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亂套了(二)
不管刀疤是什麼人,我肯定不會那麼配合,而且情緒稍一穩定,我就察覺出刀疤其實不想要我的命,否則剛才他剛出現在我身後的時候,一刀子就可以把我的脖子割斷,但他沒這麼做,只是把我抓走。我心裡有底了,故意走的跌跌撞撞,儘管腳下並不是不穩,不過我還是有意的連著摔倒幾次。
「我不想殺掉你。」刀疤又一次把我從地上提起來之後,很低聲的貼著我的耳朵道:「假如你一直不配合,我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說著,他又拖著我朝坑道的左邊走,坑道現在的寬度有十幾二十米左右,把我拖到左側,無形中會距離之前的坑道更遠,那樣就算趙英俊帶著抓獲的跟蹤者返回找我,也不會聽到隔壁坑道內的聲響。
反正不管他怎麼說,我都抱著不配合的態度,死命的掙扎,他很有辦法,在我腰上不知道什麼地方按了一下,我半邊身子包括手腳好像頓時都無力了,被他半拖半架著走。
就在我極力想要掙脫的時候,一直走的很穩健的刀疤突然停下腳步,閃身就貼著坑道壁,彷彿察覺到了什麼。
「有躲藏的必要嗎?」
我沒有刀疤那麼敏銳的『洞』察力,但是他貼身躲著的時候,從我們前方七八米遠的地方,就傳出一道低低的聲音。這道聲音並不高,可是我還是心裡噗通一跳,我的記憶力算是不錯的,之所以會感覺驚訝,是因為我聽的出來,這道聲音並不陌生。
是的,肯定是那道聲音。我趴在地上略一回想,就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在韓家集地下湖孔『洞』裡突然把我拉回去,又跟我說了幾句話的聲音,和眼前這道聲音,是同一個人發出的。
他是誰?怎麼一路都像『陰』魂一樣的跟著我?
我距離刀疤很近,我能感覺到刀疤很慢很慢的『摸』出了一支槍,他貼在坑道邊,跟前面的人距離又有七八米,但是當他『摸』出槍的一刻,那道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想把礦井深處的東西給引出來,就儘管開槍,我不怕。不要忘了,戴上消音器也沒用。」
對方突然打亮了一道光,我和刀疤立即出現在光照範圍內。刀疤猶豫了一下,收起槍,低頭在我膝蓋上綁了什麼東西,感覺像小夾板一樣,非常結實,我的兩條『腿』幾乎不能打彎了。接著,刀疤猛撲上前,他手裡那支很小的手電也發出了亮光。
刀疤撲出去的同時,七八米外隱藏著的人也瞬間就迎了上去,兩個人像兩顆火星一樣撞在一起,儘管他們的動作很快,但亮光『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我頓時目瞪口呆。
我看到那個隱藏著的人,是金瓶梅。是他,絕對是他。這麼近的距離,除非我眼睛『花』了才會看錯。我和金瓶梅接觸不是一次兩次了,說不上完全瞭解,但外觀上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金瓶梅怎麼會在這裡?他跟到這裡,難道趙英俊會不知道嗎?
