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葛根現身
出乎意料的是中年男子,卻是表現出興趣缺缺的樣子,偶爾搭個話也是應付幾句。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朱晨逸見中年男子不願意攀談,也就是去了套近乎的興趣。當下從腰間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吞了下去,再取出一枚捏碎,覆在傷口。
中年男子是妖,雖沒有敵意,但朱晨逸並不放心,在吞服完藥丸後,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默默的運功療傷,而他手中的七煞劍依舊沒有歸鞘。
中年男子也是聰明之人,他見朱晨逸一臉戒備的神色,淡然一笑,道了一聲珍重,便大步而行,出了廟門,幾個起落間,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中。
他這一走,朱晨逸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在他準備盤膝而坐,凝神運功療傷之時,忽然間傳來一陣心悸的gǎn覺。
所謂心悸,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心慌,乃是由於人們主觀gǎn覺上對心臟跳動的一種不適gǎn覺。對於普通人來說,心悸也許算不得什麼,但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心悸卻是意味著有事發生。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朱晨逸自腰間摸出三枚乾隆通寶,準備卜算一番。可沒想到,他還沒來得急卜算,頓覺一股疼痛自靈魂深處襲來,接著胸腹間翻騰不已,一口鮮血噴將而出。
吐血不是受傷,而是遭到法術的反噬,這個反噬的對象正是成為他掌控為傀儡的劉松。至於劉松如何逃脫掌控,他無法得知,不過像這種情況,朱晨逸猜測有兩種kě能。一是,劉松喪命。二是,劉鬆解開了種在眉心間的傀儡術。
無論是那一種kě能,對朱晨逸來說,都能造成反噬。不過,轉念一想,他便將劉松喪命的kě能排除,因為憑借現場的那些正道人士,還不足以將劉松殺死。
那麼只有一種kě能,那便是劉松趁朱晨逸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強行衝破封印,或者是在他人的幫助下,解開了傀儡術。
一想到失去劉松這一大助力,再加上身受重傷,朱晨逸臉色慘白,大叫一聲,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軟軟的暈了過去,那三枚用來卜卦的銅錢也隨之從他的指縫間滑落在冰冷的地面。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降異兆,在朱晨逸倒下後,天空忽然間下起茫茫的大雪,紛紛揚揚的大雪從天而降,一時jiān整個天空完全籠罩在白色的世jie裡。
一盞茶zuǒ右的功夫,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大雪,將朱晨逸來時的足跡,以及鳥獸奔過雪地時,留下的痕跡全部掩蓋了起來。
就在這當口,遠在數十里地外的雲山老道,一臉fen怒的望著地面上消失的足跡,破口大罵:"小子,今天算你走運,來日老道定要將你剝皮抽筋,方才消我心頭之恨"
但見他污言穢語,罵的吐沫橫飛,比起身手來說,絲毫未加遜色,哪有一絲前輩高人的形象,反而跟罵街的潑婦有一番較量。
罵了一會,也許是累了,雲山老道搖了搖頭,歎道:"罷了,罷了,還是取葛根重要。"說話間,他身形一晃,便朝距離最近的一個山村掠去。
山中一日世間千年,四天後朱晨逸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雖在寒冬季節,但有破廟遮擋風雪,再加上他是修道之人,體質本就異與常人,所以並沒有收到風寒的侵襲。在這四天裡,無論是他身上的傷勢,還是遭受術法反噬帶來的後果,都有所改善。
從地上爬起來的朱晨逸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大步的走出了廟門。看著門外艷陽高照的天氣,伸了一個懶腰,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
這一口氣剛呼到嗓子眼,他便發現地上的積雪全部融化,隨即掐指一算,竟然過去了四天。
四天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耍個牌,進趟山,日起日落,便過去了。但,對於朱晨逸來說,四天則意味著可以取葛根了。按照先祖朱破頭的說法,在今日未時葛根化身的老者將要進入葛村。
這個時候便是取得葛根的最佳時機,錯過今日,葛根將再難以得手。
當下,朱晨逸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便朝葛村奔去。
好在這個葛村離此地不是很遠,再加上他的記憶力超強和傷勢早已恢復。短短的幾個時辰便來到了葛村附近。由於劉松、雲山老道等人在此附近出現過,是以,朱晨逸並不敢貿然進村。
