,多尊貴!」
馬卡羅夫還沒聽太懂:「唐風,你是說這是扇金門?」
「不是金門,不過也差不多!」
「哦!上帝,那這門裡面會是什麼?」馬卡羅夫驚道。
「不知道,但是當年這兒一定是西夏一處重要的地方。」唐風推斷道。
「先別急著進去,得檢查仔細,確定沒危險再進。」韓江還沒忘了暗器那茬兒。
三人後退了兩步,重新打量起面前這扇尊貴的金漆大門。唐風發現大門兩邊是由巨石壘砌而成的石壁,原本未經打磨的巖壁在大門兩側戛然而止了。裡面難道是用巨石壘砌的山中玄宮嗎?唐風不敢再想下去,但可以肯定門裡面一定別有一番天地,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推開這扇神奇的大門了。
韓江檢查了一番,沒見有暗器機關,不無失望地說:「這麼牛逼的大門竟然不配點暗器機關,太不給力了!」
「你好像很願意來點暗器?」唐風笑道。
「我勸你還是小心點,門外沒有,門內更得小心!」韓江叮囑道。
唐風根本沒聽韓江的,扒著門縫,就往裡面望去,裡面黑洞洞的,沒見一絲光亮。他的心裡忽然泛起了一個疑問:「你們說如果我們一開始走錯了路,那麼害我們的人應該先我們一步進入這裡啊,可怎麼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許裡面並不是那個神秘人要找的地方。」韓江胡亂推測說。
「你是說咱們誤打誤撞,碰上了這座山中玄宮?」
「我不知道,只有進去了才能搞清是怎麼回事!你看咱們怎麼打開這扇門?」
唐風又用手電往門縫裡照射,光柱刺破了玄宮塵封千年的黑暗,他隱約看見了一些雕像,還有巨石壘砌的牆壁。
唐風使勁推了推面前的金漆大門,大門往裡凹陷進去,但門外銹跡斑斑的鐵鎖卻還在堅守崗位,發揮著作用。唐風沒推開門,再次觀察了門後的情況,然後很自信地說道:「這門後面沒有自來石,就是這鐵鎖,只要破壞了這鐵鎖,就可以打開大門了。」
「這好辦,咱拿手啊!」說著,韓江又掏出一根回形針,扳直,捅進了鎖孔。可是這次韓江卻栽了大跟頭,他用回形針在鎖孔裡鼓搗了半天,也沒能把門鎖打開:「我靠!哥今天要栽在這兒了。」
唐風站在一旁,故意看韓江的笑話:「你倒是快點啊,你竟然連古人的鎖都鼓搗不開!」
「廢話!我怎麼知道,我什麼鎖都開過,就是沒開過古代的鎖。再複雜的保險櫃,只要給我時間,沒有我開不了的!」
「好!那我們就給你時間。」
唐風又看著韓江鼓搗了五六分鐘,還是沒打開大門上的鎖。
「古人的鎖構造都是很簡單的,你到底還能不能開開?」唐風催促道。
「媽逼!這誰設計的鎖?根本不對路子嘛!」
「別找理由了,不行就換人吧!」
「那你來!」韓江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來就我來!」唐風扒開了韓江。
韓江還從不知道唐風有開鎖的技巧,他倒要看看唐風如何打開這把西夏的鎖。可讓韓江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就見唐風拔出了他的九二式手槍,直接對著大門上的鎖就是一槍。一陣火星閃過,鎖被打斷了。
韓江沒想到唐風來這一招,被子彈蹦出的火星嚇了一跳:「你好歹也算一個學者,竟然破壞文物?」
「這鎖已經銹死了,你是不可能鼓搗開的。」唐風道。
「廢話!用槍打我也會!」韓江氣得鼻子要冒煙。
「可惜你沒想到,或者乾脆就是笨!至於說破壞文物,這也是事情緊急,若是平時,也是拿鋸子一點點鋸斷。」
唐風說完,伸出雙臂,使勁一推面前的金漆大門。「吱呀」一聲,大門開了,唐風驚訝於幾百年後這扇大門的門軸還如此完好。
三個人走進了又一個黑暗的世界,緊張和興奮伴隨著眾人不斷加速的心跳。唐風率先在巨石壘砌的石壁上發現了放置油燈蠟燭的凹槽:「你們看這些凹槽,和我們在黑頭石室看到的狼頭狀凹槽一模一樣。」
「看來這的確是西夏時期建造的。」韓江拿出了攜帶的蠟燭,一一將那些凹槽擺上點亮的蠟燭,很快,整座巨石宮殿都被照亮了。
在幽幽的燭光下,唐風環視四周,他發現這是一個有些奇怪、不規則的石室,或者叫它「石殿」。石殿約有兩三百米的空間,在石殿的兩面各有一扇大門,另一面卻是一條寬闊的甬道,還有一面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唐風發現這裡不但沒有手機信號,就連GPS也接收不到任何信號,他們只能依靠唯一的工具——指南針來辨別方位。
