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旱魃
「小柔」怪人嘴唇蠕動,那具紅煞似乎也通了人性,還沒有完全成型的眼睛中似乎也有一種晶瑩的液體在閃動。
「地火」怪人忽然迴光返照般站了起來,用他已經被雷劈壞的嗓子用盡全身力氣怪叫。
忽然,以怪人為中心,開始一片緋紅在蔓延,所到之處全部被它吞噬,變得緋紅,魏求喜一下神色開始緊張,手中畫著法訣,紅色綿延到他所在的墳頭,開始吞噬魏求喜所布下的符咒,魏求喜用手中的銅錢劍不斷地點著符咒,黃色的符咒和紅色開始如拔河般不斷地交替,過了好一會,紅色在符咒的中間開始停住了,魏求喜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眼角、鬢角處已是掛滿了汗珠。
在看怪人處,怪人、紅煞還有那具可憐的楊書記,包括附近的幾個墳堆,都變成了紅色,僅僅他們所在的墳頭還保持原樣。
「這是什麼玩意。」這所謂的地火根本沒有剛才那天雷轟轟轟轟的氣勢,張野本來還有所期待,現在不由大失所望。
這個時候,一陣山風吹了過來,哄的一聲,那些被染紅的墳堆猶如風化的沙堡一般轟然塌陷,變成一堆紅色的粉末,而那一人二屍,紋絲不動,只是全身變成了一粒粒的粉末一般,隨著山風開始慢慢飛舞,現場詭異異常。
誰曾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況,眾人集體石化,一時間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過了好久,張野才吞了吞舌頭,「這個,這個好像還是有點意思。」
說完就要走出去,魏求喜連忙阻止,道:「不要動,這裡目前至少有幾千度,你一去保證和那些人一樣的下場。」
張野嚇得連忙收回抬出去的腳,訕訕地道:「累了一宿,我覺得我現在還是先睡一覺比較好,反正現在也沒有啥活幹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魏求喜站了起來,用銅錢劍試了試外面的紅砂,才道:「應該可以走了,應該涼了。」
「旱魃呢?」
「應該是沒有練出來吧,我也不知道,哎,可憐了這人幾十年心血付之東流了,哎」魏求喜看著原本那怪人所在的地方變成一堆紅粉,不由得唏噓道。
「日,合計著咱這一晚是白忙活了?」張野罵道,「現在你的喜神也相應黨的號召火化了,你不會在這裡抓一把這玩意,然後回去對你老闆說,我出去的是喜神,回來的骨灰,我們都要破除封建迷信,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支持火葬,哈哈。」
「這個我自己會回去解釋的,不勞你們費心,今日你們相助之恩,我姓魏的會一輩子記得的,如果今後有事相幫,儘管來找我魏家,就算我不在了,只要是我魏家的人,一定都會全力幫忙。」
「算了,只要你以後不再冤枉我們就行了,」張野大手一擺,「現在都計劃生育了,我估計你們魏家後人也就這小不點了,靠他我估計也是靠不住了的。」
這時候,張老四忽然插嘴道:「我記得你昨天說的賭命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當時如果當時你的符咒不能抵擋那地火的話,我們現在和他們是不是都一樣,變成一堆紅砂了?」
「這個已不重要了不是麼?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活著。」
張老四點頭道:「我知道了,」不再說話。
「如此,我們今日就此別過,青山綠水,來人再見。」魏求喜拱了拱手,道。
「嗯,張野,孩子他爸,我們走。」說完張老四帶頭下山。
張野走到魏寧身邊笑嘻嘻地道:「小**,你那東西還挺那個的麼,以後可得給哥爭氣點,別他媽見個女的就上,挑有檔次點的,嘿嘿,要不要哥哥教你那東西怎麼用的啊。」
說完手又不老實往魏寧下身處探去,嚇得魏寧連忙跑到魏求喜身後,滿臉緋紅,罵道:「流氓!」
張野見魏寧的窘樣,齷齪心理得到了極大滿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當他迎上父親冷得快要出冰的眼神,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對了」魏求喜彷彿想起什麼來了般,道「我身上已經沒有符了,還有點辰砂,你們拿去,用它塗到身上——你們碰過喜神,已經中了屍毒,開始沒來得及給你們。塗上一兩次就沒事了。」
張老四接過辰砂,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魏求喜一眼,魏求喜乾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看著張氏三人遠走的背影,魏求喜對著魏寧道:「我們也走吧,先回趕屍客棧。」
這時魏寧手中不知道拿著一塊什麼石頭在玩,這石頭通體緋紅,卻光滑異常,魏求喜奇道:「這時什麼東西,你哪裡來的。」
「剛在地上撿到的,我看著挺好玩的,比玻璃彈子還要好玩,就撿起來了。」
「哦」魏求喜將這紅球在手上把玩了一陣,還給魏寧道:「好好收著。」
魏寧喜滋滋的將石頭收好了,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頭,後面的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鼻中似乎有一道紅色的液體不知不覺流了出來,魏求喜用手一摸,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此時得到新玩具的孫子又怎麼知道在爺爺心中此時正翻滾著滔天巨浪。
魏求喜二人走後,張野有鬼鬼祟祟地摸了回來,拾起了地狼那巨碩的話兒,往刀後一挑,
「有用沒用,試過才知道。」說完,雙手耷拉在刀上,晃晃悠悠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