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巧遇過去
其實說白了，整座混沌山就是元始天尊的世界之力，他想要混沌山有多高就有多高，他想讓混沌山有多玄就有多玄。
甚至在我看來，混沌山外這些黑霧都是他搞出來的，至於原因，我還不知道。
心裡懷揣著一絲淡淡的惆悵，我終於踏上了混沌山的山石上。
當我這一步踏上去的剎那，身邊的黑色雲霧上下翻飛，所有的黑霧齊齊變成黑色的巨龍，仰天怒吼，聲威驚人。
然而，我卻沒有一絲害怕，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些黑龍是在向我致敬，龍吼中的澎湃力量幾乎將我擊退，我的衣角不住的抽動。
我背對無數巨龍，抬起頭，看見面前衝天而且的巨大山峰，呼喚的聲音越來越強，越來越頻繁，我的心臟一陣陣抽動，就好像要從我的身體內蹦出來一樣。
我往前踏出了第二步，這第二步落地的剎那，我也真正站在了混沌山之上，舉目遠眺，我看見的不是神奇，而是熟悉。
我在混沌山上修行數百年，人間卻才過去幾十年，混沌山上的每一塊土地我都無比熟悉，因為這裡是前世羅焱的師門，是他最珍視的地方之一。
我往前走去，此時才見到了混沌山的真容，可以用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這句話來形容混沌山的宏偉。
我置身其中都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好似人間的一個小小微塵。
「師傅，你還在山頂嗎？」
我抬起頭竟然不自覺地以前世羅焱的口吻說話，連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我已經踏上了通向混沌山山頂的路。
其實，前世只是上過一次混沌山，因為當他離開這裡的時候，已經再也回不去了，無論是記憶還是靈魂都已經被徹底封印，沒有了對混沌山的印象。
「為師，在山頂上等你。」
就在我抬腳往前走了數米後，從遙遠的山峰上一個宏偉的聲音傳來，穿透層層白雲，劃破天際，如同就在我耳邊低語一般。
我甚至忘記了要去探訪無盡皇城，而是一門心思地想要走上山頂，見一見元始天尊，心裡的那個靈魂在顫抖，他很渴望見到自己的師傅，哪怕只是遠遠地磕一個頭。
我就這麼一步步朝著山頂上走去，雖然明明知道，我是來這裡尋找無盡皇城的。
這是一條漫長的幾乎枯燥的路程，然而，從我開始往山上走的是偶，身邊的環境就開始變化，我看見一些模糊的畫面在我身邊轉動，一個個人影從我四周的空間裡鑽出來，那是一個個曾經想要登上混沌山的青年才俊，他們從這裡出發之後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必勝的信心和一定會登頂的氣勢，卻一個個隕落在了這條登山的路上。
有的人打道回府，有的人昏倒在了登山的路上，有的人則充滿失望的縱身一躍跳下了混沌山。
這裡從來都不是一座安全的仙家之地，這裡是修羅場，一個千人去一人回的修羅場。當年無數的天之驕子都隕落在了這座混沌山上。
但是第二年還是有更多的人試圖登山，因為傳說中，只要能夠登上混沌山，就能見到傳說中的元始天尊，會得到天大的造化。
然而，數十年之後，一個青年和一個美麗的仙女從混沌山上下來，一出世便驚艷了整個修煉界，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過，這對天賦異稟的年輕才俊，會是數十年前爬上這座混沌山的唯一兩人。
一座讓整個修煉界都折服的山峰，卻被兩個凡人孩子征服，說出來誰都不信，唯有我清楚，前世在這條路上跌倒過多少次，也唯有我知道，元始天尊有多看重羅焱這個弟子。
我一路向上走去，路途遙遙無期，好似這混沌啥你在考驗我一般。
「元始天尊，既然您要考驗我，我自然會證明，千年前我能做到的事情，如今我還是可以。」
我嘴角微微閉起，腳下天字紋火焰猛的一爆，我整個人往上猛衝，接著這股衝勁，我直接越過了數百個台階，就在我落地準備啟動第二下天字紋火焰的時候，卻聽見身邊傳來一陣輕聲的說話聲。
有人在這裡！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我猛地戒備起來，轉身看向四周，卻聽見身後才傳來一陣陣歡笑的聲音，我轉過頭，這一轉，我的腳步，我的頭，我的身體都無法移動。
