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把我的發現告訴了司徒,語氣當中難掩興奮。司徒卻說,這就是了,既然有這樣一個符號,那說明當初藏下東西的,就肯定是白蓮教自己的人了。我問司徒,你是怎麼知道這附近會有這類符號的?司徒說,其實他也是猜的,因為白蓮教多年來行蹤相對比較詭秘,對外也很少以白蓮教自稱,大多稱呼自己為白派。江湖傳信是歷來都有的手段,對於白蓮教來說,他們一直有這麼一個習慣,就是當有些事情做得比較隱晦,那麼就會留下一些容易被本門人認出來的是記號,倒並非都是指代特別具體的符號,也許是一段話,也許是一首詩,只要起到了提示對方的作用,那就算是達到目的了。
司徒跟我解釋說,左邊那個塗了紅色的圓圈,的確是你說的那樣,代表這太陽。金色的月牙則代表月亮。古時候的人對於現在科學的認知是非常有限的,在他們看來,太陽是火,所以是紅色的,月亮在晚上的填上,就是金色甚至是白色,而日月交替的時候,恰逢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夕陽的顏色也正好是紅色,如果說這個符號出現在別的地方,也許還有另外的說法,但是出現在你現在的地方,那就肯定是指代了明教了。
司徒還說,至於你們說要找的東西在哪裡,由於我無法親臨現場,所以我也沒辦法幫你找到。但是我稍微分析了一下,如果佛龕的位置和白骨塔之間的距離,恰逢中間點就是河道的話,那麼你們可以開始搜尋一下河道的中央。如果這個符號的方向和佛龕裡佛像的朝向是一致的話,那麼你就應該順著佛像方向找,但是那個東西一定在能夠看見佛像和這個符號的地方範圍之內。
我告訴司徒,裡頭沒有佛像,但是從開口的方向來看的話,恰好是對準了河道的,也就是白骨塔的方向,那個符號也是如此。司徒說,那就基本不會錯了,你們現在就到河道中間找找去。我說那該怎麼找啊,現在又沒有河流,全是碎石和雜草,這麼多年前的東西,藏在石堆中,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司徒哼了一聲說,誰告訴你一定藏在石堆中的?我說那不然還能藏哪兒,這周圍都是空曠的。司徒想了想說,你身上帶了羅盤了嗎?我說當然帶了這東西我從不離身的。司徒說那就行,羅盤能夠找到周圍磁場不一樣的東西,你試試找找吧,除非當初那人藏下的石碑或是書卷,否則你們應該能夠找到才對。
跟司徒道謝以後我就掛了電話,雖然用衣服罩著腦袋,但還是有點透不過氣。我等電話的屏幕燈光熄滅以後就一下子鑽了出來。我把司徒說的內容告訴了胡宗仁,胡宗仁一直都很崇拜司徒這我是知道的,原本早前我還曾經希望借由我的關係,讓胡宗仁稱司徒為一聲先生,敬一杯茶,沒準還能跟著司徒學點手藝呢。但是胡宗仁拒絕了,他認為如果一旦和司徒過分的靠近後,原本的那種敬意就會慢慢變淡,與其如此,他還是更願意當一個司徒的仰慕者。況且自己的手藝雖然算不上是一流,但是在行裡也算是夠用了,年輕一輩當中,都算得上是後起之秀了。所以當胡宗仁聽到之後,大讚道司徒實在太牛了。
於是我站到佛龕邊上,眼睛看著殘破白骨塔的方向,然後反過身子,開始後退,果然和司徒預料的一樣,當我的腳步剛好走到河道中央的時候,再繼續朝前走的話,我就會看不到那個神秘符號了。於是我站定腳步,找準位置,開始沿著河道左右移動,發現有大約十多米的距離是可以同事看到佛龕的口子和那個符號的,此外的距離就會有所遮擋。按照司徒的說法,這麼一來,範圍立刻又縮小了很多,變成這短短的十多米了。
可是這十多米的距離,全是碎石瓦礫,以及雜草,除非是傻子,才會把東西藏在這裡。於是我開始猜測是不是被埋在了底下,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東西一定要抵抗住多年來的雨水腐蝕,還要確保不被人發現才行。於是我掏出羅盤,開始貼著地面,沿著這十多米的距離,一寸一寸的尋找著。在走到差不多5米左右的位置的時候,羅盤上開始出現了一陣不規律的跳動。而我看向地面,除了雜草碎石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埋在底下,又能夠對羅盤產生磁場影響,想必底下是一個金屬的東西。
