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闖山
是以,和尚的聲音一落,巫教之人當即叫了起來:"少他娘的廢話,把剛剛那逃進去的禿驢交出了,否則定叫你們寺毀人亡。"
"跟他廢什麼話,衝進去將人揪出來便是。"
"就是,先將這和尚宰了,再將剛才那兩個禿驢揪出來。"
佛門原本清淨之地的,而這一刻,卻是如同趕集一般喧鬧。巫族之人的左一句禿驢,又一句毀寺,頓時將和尚激怒,只聽他大聲喝道:"憑你等這副德行,便想在本寺撒野,太自不量力了,小僧便可打發了你。"
說罷手中戒刀便化作一道寒光,朝叫囂最為厲害的紅臉漢子當頭砍去。出手辛辣無比,毫無出家人的樣子。那位紅臉漢子淡然一笑,直到刀鋒距離頭部不足三寸之時,他身子一偏,便從刀影中走脫,翻手一掌打在和尚的背後。
但聞,砰的輕響,和尚蹭蹭一連退了七步,這才穩住身形。紅臉漢子一擊得手後,哈哈大笑,道:"先前大言不慚,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想必西九華的僧人都是嘴皮子厲害。"
說罷,又是一番大笑。他這一笑,巫教眾人紛紛大笑,聲音中充滿得意和恥笑的韻味。忽然間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從左側傳來:"是嗎?"
眾人猛的一轉頭,只見一個白髯飄飄的老和尚負手而立在十丈開外的台階上,同時眾人還隱隱的發現有十九個僧人無聲無息的散立在黑暗中。
這些人一現身,現場的巫教之人立即如臨大敵,一個個收起先前的小視之心,表情也為之凝重了起來。
朱晨逸當即站了出來,雙手一抱拳,沖老和尚微微一禮,口中道:"諸位大師,先前逃入貴寺的那兩位僧人乃是大惡之人,還望諸位明辨是非。"
他這話,無論是從語氣還是從態度上,都顯得十分誠懇,但老和尚聽了卻是覺得異常刺耳,特別是最後一句明辨是非,更令老和尚眉頭為之一皺。
沒等他說話,從黑暗中走出一個年輕的僧人,他冷冷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道:"本寺今天從早到晚,只有列為施主上山"話說了一半,就被朱晨逸出言打斷:"出家人不打誑語,你不怕佛祖怪罪麼?"
聞言,年輕和尚身形微不可查的輕顫,而老和尚去是雙手合十,口宣佛號。
站在朱晨逸身後的江達,聽他跟和尚們囉嗦,心中湧起一絲怒意,但表面上卻是沒有露出分毫。他回頭沖左邊一對相貌有七分相似的黑衣漢子,使了個眼色。
這對黑衣漢子點點頭,走了出來。忽然間怪叫一聲,身形一閃,兩人快若鬼魅般飛向山門前的一對石柱,只聽砰砰兩聲悶響,兩道身影一晃,瞬間回到了原來站立的位置。
那青石雕刻而成的石柱,顯現出兩個通紅無比的掌印,深達寸許,猶自冒著紅火色的光芒,僅僅一兩個呼吸之間,石柱整體通紅,如同被燒紅的木炭一般,慢慢的剝落了下來。
咚的一聲巨響,石柱崩塌了下來,化為一堆石塊。老和尚吃了一驚,失聲叫道:"赤霞掌,黑白雙煞!"
黑白雙煞是三十年前橫掃湖廣一帶的高手,他們的成名絕技便是這赤霞掌。狀若紅霞,中者五臟俱焚。是以,看dao赤霞掌之時,老和尚立即道破了這兩位巫教教眾的身份。
旁邊一名胖子冷哼一聲,大步向前,他不走台階,專挑有草木的di方,一圈過後,他便回到了原地,而剛剛他走過的di方,卻是草木全部枯死,隱約間,傳來一陣陣屍臭味。
老和尚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高呼一聲:"屍王雲光文。"
屍王雲光文是江湖上令人最為頭疼的傢伙,據說這人專取屍體練功。上至達官人,下至平頭百姓,即便是修道之人,只要是死了,埋在土中,只要被他發現了,便將其刨出練功。
曾經有一隊打著剷除邪道,維護正義旗幟的道人,前去圍剿,不但沒有將其殺死,反而成為他練功的材料。
老和尚的聲音剛落,一個長相醜陋的灰衣漢子走了出來,他冷冷的望了老和尚一眼,陰森道:"和尚你高聲叫喊朝裡邊報信,咱們也不在乎"說著,他右臂一揮,一縷黑光從其袖籠中閃了出去,頓時現場響起一陣怪叫聲,那黑光瞬間撲到牌匾之上。但聞,滋滋幾聲輕響,現場瀰漫起一股極為酸臭的腥味,緊接著西九華幾個鎏金大字變的漆黑無比。
老和尚定眼望去,頓時頭髮一陣發麻,只見匾額上盤著一隻手臂粗的烏蛇,張著令人恐懼的獠牙。
