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鬼掰苞米(2)

世道不公,我等貧民似乎只能逆來順受。我只是感慨,如果屯裡人在老頭沒死之前就能如此團結,那麼權貴似乎也懼怕團結的民心的力量。我真不希望我們的國民一直像魯迅筆下清朝的平民那樣麻木的活著,當周圍的人遇到不公之事,要想到,如果我們不一心,那麼這些事情,隨時可能再次降臨到我們頭上。以上言論,純粹夢話,謝絕跨省。

夢貓。

二姨是很喜歡貓的。姥姥家養著農村常見的各種動物,雞鴨鵝豬牛,看家狗,還有山鴿子。只有貓這種動物,姥姥是當做家人看待的。平時可以上炕睡覺,甚至允許她上桌子等飯。虎子並不是二姨家的第一隻貓,二姨四五歲的時候,家裡還有一隻貓,是黃白花的。這隻貓沒有名字,或許是二姨當時年紀小,忘記了。就以貓來稱呼吧。

姥姥養動物,從來不是當成寵物那樣。貓在農村,是捉耗子的工具。不過姥姥也從未將他和看家狗一樣的看待。捉到耗子不表揚,懶懶的趴在炕上睡覺也不苛責。也沒有十分愛護到非要摟在懷裡摩挲毛。那貓倒是很黏人。只要人在炕上坐著,他就湊過去,用頭和尾巴討好的蹭來蹭去。

二姨當時太小,將貓當成只大玩具,畢竟狗太大,只拴在院裡子不讓進屋,還是這隻貓好,乖巧聽話。四五歲的孩子閒不下來,每天就要捅咕這捅咕那。她愛貓的方式也是小孩子心性的,看到貓躺在炕上睡覺,就去捏耳朵薅鬍子的弄醒。貓從來不跟她一般見識,即便是被弄疼了也是不高興的叫一聲,然後跳到二姨夠不到的櫃子上繼續睡覺。

二姨對這隻貓最大的印象就是溫暖。冬天冷啊,即便灶裡的火燒的再旺,炕上已經刺啦屁股了,可是土質的牆皮還是抵不住冷風的透入。姥姥就將通紅的小手塞在貓肚皮底下。貓被涼醒了,看到是二姨,喉嚨裡嗚魯一聲,任由二姨將他當成暖寶寶。二姨無聊了,就抓著貓的兩隻前爪,將他放躺在炕上,一個勁的問:你說,你服不服氣?說。貓要是叫一聲,二姨就放開,要是不叫或者多叫一聲,二姨就說他強嘴,要談兩個腦瓜崩。每當搓麼貓的時候,貓都很無奈的掙扎,最終順從,卻從未翻臉。在他和二姨共同生活的幾年,二姨都沒有被抓傷過。他和二姨玩的時候,會刻意的注意自己的爪子,從來都是收著。

二姨晚上摟貓睡覺成了習慣。原來這貓並不習慣在被窩裡睡覺,只是團在炕頭打呼嚕。二姨先是將他弄進被窩暖腳,他十分的掙扎,卻被二姨捂在被窩裡,一連幾天,他終於放棄了掙扎,認命似的接受了這樣的待遇。慢慢的,他似乎喜歡上了二姨的被窩,每天鋪好了被子,他都會準確的找到二姨的被窩鑽進去,給二姨捂被窩。冬天在被子裡透不過氣來,他就拱啊供的拱到二姨的身旁,將腦袋探出來和二姨共用一個枕頭。大姨總是笑說貓和二姨親,晚上從外面回來,也是跳上炕,從炕頭嗅到炕梢,直找到二姨的被窩才往裡鑽。

就這種小孩子虐待的方式的愛護,二姨做了不知道多少。強迫貓吃大蔥,將貓包好了當布娃娃背著,用繩子拴著當狗一樣出去遛貓。貓雖然十分反抗,最後都屈從於二姨的暴力。可是二姨真的愛護他。過年吃肉的時候,分給自己的肉即使再少,也會有貓的一份。平時就會給貓撓下巴,撓的他舒服的打呼嚕。當貓和看門狗打架的時候,二姨從來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拎起棍子打狗。幾歲的孩子的愛,可能就是這樣的表達吧。