羅盤的指針本身是磁性的,就跟指南針差不多,而且它原本就非常敏銳,加之我當初出師的時候,師傅給了我這副羅盤,並授予我一段開盤咒,我的羅盤的靈敏程度,可能較之許多別的尋常羅盤來說,要敏銳很對,不僅如此,我多年來甚至可以根據羅盤指針旋轉速度的快慢,指針彈動幅度的大小,以及結合原本方位和指針之間的夾角,漸漸都可以準確的憑借羅盤辦到許多測靈方面的事。佛圖關是一處古跡,這樣的地方即便是有一些現代建築,但起碼我當下所在的這個位置是沒有的,這裡一片荒涼,想必是已經封閉了許多年,所以在這個地方若非鬧鬼的話,是不應該有什麼磁場反應才對,如今羅盤開始轉動,說明這底下埋著的東西必然是金屬無疑。
金屬本身有磁場,所以羅盤可以輕易的感覺到。我告訴胡宗仁,這地方底下埋了東西,不過由於我們隨身都沒有帶什麼可以挖掘的工具,於是胡宗仁只能到河道的其他位置找來一些稍微尖銳一點的石塊,我和胡宗仁就開始趴在地上,非常吃力的挖著。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這途中我一度非常擔心那四個白蓮教的傢伙會撞破我們的事情。不過漸漸我也就放心了,因為我猜想那個防空洞想來也很大,那幾個人找東西多半也會和我們一樣,費時很久。不過我們比他們幸運,我們能夠找到,而他們今天卻注定要無功而返了。
隨著一聲清脆的匡當聲,胡宗仁手上的石塊撞到了一個金屬的東西,發出了略帶回音的聲響。這說明底下這個金屬的玩意,裡頭其實是中空的。說不定是一個鐵盒子之類的。鐵器常年埋在地下的話,會因為流水和土壤中的其他原因而產生銹蝕,再加上司徒的分析這個東西至少是在1958年之前埋下的,已經過去了50多年,不知道裡邊的東西還在不在。於是我和胡宗仁開始沿著這個金屬東西的邊緣繼續挖掘,直到我們挖到一口箱子似的東西,並來回搖晃使其在土壤中鬆動,繼而被我們倆合力給抬了出來。
箱子大約有24寸大小,是長方形,高度大約有十公分左右,按理說,這樣的金屬箱子,拿在手裡應該會比較重才對,因為它本身就是金屬嘛。可是我和胡宗仁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沉重,而是輕飄飄的,不過裡頭明顯感覺到有東西在晃來晃去的,發出輕微的晃蕩。
把箱子放下後,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是一口銅箱子,難怪敢埋在底下,箱子的四壁上,有許多釘子眼大小的小孔,開孔的方向是從外到內,就好像是有人用釘子在箱子的四周打了無數個小孔一般。難道是為了透氣嗎?這裡土壤難免因為下雨而濕潤,有這些小孔不是就把雨水給滲入進去了嗎?我開始尋找箱子的開合處,發現那兒本來有一個掛鎖的位置,但是鎖大概不是銅質的,所以一斤腐蝕掉落了,我只用石塊輕輕敲打了一下,就把箱子給打開了。
原本這個東西不屬於我們,我們本來是沒有理由去打開箱子的。但是好奇心這個東西很難說,尤其是當我和胡宗仁深知這裡頭的東西是和我們玄學有關的時候。古時候一個再道貌岸然的君子,當他遇到一本絕世武學的時候,也難免想要一探究竟,我想當時我和胡宗仁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態。不過我們相互說服對方,是因為扛著箱子不好走,所以需要把裡頭的東西取出來才打開箱子的。
可是當我打開箱子後,裡頭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於是我就開始用手電照射,這一照不要緊,直接把我嚇得坐在了地上。在箱子較長的一個方向中間,有一個微微凸起的內盒,內盒大概是焊接在箱子的地步的,上邊有一個好似糖果盒那種不需要鎖,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打開的蓋子。佔地很小的一塊,不過在除此之外的別的地方,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無數條蚯蚓。在我面前反覆蠕動著,那一幕瞬間讓我回想起小時候看的那些噁心的美國異形片,差點沒忍住就吐出來。
胡宗仁看到以後,也退後了兩步,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箱子四壁上的那些小孔,就是用來讓蚯蚓鑽進去的。於是我立刻去看了看我們挖出來的那個坑,發現雖然地表非常乾燥,底下卻比較濕潤,想來那條暗河即便是斷流了,地下水也沒有停止。
正當我打算說服胡宗仁伸手去在蚯蚓堆裡把那個小東西拿出來的時候,耳後傳來匡噹一聲,就好像平底鍋敲到硬物上的聲音一樣,我趕緊回頭,夜色下站著四個黑影,胡宗仁卻趴在了地上,捂著腦袋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