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銅山陣(下)
「銅山陣是一種特別無聊的風水陣法,但確實一代地脈大師靈丘的成名作,是一種測試當地磁極的手段,但我覺得這就是他閒的無聊瞎顯擺的行為。」
「行了我的哥哥,別他媽鋪墊了,直接說到底怎麼回事。」陳胖鑫急的鼻孔都要冒煙了,顯然他並不像洛奇那樣瞭解我說話的風格,當時解密子貢山真相之前,申重胃口被我釣的簡直「不要不要」的,要以陳胖鑫的性格,估計都得揍我。
「磁場自然是帶有引力,無非強弱,所以鐵頭銅肚底部已簧扣為座的銅山,在當地磁極的影響下是可以緩慢旋轉的,通過刻度單位校準,可以得知磁場強度的數值,以磁場數值佈置風水走向,這是精度風水派的看家本領,而測量磁極的銅疙瘩就叫銅山陣。」
「我聽得還不是太明白,你說此地有一處銅山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其次這和被害死的人到底有什麼直接聯繫?」陳胖鑫道。
我站起身用手指了指腳下踩著的瓦頂道:「如果我沒猜錯,瓦片下必定埋有鐵塊,這間神廟看似是個整體,其實頂部和牆體是分離的,再磁極的作用下廟頂會以及其緩慢的速度旋轉,所以當我爬上來後看到定位的北斗星其實是反方向的,之所以能看出破綻就是因為斗柄指向與節氣不符,這是廟頂自轉造出的假象。」我越說越激動,絲毫不顧及兩人是否聽得明白。
「慢點哥哥,我越聽腦子越糊塗,什麼斗柄、銅山陣的,你能言簡意賅的解釋一遍嗎?我小學畢業文化程度不是很高。」陳胖鑫皺著眉頭道。
要和這樣一位「思想單純」的巫師解釋清楚這麼複雜的風水奇陣,確實不容易,我仔細想了想道:「這麼說吧,按照天上星象,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座蛇神廟只是個幌子,這是個用以測量當地磁極數值的銅山陣,銅山陣分為三部分,最高處的鐵頂用以探知磁極,中部的銅身用以端凝磁場,底部彈簧底座用以轉向,而這座蛇神廟頂部就是探之磁極的鐵頂,但牆壁肯定不是銅做成的,所以小廟根基之下必然還有一處端凝磁場的銅山存在,只要往下挖掘……」
我話音未落就聽一個陰森森的老太聲音道:「你這個娃娃真是聰明的令人髮指,但你想過沒有,聰明人一般壽都不長。」月光下一個形容枯槁,顫巍巍,滿頭白髮的老嫗從小廟裡走了出來。
自不必說,她肯定是從密道出來的,這也肯定了我的推斷,蛇神廟下確實別有洞天,和李彥紅看上的「便宜小樓」不同那裡底下的狀況是人力所不能控的,但蛇神廟之下,卻是牢牢掌控在一些人的手上。
只見老太滿眼惡毒、憤怒的目光死死盯著我,就像看著她的殺父仇人,緊接著就聽兩聲慘叫,洛奇和陳胖鑫分別捂著腰和腿,踉蹌往後退兩步,我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看來此地殺人的未必是蛇妖,是有八九是「人妖」啊。
剛有此念就見站在廟下的老太婆手裡舉著一根銀光閃閃的吹管噸准我,這是要射毒箭,來不及多想我附身趴到只聽「嗤」的一聲輕響傳來。
雖然我反應足夠迅速,第一時間臥倒,但雙方距離實在太近,毒針還是射入了我胳膊裡,只覺得一陣刺痛,再看中針處創口並不算小,鮮血汨汨流淌而出。
一般毒針都是極細微的,刺破身體並不會有血液流出,看來這個老太太是恨極了我們,居然用如此粗大的毒針射人,估計用不了多一會我就要毒發身亡,我對陳胖鑫和洛奇道:「咱們中毒了,避免劇烈運動,以防毒氣隨著血液快速流轉。」
老太太雖然整個人都顯得老態龍鍾,卻並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她雙手背在身後,用吹管一下下的敲著後腿,不屑的哼了一聲,說了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我才不會用毒針,肉沾了毒性還怎麼吃呢?」