"原來是蛇王樂石,嘿嘿,我道是誰膽敢在我擅闖我西九華,感情是巫教高手到了。"老和尚看了一眼胖子,以及先前那對長相有七分相似的黑衣人,沉聲道:"我老和尚足不出戶,沒想到黑白雙煞和屍王,這幾位成名的江湖高人,居然也加入到了巫教"
說話間,他的聲音不禁的顫抖了起來,這麼多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齊聚山門之前,再加上巫教這個強大的後援。老和尚的額頭不自覺的流下豆大的汗珠,雖有夜幕的掩護,但依舊逃脫不了巫教眾人的目光。
其中一個長相瘦小的漢子當即叫道:"跟他扯那麼多幹什麼,咱們衝進去將那兩個禿驢找到,殺了為兄弟們報仇。"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似乎專門為這個瘦小的漢子量身打造一般。他雖瘦小,但聲音卻是洪亮無比,這一叫不但令眾人gǎn覺震耳欲聾,而且連寺廟中的瓦礫也被震的嘎嘎作響。
沒想到的是,他的聲音剛落,從黑暗中傳來一個更為雄厚的聲音:"我看誰敢在我西九華放肆。"
聲音剛落,又有十多名僧人落從寺廟中飛身而出,落在山門之前,唰的一下,抽出背後的戒刀,一臉凶狠的盯著眾人。
僧人的態度堅決,且有些凶狠,巫教之人聽了大為光火,特別是黑白雙煞、屍王雲光文,蛇王樂石,這幾人直接衝了上去。
他們這一衝,現場立即亂作一團,剩下的巫教之人,紛紛朝起手中的東西撲了上去。瞬間兩幫人,扭打了起來。
朱晨逸也沒有阻止,在他看來,這些和尚已jīng善惡不分,將殘害普通百姓的壞人留在寺中,這已jīng是迂腐和慈悲心腸無法解釋的。
當下,他也跟這些人糾纏,直接朝寺廟衝去。攔在他前面的兩個僧人,見他往裡沖,連忙舉起手中的戒刀便砍,但,朱晨逸哪裡會跟他糾纏,他身形晃動,便連連躲過兩人的刀鋒。
兩個僧人心中驚駭不已,暗道:"看這少年年紀不大,怎麼煉就這一身本領?"眼見他突破防禦,往裡邊沖,兩人均想:"看來這少年也不過是身法厲害,我等剛才砍他卻不見還手,想必手低下的功夫並不強。"
一念至此,兩人便發足朝朱晨逸趕去。追到他身邊之時,兩人同時出招,口中喝道:"大膽狂徒,還不速速退去。"說話間,一人發掌,一人使拳,齊齊向他背後打去。
朱晨逸淡然一笑,猛的將身子一轉,雙手一錯。兩僧的掌、拳本是向前發出,不想隨著朱晨逸一轉身,在被他的手一推,兩人的拳,掌都是忽然中途改變了路線,齊齊朝對方打去。但聞,砰的一聲巨響,一拳一掌,分別打在對方的身上,兩人瞬間跌倒在地,當場失去了戰鬥力。
倒地後,兩人相視一眼,紛紛駭然,一想起朱晨逸剛才詭異的手法,頓覺頭皮一陣發麻。其中一個看似性急的和尚當即叫道:"攔住他。"
那些跟巫教糾纏的和尚聽了,頓時丟下巫教眾人,紛紛追了上來。朱晨逸淡然一笑,身形微晃,輕輕一步便是二十多個台階,三兩步之後,廟門隱隱可見。忽然間有人喝道:"施主法力高強,但夤夜率眾闖我西九華,所謂何事?"但聞聲音雖低沉,但清晰悅耳,字字含力。
朱晨逸心頭一凜,暗道:"這人法力高強,當真是世間罕有,估摸著比靈貞觀的空性老和尚還略高一籌。"一念至此,他猛的一抬頭,便見台階上緩緩走下一雙手合十,低眉垂簾的白眉毛僧。
從後面追至而來,失去戰鬥力的兩個僧人,當即叫道:"師叔,這廝揚言要到踏平咱們西九華,還請師叔將他趕走。"
另一名僧人似乎怕白眉老僧不願出手,連忙接過話茬,當場栽贓道:"師叔,這人剛才在山下大放厥詞,說師叔你"說到這裡,他抓了抓光光的腦袋,白眉老僧見了,連忙問道:"你什麼?"
"你"和尚抓耳撈腮的,想了片刻,眼前一兩,叫道:"他說你不是東西。"說著,他再次大叫了一聲:"對,他說你不是東西。"話一說完,他便低頭,心中念佛,口稱罪過。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名和尚從小沒有說過一句謊話,為了完成師傅交代的任務,結果憋了半天,才說出句不是東西。
聞言,白眉老和尚嘴角一陣抽搐,當即喝道:"混賬,這位施主一身正氣,豈會說出此等孟浪之言,看來有是你那個狗屁師尊幹的好事。"罵完兩個和尚,他轉頭對朱晨逸喝道:"閣下法力雖強,但想闖我西九華,還得先過了老僧悟性這一關。"說話間,老和尚身上寬大的僧袍無風自動,一個極為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