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濁水坑
「申重呢,難道也是?」
「沒錯,這兩人對犯人都使用過特殊審訊的手段,這可是明令禁止的違法行為,這二人知法犯法,當然要予以抓捕。」
「你……」我想指責他,卻又不知該從何處反駁。
「楊川,我提醒你一句,作為你所謂的玄門中人,替人看看風水,瞧瞧手相,這都不算犯法,但不要引火燒身啊。」不等我回復他掛了電話。
我簡直想從電話那頭把這孫子拎出來一頓暴打,簡直吊的是莫名其妙,什麼第七調查科,這個部門給我的感覺就是專門抓捕警察的,而且是正直的警察,想到這兒我再也無法「沉默」,返回警局後直接衝到了黃局的辦公室。
對於我的到來他毫不意外道:「楊道長請坐,其實今天我還真算到你會來。」
「是嗎?為什麼?」
「小董辦的這件案子,在行動之前我就勸過他,但他不聽,海城食品加工廠是個根本動不得企業,申重就是為了查它被人抓捕的。」
聽了黃局這番話,我是大大大大吃了一驚道:「原來他不是被秘密抓捕,您早就知道了?」
黃局皺眉想了很長時間才道:「林子楓是申重的表弟,兩人關係也很好,正是林子楓多年做暗訪記者提供的消息,所以申重的破案率比其他警員都高,兩人也算是互相扶持吧,一個揭露,一個處理,這些年也為東林市的發展做出了不小的貢獻,但就是海城把申重折在裡面了,他是我手下最厲害的大將,你說我心不心痛?卻也沒有辦法,董海超是申重的兄弟,這件事後他就是不服氣,說即便是有人保海城,他也要還申重一個公道,但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這事兒一直壓著沒讓任何人動,結果不知道怎麼了就讓他查出林子楓在海城發短信的訊息,這我就沒辦法了,小董以為自己是勝券在握,結果沒出門就被人給拘捕了。」
「罪名呢?什麼罪名?」我簡直憤怒到了極點,如果連警察都無法保護自己,老百姓還能指望誰?
黃局歎了口氣道:「是警方最為忌諱的一種,刑訊逼供。一個警察如果是因為這個理由被拘捕,即便他是被冤枉的,在案件水落石出前,絕對沒有人會出頭為他說一句話,所以對方不光是要抓捕他們,還要孤立他們。」
「難道你眼看著自己手下被人栽贓陷害,就沒有一點辦法?」我道。
「其實有些話我不應該當你面說,但既然說到這份上也沒啥好隱瞞了,東林市警察局正副兩位刑警隊長都被抓捕,我不但沒有絲毫辦法,甚至上面指派了新任刑警隊長都沒有經過我的這層手續,這是完全不可想像的,但就這麼真實的發生了。」
「信任刑警隊長……」我想了想道:「難道是那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黃局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道:「就是她,所以……唉!」他歎出這口氣時整個人老了一輪,頭髮顏色也變的枯黃晦澀,這是人在極度無可奈何之下才會有的狀態,我不忍心繼續刺激他,退出了辦公室。
回到家後洛奇道:「市局那邊有沒有消息?」張悅然立刻走到我跟前,臉上充滿了期待神色。
我想了想道:「妹子,我問你一句話,一定要說實話成嗎?」
「行啊,你儘管問。」
「你是不是早就認識申重和董海超了?」
張悅然一愣,遲疑片刻卻還是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對,申重是我男朋友的表哥,小楓出事以後,申重第一時間趕往海城結果被抓捕了,從那之後市局的人沒人敢碰這個案子,所以董海超就給我出了這個主意。」
「可是你手上既然有林子楓發給你的短信,又何必多此一舉演這麼長時間的戲,你把我拖進來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我發誓,絕不是故意把你拖進來的,董哥的意思是想把軍方引進來,但沒想到那晚遇到的人會是你,至於說短信發出地,這事董哥一直壓著不讓我說,他說過早的說出去根本沒用,後來你兩進來後董哥說機會來了,因為你是個大人物,如果能夠替我作證,市局的人趕鴨子上架,不辦都不成,結果沒想到還是把董哥折進去了。」說到這兒張悅然難過的眼眶紅了。
看來這個「第七調查科」真是個大牛逼部門,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海城食品廠有這樣一個強力後台撐腰,自然是無往而不利了。
想到這兒我不禁替申重、董海超感到不值,更替林子楓不值,他們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做成的事業今天看來到底有什麼意思?
心情鬱鬱的到第二天我接到交警大隊打來的電話讓我去定責,張悅然知道事情無望,到這份上她只能選擇認輸,不光是她,我們全輸了。
難怪海城食品廠一個看大門的都那麼牛逼,原來後台這麼硬,想到這兒我也無話可說,真的感覺特別無奈。
一路鬱鬱去了交警大隊,交警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拿駕駛證,而我缺的就是這個東西,結果保險公司的人頓時就激動了,一通扯皮,原本是對方全責的,結果只承擔一半責任,去交警大隊指定的修理廠定損,連鈑金帶噴漆一共八萬塊,想想那個事主我也懶得和這個保險公司的騙子多計較,不就四萬塊嗎,老子有的就是錢。
修好車子我將鬼缸包好,放在奔馳車後備箱裡,再度驅車前往子貢山。
人在湖水裡被泡成乾屍這種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所以必然另有原因,而愛情湖也是鼠妖的出來的地方,所以為了避免它受到傷害,我準備實地查看一下原因,雖然我知道這位老哥哥的本領比我大多了。
趕到子貢山時,天色已近傍晚,有專門的人在山下勸走打算上山的遊客,我對這段路也算是比較熟悉了,於是繞了個大圈子準備從後山進入,當車子開到後山時天色幾乎已經黑透了,我還是第一次來到後山山腳,只見當地荒廢了大片的農田,只有靠我左手邊的區域種著幾畝適合冬天生長的蔬菜,田壟不遠處有一間破破爛爛的茅草屋,門口拴著一條繩子上面晾了幾件破爛的衣物,屋子裡點著一盞煤油燈,藉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屋裡一團骯髒,一名穿著舊棉襖的老頭坐在煤油燈下吃麵條。
這些天我盡遇到怪事,看到這種帶在陰暗光線裡的人就直打鼓。
也不能說我多心,因為周圍大片荒廢的農田四周除了他這兒有個人,根本沒有半個人影可循,而老頭也看到了我,放下手裡的筷子起身出屋道:「你找誰?」
「我不找誰。」滿心戒備之下回答的話就有些不對路子了。
老頭抹了一把鬍子拉碴的下巴道:「你是來看那個水坑吧?這樣吧,你給俺五十塊錢,俺帶你去看,保證你的安全。」
我奇道:「老人家,你知道我來這兒是為什麼的?」
「俺當然知道,你不就是來看地崩了之後爬出來那隻老烏龜嗎?五十塊錢俺就帶你去,那地方可危險,沒個識路的人帶著真能要人命呢。」老頭一臉鄭重的道。
我拿了一百塊給老頭道:「您也甭找了,直接帶我去吧。」
接過錢老頭趕緊帶上一頂草帽,又拎著一個裝著老鼠的鐵籠子向前道:「你就跟在俺身後,一定不要超過俺。」說罷向前走去,我跟著老頭後面穿過一片枯萎的玉米地,只見前方不遠處的農田中出現了一個直徑大約十七八米的圓形水塘,裡面滿是渾濁的泥水,老頭對我道:「可不敢再往前了,這水沾到一點就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