我直勾勾地看著面前走來的一對少年男女，女孩子有一頭很漂亮的黑色長髮，男孩子則有一臉陽光的微笑。
男孩子背著女孩子，一步步往上走來卻一點都不感覺到累。
或許，我不敢轉頭，因為如果我不轉頭就看不見他們，也許就能徹底忘記他們，而潛藏在我心中的那個靈魂或許就不會醒來，就不會這麼強烈的影響到我。
我轉過頭，看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千年前走上這條山路的我和慕容飛鳥。
那一年我們還年幼，甚至不知道痛是什麼滋味，流再多的汗水也無所謂，因為無數的汗水或許都比不上一滴眼淚來的重。
我不自覺地往邊上退，似乎以為他們這樣的幻影是真實存在的一般，我好似在給他們讓路。
我一步步往後退，已經忘記了自己站在懸崖邊上，而慕容飛鳥和千年前羅焱的幻影則從容的從我面前走過，我看見那時候我臉上的汗水，也看見了慕容飛鳥最純潔的微笑。
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傻瓜會背著一個姑娘去爬混沌山。
天底下同樣再也找不到一個姑娘比慕容飛鳥笑起來美麗。
如果不是她離開的太早，羅焱也許就不會成為那個囂張霸道的羅焱了。
我一步步往後退，依然到了石階的邊緣而不自知，就在我快要落下的瞬間，面前的幻影卻停下了腳步，我看見少年羅焱慢慢轉頭，一臉笑容地看著我。
這一看我幾乎都嚇傻了！
他看的見我？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們只是過去時空殘留在混沌山中的幻影，根本不是真實存在的！又怎麼可能看見我呢？
就在這一刻，我的腳步停了下來，人停在了懸崖邊上。
「大叔你最好往回走，不然你可要掉下去了哦。」
這個聲音我和你熟悉，簡直太熟悉了，就是前世少年時代的聲音！
可是他啊在對誰說話？這裡除了我沒有別人啊！難道是因為他能看見我？怎麼可能！一定是千年前有一個人和我站在同樣的位置，肯定也快要掉下去了所以才被少年羅焱喊停的。
想到這一層，我微微呼出一口氣，面前的慕容飛鳥趴在羅焱的背上卻忽然笑了起來，如同百花綻放在了這片混沌山間。
我看見她伸手捋了捋自己散落在額前的長髮，接著輕聲細語道：「這大叔都看我們看傻了呢，剛剛還呼氣呢！」
我敢發誓，這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扯淡的話，沒有之一！
難道面前兩個人不是過去的影像，而是真人？
難道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對和當年的羅焱，慕容飛鳥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年男女？
無數的難道在我腦海裡狂奔。
就在我徹底呆住的這一刻，少年羅焱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手，是的，他向我伸出了手，拉住了我的衣角。
「大叔，有吃的嗎？我們餓了好幾天了！」
少年羅焱的這句話傳到我耳朵裡的剎那，我敢保證，我絕對以為自己是在精神病院裡，而且是最高級的那種。
可惜我不是精神病，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們真的存在，而且就站在我的面前！
當我從自己的芥子空間內拿出了兩個饅頭遞給他們的瞬間，我聽見少年羅焱連聲說謝謝，慕容飛鳥從他背上跳下來，兩人和我坐在石階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
當然，我問的第一句話，有點傻，但是非問不可。
「你，你們是真實存在的嗎？」
羅焱和慕容飛鳥差點沒笑死。
他們一邊吃饅頭，一邊伸出手，扭了我下胳膊。
「疼嗎，大叔？」
羅焱問道。
「疼！」
我乾脆的回答道。
「那就對了！大叔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對了，大叔你叫什麼名字啊？」
少年羅焱一邊笑一邊問我。
面對前世的自己，我第一次語塞，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也叫羅焱，哈哈，和你一個名字，好巧啊。」
這一次是真的乾笑，我心裡直犯嘀咕，混沌山到底有多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