姥姥說,二姨四五歲的時候,會說貓話。就看他倆坐在炕上,二姨嘰咯轱轆說一陣,貓就喵的叫一聲。二姨能說到唾沫橫飛。問她說啥,她說給貓講故事呢。他倆在家,姥姥都是很放心的在大門口跟別人嘮嗑納鞋底,把貓當成了二姨的保姆。

貓在二姨八歲那年死了。是吃了藥死的耗子毒死的。那時候農村並沒有專門買耗子藥的。大家都是養貓,用自然的方式抑制鼠害。不過大膽兒過來的時候,推薦給大家說,人家城裡都用藥藥耗子,可有成效了。還送了買東西的大娘兩包耗子藥。大娘就試試看的撒在當院裡。結果耗子死了,屯子裡的貓也少了不少。

當天,貓搖搖晃晃的回到家,連炕都蹦不上去了。蹲在地上痛苦的叫,一個勁的舔水喝。但是沒有用了。他似乎知道了自己不能活,就掙扎的跑到了屋外。二姨心疼的跟過去。貓自己躲在棚子裡。眼睛直直的,嘴裡流著涎水。看到二姨過來撫摸他,用尾巴尖輕輕的掃著二姨的手,最後死去的時候也沒有閉上眼睛。

那是二姨第一次打嘴架,她抱著死貓衝到下藥的大娘家一陣大哭,邊哭邊罵。大娘家理虧,加上其他人家也死了貓,只好關了門不敢還嘴。

貓還是死了。二姨把他埋在了園子裡。

過了幾天,二姨睡午覺,迷迷糊糊的忽然聽見貓叫,然後覺得有東西輕輕的跳上了炕,將被子被拱開,一隻毛乎乎的東西就鑽了進來。依舊和以前一樣,鑽進去後轉了身,將腦袋露出來跟二姨枕一個枕頭。二姨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也忘記了貓已經死去。習慣的伸手摟過他繼續睡覺。貓的茸毛搔的二姨的臉癢癢的,二姨拿手去撓,卻感到一隻溫暖的貓舌頭舔了他一下,刺刺的,更癢了。於是一睜眼睛醒來。被子裡空空的,不過卻被掀開了一個可以容貓鑽進來的洞。二姨知道,貓回來看他了。只是她跟誰說,誰都不信。都說她是睡迷糊了被鬼壓床了。可那真實的感覺,二姨知道,不是夢。

後來,姥姥抱回了虎子。只是二姨再也沒對虎子傾注那麼深的情感。二姨喜歡黃白花的貓,說是乾淨。但後來有人送給他純白色的小貓,她也不養了。這是人和動物之間的緣分。你和你的寵物,是不是也這麼感情深厚?

狂犬。

在農村都養狗,一般人家院子裡都栓條狗,大多都是中華田園犬,也就是俗稱的大笨狗。這種狗忠誠老實,特別護主,還好養活。養他們來一是看家護院,二是做個玩伴,平時上山打獵或者走夜路五的,帶上壯膽。每當夏夜,屯裡忽然哪家有了響動,頓時全屯子的狗都跟著吠叫起來。朝聞雞鳴,夕聽犬聲,就是二姨那個年代最平常的時辰鐘。今天這個故事就跟狗有關。

