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鬼嬰

    就在我和曹奇龍都以為我們會灰飛煙滅的時候,卻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原本撲過來的屍魃卻在我們面前張牙舞爪,一張青口露出一排黃牙,那氣味別提多難聞了。

    屍魃就在我們面前,卻進不了我們的身,只能瞪著一對沒有眼珠的白眼死死的盯著我們看,也不知道是否能看得見。

    就像是一堵玻璃一般,把屍魃堵在離牆邊兩步遠,確定屍魃不能接近我們以後,曹奇龍拉著我站了起來,貼著牆根。我嘴裡胡亂的念著各種有名的仙家道家佛家,謝謝你們保佑,什麼阿彌陀佛、無量佛、祖師爺保佑之類的口語都念了一遍。

    曹奇龍看著屍魃張牙舞爪的樣子,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拿起我手中的天子劍去刺屍魃,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天子劍應該是有正氣的,對屍魃卻沒有任何用,我用手拽了拽曹奇龍,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也許屍魃被曹奇龍給氣的不輕,拚命的往牆邊撞,中間卻有一堵牆一般死死的隔著,只見屍魃狠狠的躍了起來,使勁的往我們撞來,伸著雙手,五個手指甲在燈籠的照耀下閃著詭異的黑光,一張皺成了陳皮臉露出一排黃牙,顯然是要咬死我們的節奏,我心中一陣心驚,要是這不知道為什麼的「牆」擋不住這一擊的話,我和曹奇龍肯定被吸的連皮都不剩。

    屍魃狠狠的撞來,剛到我們身前一步,就被這堵「牆」給撞得反彈了出去,屍魃的力氣極大,剛才隨便一伸手就把撞的吐了血,這下受到了反作用,只見屍魃被一下就彈出老遠,撞在另外一口棺材上,屍魃身上的力還未完全被卸去,棺材一下就飛出去幾米,撞在天井的柱頭上,由於棺材沒有棺材釘,棺材和棺材蓋只有小小一層白練束縛著,結果這一擊把白練給生生扯斷了,棺材滾落到地上,棺材蓋早已經在另外一邊。

    我和曹奇龍臉是綠了又白,白了又綠,這一頭屍魃已經讓我們倆差點沒了命,再來一頭,結果用腳趾頭都可以想了,也不知道這堵牆能不能抵擋住兩隻屍魃的攻擊。

    棺材裡慢慢伸出一張黑漆一般的手,手指修長,慢慢的從棺材裡爬了出來,只見一個穿著對襟長袍,手上還戴著幾隻金玉鐲子,同樣的赤腳散發,顯然也是尹成幹的好事兒。

    這只女屍魃並沒有像熊知縣這只男屍魃這麼生猛,而是靜靜的站在了天井裡,一雙白眼珠子掃過去掃過來,從我們面前一掃而過,彷彿沒有看見我們。

    我和曹奇龍都鬆了一口氣,曹奇龍見沒了危險,說道:「好歹是只女屍魃,還懂得知書達理。」

    就在曹奇龍話未說完,女屍魃卻輕輕的呻吟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個靜靜的天井中尤為刺耳,其餘五口棺材聽見呻吟聲,一時間又「呯呯」的響了起來,全是棺材板被裡面的屍魃給震起來又落在棺材上的聲音,聽著白毛汗都出來了,男屍魃聽見女屍魃的呻吟,動也沒動,靜靜的站在天井中。

    女屍魃又繼續呻吟了幾聲,一生比一生大,感覺女屍魃非常不舒服一樣。幾聲之後,女屍魃直接躺在了地上,呻吟的聲音卻更響了。女屍魃的雙手捧著肚子,只見女屍魃的肚子慢慢的在長大。

    曹奇龍戰戰兢兢的問我道:「這女屍魃不會是吃錯了什麼東西肚子痛吧?」

    我提起手就給了曹奇龍一下:「你他媽胡鬧分時候,這都一腳踏進鬼門關了,怎麼還有閒心逗悶子?你看女屍魃肚子。」

    曹奇龍沒在說話,我仔細的盯著女屍魃的肚子,現在肚子已經想個十月懷胎的孕婦那麼大了,肉眼都能看見女屍魃肚子還在慢慢的長大。女屍魃的對襟長衫已經被肚子給撐開了,露出一個漆黑的大肚子。

    肚皮已經大的滾圓了,還在長大,漆黑的皮膚因為拉伸已經變得快要透明了,我摸不著頭緒,不知道這是搞哪門蛾子。

    女屍魃的呻吟聲慢慢變小,肚皮已經快要透明了,能看見肚皮中半透明,應該全是水,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一個東西在女屍魃的肚子裡動了一動。

    我問曹奇龍看見沒有,曹奇龍卻不停的用手指去指女屍魃的肚子,我轉過頭一看,只見女屍魃的肚子不再滾圓,而是上面有著一個腦袋,貼著肚皮往外擠,肚皮好比橡皮一樣,被擠出一個小小的頭的輪廓來。

