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取葛根

    老人張順本就是個普通的山野村夫,無論是從外形還是行徑的速度,又或者是年齡,均符合當地老者的身份。葛根化身的老人見他走了過來,連忙拱手一禮,口中道:"大哥,打擾了。"

    由於朱晨逸交代的十分模糊,老人張順也不zhī道這老者的身份,更不zhī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當下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連忙抱拳還禮,道:"兄弟有啥儘管問,這麼客氣幹啥。"

    老人的話一落,朱晨逸便接過話茬,道:"是啊,老大爺,你儘管問吧,不管是啥我爺爺只要zhī道的,一定會告訴你的。"

    兩人一前一後許下承諾,再加上他們渾然不知禮數,一副山裡人的打扮,葛根化身的老人淡然一笑,心頭僅此的一絲疑慮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他看來,朱晨逸異常俊美,老人孔武有力,雖練有一些拳腳功夫,但只不過是山野村夫村夫而已,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是以,在短暫的停頓後,他便開口說話了:"請問老哥,村裡這兩天的時jiān,是否有人採到一株靈芝?"

    靈芝是多孔菌科植物,又稱靈芝草、神芝、芝草、仙草、瑞草。本草綱目記載:靈芝性平,味苦,無毒,主胸中結,益心氣,補中,增智慧,不忘,久服輕身不老,延年神仙。

    成仙也許誇大其詞,但常服用靈芝neng夠增強體魄、延延益壽倒是真的。所以居住在山區的村民時常去採摘一些靈芝,用來換取錢財,補貼一些家用。葛村也不例外,兩日前,村民們便進山採摘了一些靈芝回來。

    所以當老者問起此事,老人張順當即笑道:"兄弟啊,敢情你是來買靈芝的啊?"

    葛村雖不大,可村民們卻極為勤勞,農忙時期做活,賦閒下來便會打獵,採摘一些草藥。所以在方圓百里的範圍,還算有些名氣,以致經常有一些小販前來葛村收購獸皮和草藥。

    當葛根化身的老者,詢問起靈芝之事,老人張順直接忽略了他口中的一支靈芝,而是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小販來對待。

    老者一聽,便知張順誤會了zi己的意思,當下也不解釋,直接順著他的話茬,說道:"是啊,老哥,我是來買靈芝的。"他頓了頓,口中道:"不zhī道村子裡這次有沒有採到一支金色靈芝?"說著,他伸手比劃了那只靈芝的大小,然後一臉緊張的望著老人張順,生怕從他口中冒出一個沒有的消息。

    值得慶幸的是,老人張順一聽說老者要金色靈芝,頓時眉開眼笑,道:"還真是巧了,金色靈芝我昨天還剛好採摘了一株。"

    就在昨天下午,大雪融化後,他便和村民們一起進山採摘草藥,而這株金色靈芝正是他在山崖上發現的。但凡天才地寶,均有猛獸守護,可這一株靈芝卻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不但沒有凶禽猛獸守護,就連蟲蟻均未見一隻。更為誇張的是,這只靈芝四周居然寸草不生,頗為怪異。

    由於種種怪異的現象,老人張順沒有像以往採摘靈芝時,隨意將其掰下來,而是用鏟子將靈芝連同地面的泥土全部挖了出來,放在家中一個小盤子裡栽了下去。

    葛根化身的老者聞言大喜,而朱晨逸卻是眉頭緊鎖,在他印象中,靈芝一般都是紫黑色,金色靈芝可以說是聞所未聞,甚至連古籍上均為有過記載。再一想起老人是葛根的身份,他暗暗有些吃驚,心道:"莫非那個什麼金色靈芝和這個葛根一樣,都成精了不成?或者是兩者有什麼guān系?"

    一念至此,他轉頭望了一眼葛根化身的老者,但見他滿臉激動之色,渾身顫抖不停,便知心中猜測未錯。

    事實上朱晨逸猜測的一點沒錯,那個金色靈芝和葛根的確有淵源。不過並非像他想像的那般,而是身為葛根的老者見金色靈芝,具有修煉的潛質,這才照顧有佳。

    約莫盞茶功夫,老者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隨即從腰間摸出兩塊金元寶,往老者手中一塞,道:"老哥,那株金色靈芝我要了。"

    有錢便是爺,這是顛不破的道理,從古至今都是如此。老人王順雖不是貪財之輩,可依舊是被兩個金元寶晃的是頭暈目眩,心中激動莫名。當下,他未有絲毫猶豫,伸手將金元寶望兜裡一揣,便大步走進了屋子。

    片刻功夫,老人張順便抱著一個木盆走了過來。但見盆中栽著一枚巴掌大小的靈芝,隔著老遠,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來。一看,便知這靈芝與眾不同。

    無論是吞服,還是製成藥物,均可成為療傷聖品和增加功力。不過,朱晨逸並沒有輕舉妄動,一來,他並無丹爐和丹方,更不會煉丹。二來,就算這個靈芝有作用,但遠遠比不上葛根。

