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玉盒

    看著山下火把發出來的微弱亮光,朱晨逸雙目一凝,震驚的叫了出來:"你是說?"官軍二字未出口,卻見白雲飛微微點頭。朱晨逸愕然當場,這個結果卻是他始料未及的,自古民不與官鬥,幾乎成為一個鐵律。

    他這一遲疑,卻是壞了。白雲飛以為他心存膽怯,當下雙目一翻,精光大盛,即便是漆黑的夜晚,他的那雙眼睛依舊是明亮無比,如貓頭鷹般銳利。

    隨即冷哼一聲道:"我道門弟子,講究的是匡扶正義,維護天道,拯救百姓於水火。"他頓了頓,目光炯炯的望著朱晨逸,一字一頓的說道:"莫非你不是我道門弟子,又或者說,你貪念世俗間的榮華富貴,不敢與那石司令為敵"說到這裡,他輕歎一聲,話鋒一轉,搖搖頭,道:"罷了,罷了,人各有志,我不勉強。"言罷,他不在理會朱晨逸,身形微動,已然出現在三丈開外。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朱晨逸,被白雲飛的話一激,再加上他看著山下火光沖天,且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婦人的叫罵和男人的怒吼聲。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使出縮地法的法術追了上去。

    聽到動靜,跑了出來的張小花,見白雲飛和朱晨逸相繼離去,連忙叫道:"大哥等等我!"說罷,便欲去追,而這時,風中卻猶自傳來朱晨逸爽朗的聲音:"待在道觀照顧好柳明,我和白兄下山一趟便回。"

    照顧柳明這句話,令張小花心頭一凜,這才想起對方轉世靈童的身份。但一想到因此失去了跟大哥下山的機會,她的臉色變的極為不善。孩童柳明見此,嚇的縮了縮脖子,逃進了房間。而張小花卻是怒吼一聲,追了上去。

    聽著身後張小花的大聲訓斥和孩童柳明委屈的嚎叫聲,朱晨逸微微一笑,加快了腳步。約莫三兩分鐘之後,忽間前面一條黑影在蠕動,他猛的一提真氣,追了上去,到了跟前一看,正是白雲飛,他叫了一聲:"白兄!"

    白雲飛似乎算定他要趕來一般,連頭都沒回,只是淡然一笑,道:"你來了。"說罷,速度突ran間暴漲,幾乎可以說快若颶風。朱晨逸見此,zhī道白雲飛要與zi己比拚腳力,當下哈哈大笑,追了上去。

    白雲觀離山下不是很遠,再加上兩人的速度極快,約莫半個小時zuǒ右,兩人到了村口。看著火光沖天的小山村,以及風中傳來婦人的哭泣聲,男人作怪的淫笑聲,白雲飛當即大怒,刷的一下從腰間抽出寶劍。

    不巧的是一個正爬在婦人身上尋歡的大漢,被白雲飛見到,當場砍去了腦袋,成為這場屠殺中的第一個劍下亡魂。

    隨著白雲飛的這一劍,那些正在尋歡,搶劫,放火的歹人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圍了上來。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站了出來,伸出粗大的手指,遙指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厲聲喝道:"你們是那座道觀的道士,竟然管wǒ們清風寨的事,莫非活的不耐煩了麼?"

    大漢的聲音雖大,表情雖凶狠。但白雲飛和朱晨逸豈會將其放在眼裡,白雲飛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如蛟龍一般的掠過,前一秒還跳的甚歡的彪形大漢,瞬間被斬去了腦袋。

    鮮紅的血液,如噴泉一般,從脖頸中噴射而出。同時也激起了這些歹人的血性,在大漢被斬殺後,剩下的二十多人大叫著撲了過來。

    攻擊雖猛,鋼刀揮舞的雖快,但這是一場毫無對比,毫無懸念的拚鬥。這些學過拳腳功夫,手拿明晃晃的鋼刀的彪形大漢,三兩分鐘不到的時jiān,全部被打倒在地,死法各異,有被扭斷脖子,有被削去腦袋,還有一個甚至被活生生的撕為兩半。

    整個現場一片狼藉,血腥味十足。在眾多死屍中間站了著一個貌似頭目的大漢,他渾身顫抖,雙目呆滯,用顫巍巍的手伸入懷中。白雲飛見此,臉色驟變,怕他掏槍,連忙將手中的長劍一擺,正欲將此人殺死,卻見大漢從懷中摸出一個繡著金絲花邊的玉盒捧在手中。

    "這"

    朱晨逸和白雲飛相視一眼,露出疑惑的神色。而這時,大漢的略顯苦澀的聲音瞬間傳了過來:"想必兩位也是為這玉盒中的東西而來吧?"