    這感情是女屍魃要生孩子?看著架勢十九差不離,要知道女鬼死前懷孕是有一定可能生出鬼嬰的,鬼嬰由於好不容易投胎到人世,結果連世間都未見過一面又胎死腹中,往往怨氣極大,下葬處理不好就有可能造成鬼嬰,不過這種可能性極小。鬼嬰已經比厲鬼都還厲害,這種玩意兒百年難得一見,如今卻有幸見到了屍魃生孩子,不知道是有幸還是悲劇,要是沒死,我回去買一萬倍一注的彩票,憑藉著這倒霉催到死的運氣,一等獎肯定是我的。

    真的是所謂: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流年不利,喝涼水塞牙縫這種運氣在我看來已經是撞大運了,走到哪裡哪裡見鬼,這次被個不要拉人投胎的死女水鬼給害到了這裡,瞎打誤裝的找到了古幽都,那知道一城都是鬼,城中間還躺著七口屍魃,光一個屍魃就差點死在這裡,如今又來個女屍魃,還帶著生孩子,這叫什麼?我搜索著自己腦海裡的專業術語,卻找不到一個來形容。

    女屍魃的肚皮上扭來扭去的擠出輪廓,突然一隻小手從肚皮中伸出來,拉著肚皮往外面沖,女屍魃的肚皮已經到了極點,被那隻小手穿透了,緊接著一個嬰兒的頭和身子探了出來。嬰兒白白胖胖的,和正常嬰兒沒多大區別,坐在女屍魃的肚子上正用兩個黑烏烏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不哭也不笑。

    還好女屍魃沒有生個什麼異形之類的怪胎來,看起來人畜無害,還挺可愛,我和曹奇龍都鬆了一口氣。

    那知道就這一大口氣,這個嬰兒一下就將黑烏烏的眼睛盯著我和曹奇龍,然後「嗖」的一聲!眼前一花,嬰兒已經飛到了我們面前一步處,也就是那堵牆的面前。嬰兒的肚子上還連著臍帶,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拍打著那堵無形的牆,嘴巴裡發出一種嬰兒的笑聲,「咳咳咳!」我和曹奇龍「哇」的一下就貼緊了牆,這嬰兒見無法靠近我們,就張開大口想咬我們,不張嘴還覺得可愛,一張嘴,我感覺我尿都要嚇出來了。

    嬰兒的嘴張的比他的身體還大,兩個嘴角直接撕裂開來,露出一嘴的尖牙,一排一排的起碼有一兩百顆牙齒,一根舌頭分成了十幾根肉須,張成一張大網,撲在我們面前。

    我去他二大爺的,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比那男屍魃兇猛萬分,那嬰兒就飄在我們面前,口中的姿勢動都不動。我看了看大門,離我們也只有十步之遠,我用手指戳著曹奇龍,曹奇龍嚇的直接閉上了眼睛,見我戳他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我小聲的說道:「慢慢移動,看能不能移動到門口,看來這個院子有東西困住了他們。」

    曹奇龍閉著眼睛扣著牆縫慢慢的走,我跟在身邊,小碎步的移動,那知道我移動一步,嬰兒就飄上一分,死死的貼在我的面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和曹奇龍已經移動到了門口,曹奇龍半個身子已經出了門口,那嬰兒依舊隔著一步,早知道最早我和曹奇龍再跑一步,那屍魃就過不來,也就沒這麼多破事兒了。曹奇龍半個身子在外面,卻不走,我又用手戳他,他回過頭來,一張苦瓜臉:「外面又是一群鬼。」

    這下我徹底傻眼了,原本是想讓屍魃和群鬼鬥,那知道屍魃走不出這個屋子,外面一群鬼站著看熱鬧,我和曹奇龍成了豬八戒,一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我咬咬牙說道:「你是想死在這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嬰兒手上,還是想死在外面那群鬼身上,快點選!」

    曹奇龍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那嬰兒,瞬間又轉過頭去:「我覺得死在外面能留個全屍。」

    曹奇龍後腳剛出門,我連忙跟著走了出去,走過門檻,心道僥倖,又逃過一劫!回過頭來看了看那嬰兒,那知道嬰兒見吃不到我們,也不飄著,就蹲在了牆的拐角處,雙手挫著眼睛「哇哇」的哭了起來,聲音揪人心肺,我心想你就算哭破了喉嚨也沒的人來管你,轉身便走,就在轉身的一瞬間,我看見牆角有一個扎紙,看著像是一條老虎,只有可樂瓶那麼大,扎的很像,老虎的虎背上畫著一道符。心中一動,這尹成究竟是何道行,居然會這中失傳了幾千年的陣法?

    曹奇龍見我在門口站著不動,伸手一把把我拽了出去,衙門口上依舊站著數不清的鬼,正饒有興致的盯著我們倆看。
《扎紙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