    更何況,葛根化身的老者,已jīng雙手將那個木盆接了過去。只見他一臉喜色的望著盆中的靈芝,時不時的伸手撫摸一下靈芝的表面,替他清理掉上面的灰塵,看架勢完全是一個長輩對於晚輩的溺愛摸樣。

    朱晨逸見此,悄悄的將手伸入口袋中,摸出那枚早已縛著紅繩的銀針,輕輕的往前跨了一步,裝著查看靈芝的樣子,右手卻慢慢的將那枚銀針別在老者的背後的衣襟上。

    銀針本就銳利,再加上朱晨逸的動作十分輕柔,沉浸在喜悅中的老者並非發現任何異常,直到朱晨逸默唸咒語,施法完畢,地上的紅繩逐漸隱去之時,他這才清醒了過來。

    不過,他依舊沒有在意,更沒有想到身上已jīng被朱晨逸做下了手腳。因為在他眼中,朱晨逸和張順兩人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村夫罷了。是以,在得到靈芝後,葛根化身的老者便沖兩人打了一個招呼,轉身離去。

    老者一走,朱晨逸便衝進屋子,換上了一身白衣,將帆布袋斜背在腰間,拿著七煞劍,便追了上去。

    先前老者進村時,速度十分緩慢,可出了村子行動卻一下子變的迅速了起來,看著容顏依舊是蒼老,可抬腿、跨步間,一晃便是數丈距離。

    速度雖不快,可朱晨逸也不敢跟的太緊。且不說葛根有兩千年的道行,就是兩千年來沒有被人取走,也足以說明不太好對付。一番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使用隱身法,隱藏身形然後繼續追蹤。

    在道家無論是那種法術,均需符菉和咒語等才能催動。隱身法也不例外,他是用五方印按在身上,念諸聖咒,令人皆不見,從而達到隱藏身形的目的。

    為了不耽擱時jiān,朱晨逸當即從腰間取出五方印,往身上一拍,手中結印,口中唸咒:"囊謨三滿多,沒馱喃缽囉缽尾野娑縛賀。"

    咒畢,手印結完,他的身形逐漸消失在當場,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在此處一般。而他這詭異的舉動,正好將縮在旁邊草叢中的一隻兔子嚇了一跳,猛的從草叢中竄了出來。

    事實證明朱晨逸使用隱身法是正確的選擇,當那隻兔子從草叢中蹦躂了出來後,正在前面行走的老者大叫一聲:"何方鼠輩,竟敢跟蹤與我,莫非找死不不成?"說話間,他猛的一回頭,當他看dao那只受了驚嚇的兔子,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歎道:"原來是隻兔子,我還以為被人跟蹤了呢!"言罷,身形一晃,便出現在三丈開外,幾個起落間,已然出現在十丈開外。

    朱晨逸見葛根要逃,當下也不敢大意,連忙使出縮地法的法術,追了上去。由於葛根化身的老者見身後沒有人跟蹤,是以,速度越來越快,僅僅盞茶的功夫便跑出了五里地zuǒ右。

    一個是修煉兩千年的葛根,一個是習得無法法術的道家弟子。兩人一跑一追,便是一時辰。不zhī道葛根化身的老者出於試探的目的,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麼,走走停停,而且不停的出言試探。

    就這樣,直到申時葛根化身的老者這才走進一座大山。此山,樹高林密,荊條、雜草叢生,一旦進入其中,只要稍加走動,便會踩到枯枝爛葉,發出聲響。

    考慮到成功在即,朱晨逸也不敢跟的過緊,只得落後老者二十丈zuǒ右的距離。可沒曾想,老者轉了兩圈後,忽然消失不見了。

    對此,朱晨逸很是無語。他看了一眼老者消失的方向,左邊一個很大的灌木叢,如同雨傘一般。右邊同樣是一個灌木叢,只不過比左邊的那個稍小而已。

    這樣的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灌木叢有兩個,形狀,大小,均相差無幾。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葛根化身的老者正是逃進入了這兩個灌木之一。至於是那個,一時jiān,卻是無法得知。

    雖然他在葛根身上掛了紅繩作為標記,可想在兩個灌木叢中將其找到還有有些難度的。一來,此處面積過大,灌木雜草叢生,想在這個di方找到葛根,需要耗費大量的時jiān。二來,時jiān上不允許。因為雲山老道準備桐油、煤油,很明顯也是奔這葛根而來。

    一想到雲山老道有kě能出現在此地,朱晨逸心中大驚,他雖不懼雲山老道,可是要在重傷未痊癒的情況下,於其交戰,卻是並無把握。

    不巧的是,他怕什麼就來什麼。就在他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之時,從身後隱隱傳來一個頗為陰柔的聲音:"雲前輩,前頭那個灌木叢中到底有什麼啊?怎會勞您如此耗費心神?"

    聲音剛落,又一個蒼老的聲音響徹當場:"褚道友,你是在質問我麼?"

    被稱作褚道友的男人,連忙叫道:"晚輩不敢!"話音未了,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zhī道就好。"

    兩人的聲音一落,從林子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朱晨逸猛的一回頭,頓時目瞪口呆,來人正是雲山老道,褚昊陽,還有兩個道人打扮的中年人。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