    聽著大漢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白雲飛眉毛一挑,朱晨逸卻是深深的皺起眉頭,隨即乾咳兩聲,就著大漢的話,說了出來:"不錯,wǒ們是為這東西來的,你又是奉了誰的命令,來此取這東西?"

    "這"

    大漢見朱晨逸承認是為了此物而來,無奈的搖搖頭。正欲說話,卻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是砰砰兩聲槍響。隨即一行二十多人的士兵,來到了現場。

    騎在馬上的是一個年紀在三十歲zuǒ右的軍官,他看著地上眾多的屍體,以及渾身鮮血的白雲飛和朱晨逸兩人,右手微微一揮。口中厲聲喝道:"抓起來!"

    得到命令的二十多名士兵,一下子將手中的槍對準了兩人的腦袋。朱晨逸臉色驟變,下意識的將手摸向腰間,這不摸還好,一摸卻是惹來大禍。

    砰——

    一聲槍響過後,朱晨逸gǎn覺手腕一痛,接著鮮紅的血液就流了出來。他抬頭望去,只見騎在馬上的那位軍官,手中拿著冒煙的手槍,一臉陰森的望著zi己。

    隨著這一聲槍響,士兵們也大聲叫道:"不許動,否則就地槍決。"

    兩人都雖是法力高強之人,但在熱兵器下,而且是這麼近的距離,想完好無損的脫身,的確有些困難。在聽到士兵們的警告後,白雲飛無奈的搖搖頭,歎道:"朱兄,是我連累你了。"言罷,他將寶劍往地上一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士兵們見此一擁而上,將兩人捆了起來。

    場上那位倖存的大漢,見朱晨逸和白雲飛被抓,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將玉盒獻上,就聽耳邊傳來軍官極具威嚴的聲音:"陳先生吩咐的東西和人找到沒有?"

    感受著話語中傳來的殺意,大漢縮了縮腦袋,一臉畏懼的望著馬上的軍官,雙手將玉盒捧了上去,口中道:"東西找到了,可是那個老傢伙投河自盡"

    說這話時,他一臉擔憂的望著軍官。可偏偏他怕什麼就來什麼,話還沒說完,軍官抬手就是一槍,隨即破口大罵:"狗日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大漢被擊斃後,手中的玉盒滾到了朱晨逸的腳邊,他低頭看了一眼,盒子不大,整體呈綠色,鑲著金絲邊,還有就是盒子上畫著幾道靈符,由於夜晚的原因,他一時jiān也看的不大清楚。

    就在他準備用地眼術,進一步看清楚玉盒上的靈符時,一個拍馬屁的士兵,將玉盒撿了起來,雙手奉到軍官的眼前。

    軍官接過玉盒,笑了笑,看都沒看一眼裝入了口袋。他的這個舉動,落在士兵的眼裡,令他覺得十分詫異。當下他好奇的問道:"龍副官,你怎麼不打開看看?"

    "看?"士兵的話落在他的耳朵裡,叫龍副官的軍官,搖搖頭,道:"陳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他要的東西,別說是我,就是石司令,也不敢隨意打開看看。"

    說這話時,龍副官的身體不禁有些顫抖。在石府,除了石司令,陳先生就是老大。曾經一個軍官被指派出去取一樣東西,可那位軍官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將盒子打開,結果被陳先生發現,那死的可叫淒慘。不但那位軍官命喪黃泉,甚至連他那未滿週歲的兒子,也因此遭受滅頂之災。

    因此在石府,為陳先生辦事,不問,不看。已成為府中的一種規矩,同時也是活命的唯一方法。但士兵屬於最低層的人物,他並不zhī道這裡邊的道道,一聽說這是陳先生要的東西,好奇心大起。明明zhī道zi己繼續詢問下去,有kě能惹得龍副官不悅,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個毫不起眼的盒子,陳先生怎麼會指明要這個呢?"說著,他轉頭望了一眼火光沖天的村裡,以及滿地的屍體,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值得麼?"

    士兵質疑的聲音落在龍副官的耳中,他冷冷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冷哼一聲道:"別說一村百姓,只要是陳先生要的東西,就是一鎮百姓又能如何"說到這裡,他掃了朱晨逸和白雲飛一眼,見兩人側耳傾聽,當即大怒,右手一揮,沖士兵們喝道:"就地槍決!"

    龍副官的話一出口,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大驚,其他士兵紛紛的將槍舉了起來。而剛剛奉上玉盒的那位士兵,卻是大聲的叫道:"龍副官,且慢。"說到這裡,他見龍副官目露疑惑之色,深吸一口氣,連忙解釋了一句:"我剛來到此處的時候,聽這人說,好像也是為了玉盒而來。"

    似乎為了證實zi己所言非虛,說罷,他將朱晨逸拖了出來,對龍副官再次說道:"就是他說的,我聽的很清楚。"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