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人云亦云
今天發生的事很多,讓我們頭疼的事也很多。
咱們先跳過李大雪跟他妹還有陳大爺的盤問,進入現在的環節。
咱們再跳過醫生跟護士好奇的眼光跟詢問,進入現在的環節。
「草,斷了四根。」我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忽然有了種命不久矣的感覺,四根肋骨斷了,這是要命啊?
胖叔嘿嘿笑著,往走廊窗戶外看了看,見沒醫生護士路過便偷偷摸摸的從兜裡掏出了煙,遞給了我一支,他則是自己點上一支抽了起來:「餓斷了一根。」
海東青默然不語,躺在床上不停的打著哈欠,他的傷其實還沒我重,就是在手臂的傷口上縫了幾針而已,兩字,輕鬆。
「鳥人,你編的理由能靠點譜嗎?」我沒好氣的瞪著海東青,見他一臉無所謂,我肺都快氣炸了,指著他鼻子說:「你給李大雪說咱們上山斬人除山賊結果鬧了一身的傷,這不是吹牛逼麼,置我易家名聲於何地啊?」
海東青不平不淡的看了看我,轉頭,睡覺。
我草。
「懶得理你。」我氣呼呼的躺了回去,一伸手就從床頭櫃上把背包拿了過來,笑容滿面的從包裡掏出玉盒,自顧自的在檯燈的燈光下研究著。
「今天看見滴那東西,真不知道它都騙咧多少人......」胖叔的笑聲很無奈,聽見他這麼說,我也開始回憶起了今天所見的那東西。
在出口處,胖叔跟我就看見了那兩幅壁畫,那兩幅是坑了無數人也欺騙了無數人的壁畫。
兩扇石門外都刻有彩繪,石門關閉時,這兩幅彩繪就會合成一副畫,或者說是一個肖像畫。
畫中人便是身著龍袍坐龍椅的皇帝,身形微胖,面容不怒自威,鬍鬚很是明顯,當時我也沒看出來這人是誰,可等我仔細一看那人右手邊的刻字,頓時瞭然。
「太祖壽福,長傳於世,靜安於斯,觀世之變,無不悅之時也。」
「無太祖,則無大清矣,若無太祖此地亦不存矣。」
「太祖庇佑,此地定千年不破哉。」
回想到這裡,我也樂了,忽然腦海裡就出現了大學時聽過的一句話。
最操蛋的永遠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
舉個現實點的例子吧。
一年前同學聚會的時候,我跟同一個專業的孫子幹了一架。
幹架的理由是我不小心把辣椒面弄到他餐巾紙上了,他當時沒發現,然後就去上廁所了,是大不是小,之後的一切就是個悲傷的故事。
別人問我們為什麼幹架,他給的答覆是:姓易的把辣椒弄我紙巾上了,我現在菊花疼著呢!
這是現場流傳的版本。
半小時後,這版本就進化成了:姓易的傷了那誰誰的菊花了。
一小時後,這版本就到了讓我淚流滿面的地步:姓易的把那誰誰的菊花給那啥了。
最後的最後,我真有了種跳樓以謝天下自殺以表清白的衝動。
「姓易的讓那誰誰的菊花萬劫不復了。」
嗎的,最操蛋的就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這不是開玩笑。
話題好像偏了,但偏得也不算離譜,這個例子就充分的表明了為什麼前人會說那是假陵而不是藏寶之地。
按照我跟胖叔的猜想,之所以前人會說那地方是假陵所在,很有可能就是石門上的壁畫起的作用。
那塊山地就有一個陣局,如我們當初在青石板入口處看見的陣局一樣,只不過這陣局不是被大自然破開的,而是被人為破開的。
能搞定這個陣局的人絕對是有點本事的,還有一點,第一個破開陣局的人我們真的不能確定,光是靠猜就能猜出來兩種結果。
第一,破開陣局的人是清朝的人,他們見到了石門,便誤以為那是努爾哈赤的假陵,進去後沒辦法搞定金胄裹屍,所以又退了出來,或者是他們上了天門,進了最終的密室,但感覺搞不定陰齾之孽便跑路了。
第二,那陣局是老太爺他們破的,只不過這麼一想.....老太爺他們得到的消息是怎麼來的?
