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追逐而下

    白紙分為兩個部分,上半段是一把劍,看dao這把劍,朱晨逸不由的將目光瞄向手中的七煞劍。畫面的下半段是一個劍眉、皓齒,一襲白衣,英氣逼人的年輕人雙手持劍,煞氣騰騰,依稀可見正是他朱晨逸的摸樣。

    不用著這幅畫便是兩位天殘的傑作,朱晨逸頗為無語的掃了江達一眼,右手一震,塗油他畫像的白紙瞬間被震碎,如蝴蝶般的翩翩飛起,再被微風一吹,瞬間灑落在旁邊的灌木叢中。

    畫像被毀,但不能磨滅巫教教眾對於聖主的崇敬。江達再次帶領巫教之人拜見,純陽子見弄了半天,跟zi己糾纏的人竟然是朱晨逸的手下,頓時有些無語。

    江達也是聰慧之人,他見純陽子露出不悅的神色,再聽他稱呼聖主為師弟,頓時意識到認錯人了。當下,他連忙抱拳,道:"先前是我等魯莽,還望道友見諒!"

    江達不道歉也就罷了,可偏偏用上了魯莽二字,純陽子聽了頓時勃然大怒,拖著被斬成縷縷布條的衣袖,指著他的鼻子,怒道:"你們這群人跟瘋狗一般,上來便咬,要不是說有些本事,豈不是早已被你們斬殺於劍下?"

    用瘋狗形容江達等人一點也不為過,就在剛才純陽子按照白日裡的分工,正在村子裡巡視之時,江達等十多人從天而降,上來二話不說,便是瘋狂的殺招,完全是想將他斃命於此的架勢。

    面對純陽子的指責,巫教之人一個個負手而立,滿臉愧色,心中雖有不甘,可表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追其緣由無非是他稱朱晨逸一句師弟,否則的話,即便純陽子的法力再強上一倍,江達等人也會與他斡旋到底。

    約莫盞茶功夫,先前指責純陽子殺人的彪形大漢,從隊伍中走了出來,雙手一抱拳,口中道:"先前在下錯將道友當成擊殺我巫教之人,還請道友寬恕則個。"說罷,一揖到地。

    大漢態度恭敬,言語誠懇,一副誠心認錯的架勢,令純陽子平息了些許的怒意。再加上晚上要應付殭屍張奎,以及兩個降頭師,因此他不願在此事上過多糾纏。當下,他冷哼一聲,道:"道友行事以後要多加小心,並非所有人都像在下這般好說話。"

    彪形大漢見純陽子不在追究此事,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剛從胸腹間舒到嗓子眼,他便見朱晨逸冰冷的目光落在zi己身上。大漢心頭一凜,暗道:"莫非聖主是個得理不讓人的角色?準備以此事為難我等?"

    心中雖是如此想法,但表面上他依舊是不敢表露分毫。當下,他雙手一抱拳,口中道:"不zhī道聖主有何指教?"

    "指教?"聞言,朱晨逸微微一愣,當他看著大漢滿臉驚恐、且有些擔憂的樣子,頓時為之愕然。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純陽子由於氣急敗壞,並沒有注意到大漢那句錯認人的含義。但,朱晨逸卻是清晰的將其捕捉。他之所以站出來,就是想將這件事情問清楚。

    是以,彪形大漢的話一落,朱晨逸淡然一笑,道:"閣下剛才所說的錯認人是怎麼回事?莫非你們的仇人跟我師兄長相有幾分相似?"

    大漢見朱晨逸並非追究先前的事情,心中頓時為之一鬆。轉頭看了一眼純陽子光光的腦袋,搖頭苦笑,道:"殺wǒ們巫教的兩人也是光頭,這位道友也是光頭,再上時值夜晚,wǒ們便先入為主"說到這裡,他不由的將目光朝朱晨逸光光的腦袋上看了一眼。

    大漢這句話,有些指著和尚罵禿子的嫌疑。江達聞言,臉色為之一變,他能做到皖南分舵舵主,也非泛泛之輩,由於初次jiē觸,摸不清朱晨逸的秉性如何,他怕因為些許小事會令其心存芥蒂,連忙站了出來,抱拳道:"稟告聖主,那兩位殺我巫教之人的是兩個使用降頭術和尚。"

    降頭術三個字從江達的口中說出來,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相視一眼,沉默不語。江達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異樣,他依舊是滔滔不絕的敘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早在一月前,他接到教主的指令後,立即帶領皖南分舵的教眾,在皖南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素。由流氓,地痞負責搜索城鎮等位置,而江達本人則是帶著上千個教眾分頭在山區,農村,開始搜索。

    就在十天前,他帶領幾十人在皖南山區搜索,夜宿一山村,第二天早上卻無意中發現村裡的家禽大多數被吸乾精血。於是他便起了降妖除魔之心,雖然巫教的名聲在外不好,但是教中也有俠義之士,而他江達正是這類人。

    江達雖然不zhī道家禽是被什麼東西吸乾精血,但為了避免無辜村民再受損失,他決定使用一個笨辦法,那就是徹夜守候。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連續守候了三個晚上之後,終於叫他看dao了幕後黑手。那是光光的腦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耀眼,且恐怖。在腦袋下面拖著一條條蠕動不停,且鮮血淋淋的腸子。