根據指南針的指示,他們剛才打開的那扇大門是石殿的西門;和西門相對,在東面還有一扇大門。從外形上看,這扇大門與西面的金漆木門沒有什麼兩樣,大小、尺寸、式樣幾乎一模一樣,幾乎可以斷定,這兩扇大門是同時製造的。
唐風先走到東面的大門後面,他推了推門,門很緊,不像剛才西門那樣,一推就露出很大的門縫。他藉著細小的門縫往外望去,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也看不清南門的門鎖。「看來這扇門從沒有人打開過。」唐風心裡想。
唐風又沿著石壁走到南面,這裡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他用手電向洞內照射,漆黑的甬道望不到頭。「這外面的石壁沒有經過打磨。」唐風判斷道。
「嗯,和我們之前走的甬道基本一樣。」韓江道。
「會不會這裡就是通向橋頭的另外一條通道?」馬卡羅夫猜測。
「很有這種可能!不過……」唐風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韓江問。
「我忽然想到了大佛的左眼。」唐風輕聲說道。
「你的意思這裡就是通往大佛左眼的通道?」韓江有些吃驚。
唐風沒有回答,又仔細查看洞口的情形。和剛才西門外面的情形一樣,在洞口兩邊出現了巨石壘砌的石壁,只是這裡沒了那扇金漆大門。想到這兒,唐風說道:「這裡似乎也曾經有過一扇大門,和西門、東門一樣的金漆大門。」
「哦!何以見得?」馬卡羅夫問。
「首先,這洞口和我們進來的西門形制相同;其次,東面、西面都有門,南面也不該這麼敞著吧?當然我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唐風說著一指洞口一側的凹槽,「看,這裡就應該是原來安放門軸的位置!」
果然,韓江和馬卡羅夫在洞口另一邊也發現了安放門軸的凹槽。唐風又爬在地面用手電一點點地搜索起來。「你在找什麼?」韓江不解。
「我在找金漆,或者硃砂的痕跡。」
但讓唐風失望的是,他找了半天,一丁點金漆和硃砂的痕跡都沒有發現。難道這裡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敞著的,沒有門?不可能,凹槽和洞口的巨石石壁都說明這裡曾經應該有座大門。
唐風陷入了沉思,馬卡羅夫卻突然說道:「假設我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正確的道路是大佛的左眼,而左眼的甬道又是通向這裡的,那麼這裡原有的大門會不會被那個神秘人捷足先登破壞了?」
馬卡羅夫的話,讓唐風心裡一驚。韓江倒很鎮定:「我剛才一直在觀察這裡有沒有那個神秘人留下的標記,但很遺憾這裡沒有。」
「如果有那也就證實我的推斷了。」馬卡羅夫道。
「不!」唐風突然叫了一聲,「我認為這裡原來是有一扇和西門、東門一樣的金漆大門,但絕不是被那個神秘人破壞掉的。」
「哦!何以見得呢?」
「很簡單,如果是最近破壞的,應該留下痕跡,哪怕他把整扇大門都破壞了,也應該有痕跡留下。而我們看到這裡很乾淨,顯然,不可能是那個神秘人所為。」唐風判斷道。
馬卡羅夫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這兒的門呢?」
「只有兩種可能,這兒要麼從一開始就沒有門,要麼就是在很早以前被破壞了。我個人傾向於後者。」
「嗯,很有可能是這樣。」韓江點點頭,「應該早有人進來過了,所以這座石殿內什麼也沒留下。」
「那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了嗎?」馬卡羅夫一臉失望。
三人陷入了一陣沉默。唐風走回石殿的中央,抬頭觀瞧,石殿頂上雕鑿著精美的蓮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上寺?」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韓江道。