離二姨家不遠有個屯子叫鯉魚窩棚。這屯裡有個老獵戶,姓王,是個老鰥夫,五十多歲,身體還硬朗。平時不住在屯子裡,就住在山上的小屋裡。冬天進山打獵,夏天自己種種地,摸摸魚。自己一個人倒也自在瀟灑。不過在山裡一個人過太孤寂了,就愛上了養狗。那時候不興養什麼狼狗哈巴,他就管人家要了一條大笨狗。這狗別看長相一般,其實比其他的狗都聰明,特別善解人意。有時候你都不用呼喝,就一個眼神它都能知道你想讓它幹什麼。上山帶著當獵犬用,平時就跟自己孩子一樣,教狗各種動作技能,什麼跳障子啦,飛身接骨頭啦。也算是解悶了。

老王頭就養了三隻狗,分別從不同人家抱回來的。就按到家的先後時間分別叫做老大老二老三。也不像別的人家那樣將狗栓著養。反正自己在山上平時也不來什麼外人,不怕咬到誰,就這麼散著養。狗隨便上炕睡覺。真是當成兒子那樣,平時就和老頭吃的一樣的東西,有肉一起吃,沒肉一起喝粥。晚上就全讓進屋,老頭睡炕頭,炕梢上並排躺著三條睡相難看的大狗。到老頭家串門的人見到這景象都跟老頭逗悶子:「王大爺,呦。炕上咋還躺著三個呢?是你兒子吧。你家三兒子今天沒尿炕吧?」

老頭也識逗,樂呵呵的抽著眼袋,摩挲著狗說:「沒有,我晚上都給他們穿上尿布呢。」大伙就哄然一笑。狗狗似乎也聽懂了大伙的話,吐著舌頭歡快的搖著尾巴跟著哈哈的跟著傻樂。

老頭家裡算是一窮二白了,家裡也沒有值得小偷惦記的東西,幾條狗還就跟老頭做個伴兒。看家護院的功能暫時還沒用上。但是還真有一年冬天,雪下的太大,西山上的幾條孤狼實在找不到食兒了,竟然冒險下山了。幾頭狼不敢進屯子去抓豬,畢竟不是一群,不敢跟那麼多人鬥,就踅摸上了王老頭山上的小窩棚。半夜幾頭狼圍住了王老頭的家。就在柵欄外面嚎叫。這柵欄圍的低,根本防不住狼。老王頭被嚎叫驚醒,忙伸手去摸火銃,才嚇出一身的冷汗,原來最近沒打獵,火藥沒存貨了都沒去買。這下可被包圓了。

三隻狗聽到外面的狼嚎,卻都立即豎起耳朵,隨即挺身跳下炕,低頭弓身呲牙的沖外面嗚嗚的低號。其中老大性子最烈,直接衝到門前用爪子撓門,似乎想立即衝出去跟狼死拼。

老頭不敢貿然開門,從門縫裡只能瞧見外面四點綠油油的狼眼。但就算只有兩隻狼,家犬也不是長期野外求生的狼的對手啊。狼是非常有智商的群居動物,要是被一群狼盯上,就是帶著槍的人都沒勝算。何況這幾頭是餓了好多天的,異常兇猛。出去肯定沒戲。

外面傳來雞驚恐的咯咯叫聲,老王頭知道自己養的那幾隻雞算是完了,實指望狼吃了雞能走呢,這幾隻惡狼卻嘗到了血腥更飢餓了。幾隻雞哪裡夠狼塞牙縫的。索性就在院裡子坐等起來。

僵持了幾個小時,老頭就想等到天亮,雖然自己住的偏僻,但是狼是夜行性的,一般白天就撤了,自己也可以趁機下山補充火藥。哪裡知道狼更狡猾,知道大雪封山平時沒人上來,竟然天明了也不撤。就這麼蹲在外面等著老頭出去。

老王頭比較犯愁,自己住的地方夏天人來的比較多,冬天還真沒人過來。這大雪天的就更別說了。自己要是被困死了,估計等開春來人就看到一堆骨頭架子了。他著急手抖的煙袋都點不著。幾條狗也安靜下來了,看到老頭沒衝出去死拼的意思,他們就都守著門口趴著,耳朵支楞著聽著外面的動靜。靜靜的陪著老頭想主意。
《東北農村詭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