那一瞬間,我冒出了很多的疑問,不過也就是一兩秒鐘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人不是金瓶梅,最起碼,他說話的聲音和金瓶梅有區別。
我一下子就『混』『亂』了,每當出現了真假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時,總會讓旁觀者有種難言的『混』『亂』感。不能排除金瓶梅故意改變嗓音的可能,但是我怎麼想,他都沒有跟蹤我們的理由。
再看下去,我就更加不相信這是金瓶梅了,他像一隻豹子一樣和刀疤徒手格鬥,動作敏捷且凶狠,我所認識的那個金瓶梅根本沒這樣的身手,包括遇險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勇猛過,再能裝孫子的人遇見要命事的時候也裝不下去,所以,我確信了,這個人不是金瓶梅,至少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金瓶梅。
刀疤的身手同樣非常強勁,他可能比不上趙英俊,畢竟趙英俊那種強悍的角『色』,走遍各地估計也就能遇見一個半個,但刀疤絕對不比眼前的金瓶梅弱,他們斗的旗鼓相當,如果沒有槍支之類的武器,我想這場搏鬥要持續很長時間。
在他們搏鬥開始幾分鐘後,我聽到從隔壁礦坑傳出了一些聲音,聲音傳到我耳朵裡並不算大,但隔了這麼遠,在隔壁礦坑裡面肯定動靜不小。可是我站都站不起來,根本就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聲響一傳出來,刀疤和「金瓶梅」好像都有所不安,他們也不知道那邊怎麼了,因此,兩個人出手更快更重,都想快速把對方給放倒。
我看著他們連著打了好幾分鐘,誰都奈何不了誰。這時候,從坑道的深處亮起了一道光柱,有人快速的朝這邊跑。他跑的非常快,一轉眼已經接近了我們,這人看了我一眼,甩手就收起手電。
我說不清楚這是個什麼人,看著有點『迷』糊,也有點木訥,但他眼皮子一翻,就是一道『精』光,完全是大智若愚的那種角『色』。他就看了我一眼,沒有理會我,直接衝向了刀疤和「金瓶梅」的戰團。這個人一出手,我就看出來他跟「金瓶梅」是一夥的,兩個人合力壓著刀疤打,刀疤對付「金瓶梅」一個人還可以,再加上後來這個大智若愚的人,他馬上就落到下風。
刀疤非常果斷,一看對付不了,『抽』身就跑。「金瓶梅」和大智若愚的人配合非常默契,他們一句話不說,但已經做好了分工,估計是知道想抓住刀疤比較困難,再加上還有我躺在旁邊,所以大智若愚緊緊追趕刀疤,「金瓶梅」就跑到我旁邊,他解開了我『腿』上的東西,但沒有撕掉嘴巴上黏的那條噁心人的玩意兒,所以我還是說不出話。
「金瓶梅」把我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一邊低聲道:「不要再打這個地方的主意了,沒有你想要找的東西。」
我沒法說話,但是很奇怪,這個「金瓶梅」知道我要找什麼?我一直用詢問的目光望著他,但他目不斜視,不斷的觀察著四周,接著道:「這個地方很多很多年了,但留著一些解釋不了的東西,有的東西一直在散發一種氣體,你聞不到它,對人體無害,不過高溫高壓之下,比如出膛的子彈,會讓這種氣體給你一個很慘痛的教訓。」
「不要想著再朝深處走,不僅你對付不了,你的同伴對付起來也會很吃力,一旦有危險發生,他們顧及不到你,你就可能會死掉。你可能還在想著礦井的深處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是不是有什麼意外的發現?我直言告訴你,即便有什麼東西,也對你沒有用處,你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想辦法活著離開,馬上穿過林子返回。」
我不能說話,都是「金瓶梅」自言自語的說著,但我知道那肯定是說給我聽的。我對這個人的立場產生了懷疑,他第一次是在警告我,這一次則救了我,而且再次提出警告。他應該不是我對立面的人,可是我總是感覺不到他說話或者動作間有什麼友善的表示。就好像一個很有經驗的人不耐煩的訓斥另一個沒經驗的人,讓對方少惹點麻煩。
這時候,「金瓶梅」身上有什麼東西嗡嗡的震動了幾下,就和調成了震動模式的電話突然來電一樣,那種震動短暫但很有節奏。我不知道這種帶著節奏感的震動意味著什麼,但「金瓶梅」的臉『色』瞬間一變,他朝著坑道入口那邊抬頭張望了一眼,隨即就推著我朝坑道的深處跑。
「不行了。」他一邊跑一邊說:「坑道入口十米到二十米之間的距離內,是氣體最濃重的地方,那種氣體比空氣輕,全部浮在坑道的頂端,我們不能朝入口去,氣體一旦發生裂變,就是連鎖『性』的,如果你還想要命!就快一點!」
在奔跑中嘴巴被封住,會非常難受,劇烈運動下,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僅靠鼻子呼吸是不夠的,我嗚咽了幾下,「金瓶梅」可能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撕掉我嘴上的東西。
「你不是說礦井深處有什麼東西!」我的嘴巴一脫困,立即跟「金瓶梅」抗議:「怎麼還朝裡面跑!」
「有人想用極端的手段來對付我。」他道:「我們必須躲過這段最危險的地段,躲過去之後,只要小心,礦井深處的東西不會怎麼樣的。」
「礦井深處是什麼東西?」我又問了一句,因為確實覺得不可思議,這個金瓶梅還有剛才那大智若愚的人,都是好身手,如果他們也有一支隊伍的話,那麼隊伍的規格肯定要比之前到這裡的隊伍高很多,但是他是怎麼知道礦井深處有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