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雷地火
魏求喜橫了他一眼,露出一種我能弄死他我早弄死了的神色。
「現在怎麼辦?」
「剛才他乘我們與三屍蟲和地狼纏鬥之時,已經啟動了天雷地火之劫,結果怎樣樣,我們也只有聽天由命了。不過據我說之,應該還沒有人能夠養出旱魃。」
「靠,說了等於沒說。」張野沒好氣的說道。
魏求喜不與他爭辯,倒是魏寧氣不過,反駁道:「就你聰明。」
「你這小屁孩還沒大沒小了不是。」張野指著魏寧罵道。
魏寧胸脯一挺,道:「我就是小屁孩了,才不像某些人,問他要點童子尿都沒有。」
張野徹底閉嘴了。
張父的目光要殺人。
魏求喜從懷裡面掏出若干符咒,貼在墳頭的石頭上,道:「已經到了12點了,我們現在走已經遲了,這是我身上最後一把辰州符了,賭一把吧。」
「賭什麼啊?」張野丈二和尚摸不到頭。
「賭命。」
就在此時,一直垂目靜坐的怪人手中的乾屍棍往天上一指,喝道:「天命付吾,吾命付汝,汝若負吾,天命不許,命抵,解倫常,我自魂飛魄散,汝自天地同壽」
怪人手中趕屍棍對著天空指指點點,站在墳堆上披頭散髮的做法,雙目赤紅,一直之間,彷彿天地之間一陣蕭殺之前撲面而來,怪人雙手一揮,撒落一地的符紙,迎風開始飄舞。
「起」怪人喝道。
「老頭,那人裝神弄鬼的,在幹嗎?」張野問道。
魏求喜皺眉道:「不清楚,這種法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以前也很少聽前輩們提過,不要說話,看。」
忽然,狂風大作,符紙迎風開始獵獵作響,那人忽然用刀割斷了自己右手的動脈,鮮血噴湧而出,灑在空中飛舞符紙上。
「那人不要命了啊」張野驚愕道。
「大風,大風,來大風。」那人頭髮已經散開,迎風飛舞,容貌淒厲恐怖。
整個墳山都似乎開始有些振動了,無數的墳頭上開始冒起一絲一絲的白霧,越來越濃,開始向怪人逼近。
「閉住呼吸。」魏求喜叫道,一把摀住魏寧的鼻子。
白氣越來越濃,但是在大風中卻沒有一絲散亂,開始有如實質般圍住了紅煞,紅煞彷彿渾身籠罩了一層薄紗一般,看不真切,慢慢的,白氣被紅煞吸入鼻中,眾人才發現,紅煞居然又如蛻皮般,全身變得晶瑩剔透,五官也越來越清晰,一個美人胚子已經漸漸成形。
「好,好。好」怪人連續說了三聲好,雙手一揮,手上的鮮血不在噴出,而被鮮血濕透的符咒由於重力的作用開始慢慢下沉,落到地上。
「剛才那個人死去後產生的死氣,如果生人吸入的話,輕者神智迷糊,變成白癡,重者則直接見閻王了。」
張野吞了吞舌頭,心裡一陣後怕。
風越來越大,吹的眾人有些生疼,但是被魏求喜帖在墳山的那些符咒卻緊緊地貼在石頭上,紋絲不動。
「哈哈。」那人喋喋怪笑道,「要雷。要雷。」
怪人話音剛落,天空中開始烏雲密佈,一道閃光劈下,直直劈在怪人頭上,怪人趕屍棍天空一指,不閃不避,迎上了這記天雷。
天雷過後,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得稀爛,掛在身上的幾塊破布迎風飛舞,身上多處被雷劈得焦黑,但是依然直直站立著,笑聲依然不斷。
「好雷,好雷,再來,再來。」
魏求喜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道:「原來如此,他是在替那旱魃受這天雷地火之刑!」
「什麼意思。」
「這麼說,就是他可能用一種類似於障眼法的法術,騙過了上天,讓上天以為自己是即將臨近天劫的旱魃,從而讓這天雷地火之劫降臨在自己的身上,而讓這旱魃毫髮無損的安全渡劫。」
「什麼。那他自己不是要死啊。」
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道:「何止是死,修行千年的旱魃尚且不能渡過的天雷地火之刑,他一凡夫俗子,恐怕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他活膩了。」張野總結。
此時縈繞在魏求喜心中眾多疑問開始慢慢的化解,他一直不明白,如果那人單單只是為自己報當年之仇的話,隨便練出一具白凶或者黑凶便可以,何必大費周章的,窮幾十幾十年之力,練出這具旱魃,甚至甘願為她受這天雷地火之刑。
想起當時他看紅煞的眼神,想起他叫它小柔。
魏求喜可以斷定,他不僅僅是為了報仇,他是為了復活,把這個他叫做小柔的人復活。
旱魃雖然不是人,但是有了人的身體,有了人的思想,也算是「復活」了吧。
生老病死乃是自然的定律,要復活一個人就是逆天而行,談何容易!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試過!
魏求喜似乎想起了什麼,歎了口氣,眼神忽然變得複雜。
也許曾經有人真的去做了。也真的有人離成功還僅僅之差一步。
雖然魏求喜不知道這個人和他口中的小柔是何等關係,但是,他應該知道,他是很愛很愛這個小柔的人,愛到不惜花幾十年時間每天與屍體為伍,做著養屍的恐怖噁心的法術,愛到甘願為她受天雷地火,魂飛魄散。
如果恨一個人的話,會讓對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如果愛一個人的話,就會心甘情願為對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魏求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對男女情愛還懵懵懂懂,一無所知的孫子。
「雷,再來雷」那人已經面若風魔,天空的中的閃電一道接一道劈在他身上,他身體已經焦黑不堪,有的地方已經看到已經燒黑了的骨頭,但是他卻依然在狂笑著,趕屍棍直插天空,圍繞在身上的符咒開始無風自燃,圍繞在他身邊。
魏求喜蒙住了孫子的眼睛,他不想讓這人間的酷刑在自己的孫子心裡留下陰影,心裡也不由暗暗感歎,若不是那根趕屍棍充當了避雷針的作用,恐怕他這是早就已經是一具焦屍了。
連一向眼高於頂的張野也看的合不上口,隔了好久才吐了一口氣,說道:
「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