如果沒有前人去過那裡,那麼咋會知道裡面藏得有重寶?還知道那裡是努爾哈赤的假陵?
我一臉疑惑的思索到了這裡,忍不住出聲詢問了一下胖叔,但他也是搖搖頭,說想不到。
「也許是前人的前人留下的消息。」海東青冷不丁的說道:「最先一批人留下的消息是棋盤山有重寶,然後就去了第二批人尋寶,但卡死在了外面,退了出去,最終這兩個消息合二為一了,就成你說的最新版本了。」
「哎喲,有點意思哈。」我笑著,不停點頭:「這猜想靠譜,留下第一批線索的人很可能就是當初參與這項國防工事的人。」
國防工事嘛,清朝皇帝長生不死了,之後的一切肯定也是順理成章,清朝的滅亡指不定就會往後延續很長一段時間。
國防=為國家安全所進行的活動=皇上不死咱們就牛逼的活動。
康熙不死,乾隆的閉關鎖國說不准就不會發生,然後......
「我草,大清國崛起的節奏?」我被自己的天馬行空驚了一下。
「我們的運氣很好,沒有一開始就遇上最麻煩的東西。」海東青歎了口氣:「那麼多金胄裹屍,要是全起來了......」
胖叔擺擺手打斷了海東青的話,嘿嘿笑著:「屍首不會全起來,最多就只會起來兩個。」
「什麼意思?」海東青不解了。
「嘿嘿,你們忘了走廊裡的那首詩了?」胖叔搖搖頭,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一行行我們所見過的字。
「金胄裹屍鎮地脈,鐵鎖眾孽守天門,若是不通山河術,陽人恍如自掘墳。」
「此乃險地非死地,知曉山河自然生,頭出雙屍若盡降,可保來者登天門。」
「龍口含珠聚地氣,陰陽莫沖氣相平,天寶落地邪祟重,陰齾復生誰可寧」
「後輩弟子見此句,千思萬想不沖行,此地凡人莫要進,身死之時悔不停。」
胖叔一邊念叨著,一邊給我們解釋著:「那個重地其實就四(是)一個陣局,陣局的作用就跟那地氣有關。」
在胖叔看來,整個重地裡其實就有兩個陣局,一是仙殂陣,二則是以金胄裹屍作為護陣冤孽的陣局。
仙殂局有三,人棺,地煞,天台。
那不知名的陣局可不比仙殂局差,能用三四十個金胄裹屍護陣,恐怕這便是整個重地裡規模最大的陣局了。
金胄裹屍鎮地脈,鐵鎖眾孽守天門,若是不通山河術,陽人恍如自掘墳。
如上所述,地脈很有可能就是我們出來的那個地道,或者是在地道的土下,整個地脈就跟被牽引一般,將地氣源源不斷的送至密室中的金龍處。(關於金龍的部分是胖叔自己琢磨出來的,詩句中並沒寫出相關內容。)
鐵鎖眾孽,這個眾字便是眾多的意思,所謂的眾孽,恐怕就是那幾十個金胄裹屍了,天門便是我們下地道的入口。
後面兩句話就容易理解多了,意思就是不懂山河脈術的人進了這重地,來的活人就如是在自掘墳墓一般作死。
「金胄裹屍並不會全部起屍,只會起兩個。」胖叔笑著,用手指了指紙上寫的「頭出雙屍若盡降,可保來者登天門。」
既然這是一個陣局,那麼必然都有一些能動跟不能動的東西,能動的便是陣中冤孽,不能動的便是陣眼。
如果說護陣冤孽只有兩個金胄裹屍,而其他的金胄裹屍則是陣眼,那麼這句話就能完全解釋通了,更能把白天我們所見到的金胄裹屍安排比例給解釋清楚。
幾乎是所有置放著金胄裹屍的凹槽都在走廊深處,都挨得很近,那麼為什麼會有兩個凹槽是在最外面的?