圍著村子附近轉悠了一圈,直到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現象,這才徑直朝老人王順家走去。
事實證明朱晨逸當初未告訴劉松,葛根一事是正確的選擇。進了村子不但沒有發現劉松等人,更沒了正道人士的蹤跡,甚至連企圖前來報仇的褚昊陽也沒有在老人王順家出現。
山裡人本就淳樸,再加上得了朱晨逸的恩惠。是以,他一進入院子,老人王順便迎了上來,遞上茶水,準備好換洗的衣物。
朱晨逸本就是個君子,最為看不慣那種假意的客套。當下,他也不跟老人客氣,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隔壁的房間沐浴更衣。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朱晨逸穿戴整齊走了出來,雖是極為普通的農家土布衣服,但穿在他的身上卻是英氣勃發,顯得與眾不同。
隨後,簡單的用了一些飯食,朱晨逸便旁敲側擊的詢問起老人,村子裡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他本是隨口一問,可沒想到居然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便是村裡的桐油,煤油全部被人買走了。
桐油、煤油,這些東西本就是易燃物品,用處除了點燈、油漆木桶類的東西,剩下的只有作為燃料。
在大山中準備這些東西,且是葛根出現的位置,那麼目的只有一個焚燒灌木,挖去葛根。
在朱晨逸的一再追問之下,老人說出了實情。那是昨天午時zuǒ右,一個獨臂老人,帶著兩個年輕的道人,來村子裡花大價錢買走了村民們家中所有的桐油和煤油。
老人一說完,朱晨逸大驚,按照老人描述的裝飾和獨臂,這個人明顯是"毒手鬼見愁"雲山老道。至於跟在他後面的兩人道人,朱晨逸卻是沒有猜出來是誰。
沉吟片刻之後,朱晨逸眼睛一瞇,習慣性的摸摸下巴,暗道:"雲山老狗準備桐油,想必也是取葛根之用,不過,他是如何得知葛根的準確位置呢?"
想了半天,他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結果。不過,朱晨逸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只要想不ming白的事情,絕對在這方面浪費時jiān去想。
考慮到雲山老道已jīng著手準備謀求葛根,朱晨逸也不敢有所怠慢。當下,吩咐老人去準備紅繩和縫衣服的針。
好在這兩樣東西極為尋常,準備起來也不費事。老人一聽朱晨逸需要這些東西,當下也不問其作用,便大步走出了門。
約莫一袋煙的功夫,老人抱著幾個很大的線團走了過來,而且口中振振有詞,說不zhī道先生需要紅繩多少,只得將村裡的紅繩全部收集了起來。
對此,朱晨逸很是無語,不過他並沒有跟老人解釋這些。一來,老人王順是個普通人,說了他也無法理解。二來,取葛根乃是大事,不容有任何差池。
將東西準備妥當後,朱晨逸收斂了身上的氣息,搬了一張椅子望老人門外一坐,擺出一副曬太陽的架勢。從遠處望去,此時的朱晨逸,無論是從衣著,還是身上的氣息,甚至連膚色都跟當地的村民一般無二。
朱破頭不愧是算無遺策,未時一到,靠在椅子上曬太陽的朱晨逸,便見從遠處走來一青衣老者。但見此人,身高七尺有餘,一身青衣,手拿籐條枴杖,帶著一頂略顯殘破的青色小帽。年齡大概在七旬zuǒ右,看著雖極為蒼老,可腰桿卻是挺的筆直,走起路來十分緩慢,就像病重之人一般,臉色極為蒼白。
從相貌,到身材,再到膚色,以及年齡和走路的姿勢,隨便怎麼看也不像傳說中具有二千年道行的葛根,反倒像一個落寞的孤寡老人,令人大生憐憫之心。
看著老人由遠至近緩緩走來,朱晨逸微微一愣,在他想來,但凡是天材地寶,即便幻化成人形,也會顯得極為與眾不同才是,而眼前的這位老者竟然是葛根,這一時jiān他無法接受。
不過一想到先祖說這老者是葛根,朱晨逸便不在懷疑。當下,他依舊是裝模作樣的靠在椅子上,拿著茶水猛的灌了一口。
朱晨逸雖不是戲子,但他的確具有演戲的天賦,從穿著打扮,到喝水的姿態,完全符合一個山裡村民粗獷的性子。老者一見,淡然一笑,睜開略顯渾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便朝他走了過來。
到了跟前,老者沖朱晨逸一拱手,道:"小哥,打擾了,我想問個事。"
老者態度恭敬,朱晨逸也不敢大意,更不敢露出絲毫的馬腳。在老人聲音剛落,他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咧嘴一笑,道:"大爺,你有什麼事儘管問吧。"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道:"我年紀輕,你問的東西也許我不zhī道,這樣吧,我讓我爺爺出來,你問他吧。"
說著,朱晨逸轉頭朝屋子裡吼了一嗓子:"爺爺,有位老人家想問個事,你出來一下。"
正在屋內忙活的老人張順一聽到朱晨逸叫zi己爺爺,當即微微一愣,轉念一想,便記起了他先前的交代。當下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連忙應了一聲,便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