這個老妖婆是要吃了我們,想到這兒我魂飛魄散但看手上的手臂發現血液的顏色正常,並沒有中毒跡象。
我盡量讓自己驚慌失措的心情平復下來道:「老太太,咱們無冤無仇,不需要對我們下此狠手吧?」
她嘿嘿笑道:「小娃娃,你們屢次三番來這片禁地所謂何事?這片地方都死了多少人,難道你們不怕還要繼續開發?」
我腦子一陣激靈道:「我明白了,此地根本沒鬧妖邪,殺死人的根本就是你。」
老太太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道:「這是我們龍山族人的聖地,豈容你們這些貪婪的商人污染聖地純潔,這是我們的信仰所在,不是你們牟利之處,任何針對此地的地產項目,必然遭到我的強烈反抗。」老太太說的不卑不吭就好像我們是日本鬼子,她是抵抗侵略的紅軍。
我哭笑不得這真是替人受過,一直以為是蛇神廟鬧了邪祟,卻不知在當地人眼裡,龍空這種人才是真正的大邪祟,但我也太冤枉,想到這兒我對老太太道:「老人家,您是有見識的人,我們只是來此地驅邪的巫師道士,可不是買你這塊地的開發商,就是真要報復,也不該找我們啊。」
「一丘之貉,你們都是同一路子的混蛋而已,你以為開發商的日子能好過,他的獨生兒子性命就操控在我的手裡,我要他生就生,我要他死就死。」老太太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這句話說得是咬牙切齒。
我這才明白龍翔升之所以會有此反應也是中了老太太的手段,他沒有和那些人一樣死在當場,原因就是老太需要他要挾龍空,所以龍翔升應該是老太手裡的一張「王牌」只是她並不知道埋入龍翔升體內的「楔子」已經被我拔除了。
由此可知老太太使用的並不是毒針,而以她龍山族人的身份,難道使用的這種手段是蠱術?
這一推論十有八九是準確的,因為蠱毒也是可以憑驅邪法術逼出體外的,這與我施法治好了龍翔升的怪症並不衝突,而且聯想到在文總船上金奎中的蠱毒,就極有可能是龍山族人暗中釋放的,因為此地靠近滄瀾江,六百戶原住民如果要找工作,滄瀾江的大碼頭當然是最方便的區域。
看來我們三個中的並不是毒針,而是蠱,想到這兒我頭皮都發麻,以前總聽廖叔說有三種人不能得罪,其中之一就是苗家的女子,因為她們善於用蠱,一旦在人體內暗施蠱術,受法之人死都不知死在何人之手,老太太雖然不是苗女,但少數民族很多都有自己的秘法,誰知道這是什麼狠毒的手段呢。
而老太似乎頗有把握,冷冷的道:「你們既然要賺開發商的錢,那就是自己走上了絕路,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說罷開始低聲催動咒語。
我受傷的手臂發出「喀拉」一聲輕響,接著一陣錐心刺骨的劇痛傳遍我全身,受傷的左臂不受控制的緩緩轉動起來,要不了多一會兒就會寸寸折斷。
這種疼痛沒有受過之人是根本無法體會的,我眼淚、鼻涕、口水就不受控制的當場流出體外,整個人痛的蜷縮成一團,根本無法動彈,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手臂就像裝了齒輪自動緩緩轉動。
劇痛之下我以沒有絲毫退路,深吸一口氣挺直身體從口袋裡取出一把御洗鹽。
無論是蠱術還是邪術,我只是手臂被刺破了一個創口,這不能叫傷口,而叫受法之體,我的受法之體並不算嚴重,所以可以使用御洗鹽驅邪。
想到這兒我毫不猶豫將一把世上最為純淨、效率最強的法鹽直接撲在了傷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