「那兩個金胄裹屍的位置很可能是防備外人的。」海東青說道:「會不會我們進去的青石板那兒是入口,也是出口,我們今天逃出來的那地方,根本就不是給人走的。」
胖叔連連點頭:「餓也四(是)這麼猜的,下面的走廊,很可能就四一個地氣運輸工地,那裡四運輸地氣用的,不是給人走的。」
「胖叔,你的意思是,金胄裹屍只會詐兩個,其他的都是局眼,動彈不了?」我恍然大悟,但又隨即疑惑了起來:「他們拿地氣幹嘛?」
「誰知道呢,那陣局餓抹油見過。」胖叔搖了搖頭:「餓只知道,解決了兩個屍首,那就能進密室咧。」
龍口含珠聚地氣,陰陽莫沖氣相平,天寶落地邪祟重,陰齾復生誰可寧。
這句詩在前文解釋過,此處暫且不提,後面那句就簡單多了。
後輩弟子見此句,千思萬想不沖行,此地凡人莫要進,身死之時悔不停。
這話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後面進來的人別激動,要穩住,別急急忙忙的衝進去,這地方不是凡人能隨便進的,沒點本事敢進去?到你死的時候你就知道後悔了!」
胖叔抽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頭偷偷的從窗戶扔了出去,笑道:「寫這首詩的人四(是)個謎啊,沒拿寶貝,沒解決金胄裹屍,但他就四(是)上去了,真是.....」
「你咋知道他上去了呢?」我笑道,反駁了一句:「說不准那是他得到的線索,這人指不定也是個盜墓賊呢。」
「你得到了線索,會不自己藏著?」海東青淡淡的說:「自私是人的本性,誰都不是聖人。」
聽見這話我也納悶了,皺著眉頭問道:「不管怎麼說,這人寫這個幹嘛?完全沒必要寫啊。」
「誰知道呢,我又不屬柯南的。」海東青打著哈欠,完全暴露了「死人」也會看動漫的秘密,頓時我就笑了。
「你笑什麼?」
「覺得你這種人會去看動漫挺有意思的啊!而且我沒笑啊!哈哈哈!!!我怎麼會笑你呢?!」
胖叔笑著看我調侃海東青,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的躺回了床上,找我拿過玉盒,自言自語似的研究了起來。
「餓社(說),那吳三桂也四夠厲害了,得了寶貝,還能不被康熙拿走,厲害。」胖叔嘀咕著從玉盒中取出了青銅人像,瞇著眼不停的打量著銅人。
「吳三桂權大勢大,算是個土皇帝,康熙不敢隨便弄他,就算是要弄,也得找個正當理由,比如撤藩。」海東青說。
我跟胖叔被他這話震得一時言語不能。
難道吳三桂跟康熙打起來的原因.....追根溯底就是為了這件寶物?!連撤藩也是康熙使的障眼法?!
「康熙是聰明人,不光流芳千古,還得了寶貝。」海東青說道:「沒想到最後這寶貝還是落到了我們手裡。」
「你說的這些是猜的吧?」我齜著牙問道,海東青理所當然的點頭說是。
「真實性有多少?」我又問,海東青鄙夷的看著我:「你比豬還笨,我都說是猜的,你還想要多少真實性?我怎麼知道真實性有多少?」
「胖叔,你說他們在入口布的陣局是鬼打牆,那麼他們是咋進去的?」我轉過了話題,我怕再跟他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會撕了海東青的賤嘴。
胖叔點點頭:「自然四(是)有辦法,只不過餓不知道,能在皇帝手下當差的道士,本事能差了?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還不得被卡嚓咧?」
我深以為然的說了句原來如此,心裡補充:「你這不是廢話麼?!」
奉天府一行到了現在算是半落幕了,雖然有很多地方我跟胖叔他們都沒弄懂,但是.....我覺得還是很完滿的嘛!
起碼我們拿了個能賣錢的玉盤子不是?
想那麼多也沒用,我們又不是屬考古學家的,想多了自個兒腦子轉不過來,老麻煩了。
「錢啊錢啊,回去就奔小康嘍~」
「瓜皮,包(不要)鬧餓睡覺!」
「睡覺時間到了,別鬧。」
我笑呵呵的躺在床上抽著煙,望著窗外的月亮,心裡莫名的平靜。
老爺子,你孫子沒給你丟人,高興吧?
高興了就回來看看我,送個紅包啥的,就算沒紅包,你也回來看看不是?
「快半年了,想你了。」我笑著,將煙頭扔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