    巫教本就是三教九流的集合體,當場便有一個識貨之人,道出了這是降頭中的飛頭降。

    就在眾人準備追逐頭顱,準備將其摧毀之時,從旁邊的灌木叢中閃出一個身著僧袍的光頭和尚,他一現身,便是雙手齊揚,頓時一陣黑煙朝眾人撲來。江達等人連忙退避,這時,和尚再次一揚右手。

    但聞,砰的一聲巨響,白霧一下子籠罩了方圓三丈的範圍。煙霧散去,現場那個和尚跟光禿禿的腦袋。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那些躲避不及時的巫教眾人,一個個倒地嚎叫不已,僅僅幾個呼吸間,從他們胸腹,七竅中鑽出一條條蜈蚣,蠍子,毒蛇等物,死相甚是淒慘。

    巫教本就是一些桀驁不馴之輩,平日裡欺負別人慣了,那裡受過這等鳥氣。在江達的帶領下,兵分三路對兩個降頭師展開了瘋狂的追殺。從皖南中部一直追到皖南西部,最後追到皖南的林村,是以,巫教教眾在看dao純陽子的時候,立即將他誤以為是殺他巫教的降頭師。

    江達將事情的整個過程敘述完畢後,沖純陽子報以歉意的一笑。而純陽子卻是無奈的撇撇嘴,下意識摸摸光頭。這一摸,卻叫朱晨逸想起了先前村婦所說兩個中年人。

    由於當時他沒有細問,無法確定兩個村夫打扮的中年人,是否就是江達口中的兩個和尚。可轉念一想,他便更加的肯定了這兩人的身份。原因雙方都曾使用過五毒將和飛頭降,且吸食家禽血液的情況也十分相似。至於兩人的衣著不同,朱晨逸猜測是為了躲避巫教眾人故意換上村夫的服飾。

    他想通了事情的關鍵,純陽子同樣想通了這個環節。還沒等兩人開口說話,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只見兩道亮如白晝的光芒,從大山的深處冉冉升起。白光一現,江達目露狂喜,當即指著亮光的di方,叫道:"流星傳訊,那兩個和尚找到了。"

    流星傳訊是巫教用來傳遞信息的一種通訊工具,材料是取自火藥和木炭類東西製成。這次圍剿兩個降頭師,他們一共分了三路人馬,使用流星傳訊的方法來通知彼此。是以,火光一起,他便zhī道了和尚的藏身位置。

    考慮到殭屍張奎還沒有被抓到,村民們的威xie並沒有解除,朱晨逸將七星八卦陣,以及七星北斗陣的變數,簡單的跟純陽子做了一個交代。然後囑咐了幾句,便跟江達等人朝流星傳訊的位置趕去。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朱晨逸等人也是如此,那個看似不遠的沖天火光位置,等他們真正穿梭在叢林中,朝那方向趕去,卻是遙遠無比。好在眾人都是法力高強之人,再加上天空中月光皎潔,即便是身處叢林、灌木之中,依舊是如履平地,速度不減。

    約莫小半個時辰zuǒ右,前面隱隱的傳來一陣叫罵聲,和喊殺聲。朱晨逸回頭看了一眼,緊緊跟在身後的眾人,歎了一口氣,考慮到山頭上的那些人並不認識zi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一把抓住江達,使出起身法的法術,朝前方掠去。

    少了先前的顧忌,他一步三五丈距離,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詭異。距離越來越近,喊殺聲,也逐漸清晰了起來。隱約間,他看dao一座寺廟矗立山頂之上,在黑暗中,寺廟顯得更加龐大,壯觀。而眾人掠去的方向,正是這座寺廟。

    他猛的提了一口真氣,縮地法的法術瞬間被發揮到極致,只見他身形一晃,掠過樹梢,如脫弦之箭一般朝寺廟閃去。

    到了跟前,他見二十多名黑衣人站立在山門前,在山門的匾額上書著幾個鎏金大字:西九華。

    西九華位於皖南中部的一坐大山之上,傳聞此地本是地藏王菩薩選擇道場的第一站,只可惜此山地基太軟,地藏王菩薩一腳將山踩的塌陷了下去,這才選擇九華山作為道場。

    而此處,百姓們為了紀念地藏王菩薩,便建立了一座寺廟,俗稱西九華。

    這些黑衣人,一見朱晨逸來到現場,臉色驟變,朱晨逸連忙將江達放了下來。就在此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各位夤夜來此,所謂何事?"

    朱晨逸猛得一抬頭,只見山門之前的空地上,不zhī道什麼時候出現一個年過四旬光頭和尚,他背上橫插著一把戒刀,在月光下精光閃閃。

    看dao和尚背後插的那柄戒刀,朱晨逸心頭一凜,暗道:"佛門乃是清淨之地,和尚怎麼刀不離身,莫非此處廟宇乃是藏污納垢之所在?"

    他想到這裡,不禁再看了一眼匾額上西九華幾個鎏金大字,那和尚卻是再度喝道:"什麼人夜闖我西九華,速速報上名來。"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