「這浩大的工程是為了什麼,這裡原來究竟存放著什麼?」
「也許是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也許是佛教經典。誰知道呢?你只有去問第一個進入這裡的人了。」韓江撇撇嘴,又往北走了幾步,前面就是那條寬闊的甬道。
「你注意到這條甬道了嗎?」唐風忽然問韓江。
「看到了,像是一條沒有完工的甬道,所以這裡也不需要建大門了。」韓江答道。
「也許……也許這條甬道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唐風忽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韓江望著北面寬闊的甬道。甬道似乎沒有開鑿完,只有不到十米深,甬道內還堆積著許多碎石,甚至還有兩柄生銹的鐵掀。
「你沒發現嗎?這甬道比我們走過的甬道都要寬大。」唐風在一旁提醒韓江。
「就憑這個說這條甬道不簡單嗎?」
「不!更重要的是那些碎石!」
「碎石?」韓江不解。
唐風領著韓江、馬卡羅夫,三人走進這條寬大的甬道,一直走到甬道盡頭。三人小心翼翼地又向前挪動了幾步,唐風腳尖觸到了一塊橢圓形的碎石。他用電筒向四周照去,經過人工精心打磨的石壁,幾乎與石殿內的牆壁無異;再看前方,擋住他們去路的並非石壁,而是堆積如山的碎石塊。
唐風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塊,端詳了一下,說:「這些石塊看上去不是普通的碎石,而是經過仔細打磨的圓形或橢圓形石塊。」
韓江點點頭:「似乎是經過打磨,不過這仍然不能改變這是一條死胡同的事實。」
「對於我們是死胡同,不過對於這條甬道來說,可不是死胡同。從四周的情形判斷,甬道還是向前延伸的,只是現在被這些石塊擋住了去路。」
「你是說這條甬道沒有完,石塊後面還在延伸?」韓江驚道。
「這些石塊後面會有什麼?」馬卡羅夫問道。
「不知道,也許後面還是一堵石壁,那這條甬道真的就是條死胡同。如果是這樣,那這些石塊就只是些隨意丟棄的建築材料。」唐風推斷說。
「可我看不像。如果這堆石塊後面就是面石壁,那麼為什麼還要往北開鑿呢?北面的形制與東、南、西三面都不同,肯定是當初刻意為之。」韓江也覺察出石塊後面的玄機。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說這堆石塊後面一定大有文章。」
唐風說著看看韓江,請示道:「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你的意思呢?」
「愚公移山唄!」
「你瘋了?你知道這些石塊有多少?現在還根本看不到後面有多少石塊!」
唐風的倔勁上來了,韓江也攔不住。就見唐風挽袖子,掄胳膊就開始搬面前的石塊,他將搬下來石塊一塊塊沿著地道的石壁碼放整齊。很快,甬道兩邊便形成了兩堵石牆。
韓江和馬卡羅夫也只好上來幫唐風一起搬。唐風爬到了石堆上面,從上面很快扒開了一道口子。又搬了一會兒,他站在石堆上面,突然興奮地沖韓江和馬卡羅夫喊道:「這……這後面不是石塊,已經可以看到後面了。」
「後面是什麼?」韓江在下面問。
唐風在石堆上,好長時間沒有回音……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韓江又催促道。
「看不太清,好像……好像又是一道門……」唐風猶豫地說。
「門?!」韓江和馬卡羅夫一驚。
「別管那麼多,先把石頭搬開。」唐風喊道。
好在這堆石塊並不算太多,三人用了半個多小時便將石塊搬去了大半。雖然底下的石塊還沒清理乾淨,但他們已經看見了一個奇跡——一座真正的金門驚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什麼?」韓江驚得目瞪口呆。
「真正的金門!」馬卡羅夫也驚得合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