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偷屍體的家族
「你們襲警了,現在不是抵抗,而是放棄對峙。」一名警察道。
「我這位朋友情緒比較激動,請你們先退下,我保證接受處理。」
「襲警就是刑事犯罪,我們不會和一個罪犯妥協的。」挨踢的警察義正言辭的道。
「我操你大爺的,不就踢了你一腳,別在那兒上綱上線的,我怎麼就襲警了?」我異常憤怒的道。
「你連我們副局長都打了,難道不算襲警?」
這時吳彪揉著已經青腫的面頰走了過來道:「沒事兒,你們去忙吧。」
「可是您……」
「我說沒事兒,怎麼了?」他嗓門陡然提高。
幾名刑警這才散開,吳彪道:「全中國把警察打成這樣還沒事兒的也就你楊川了,難道你還不滿意嗎?」
我拍了拍帥哥的肩膀道:「沒事兒了,你也放鬆點。」
帥哥又是突然轉身就要跑,我急道:「我命令你站住,立刻站住。」帥哥就像被施了定蛇術,立馬杵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我道:「現在我不允許你離開我半步,必須緊緊跟著我,無論我去哪兒你必須得跟著我到哪兒,形影不離,記住了?記住的話就點點頭?」猶豫片刻,帥哥點了點頭。
吳彪皺眉看著他道:「這是你朋友?」
「這是我的生死兄弟。」我道。
「你們年輕人別動不動就扯什麼生死,經歷過生死嗎?」
「我還真不騙你,他真就為我死過一次。」繞到帥哥正面,只見五官俊朗的他此刻是蓬頭垢面,滿臉泥灰,也不知道這些天住在什麼地方,身上穿的一套黑色運動服都快變成灰色的了,一股臭味撲鼻而來,顯然是很長時間沒有洗澡了,看他這副模樣我真是感到心酸道:「以後我就把你當親哥供著,別再走了,咱兩以後禍福與共。」
我也不知道帥哥是不是聽懂了我的意思,他茫然的看了我一眼,但隨即便挺直腰板透出一股倔強的神情。
即便成了這樣都對我忠心耿耿,我心裡的感激自不必說,吳彪道:「這兄弟到底是什麼路數?我看這樣子有點古怪?」
「這事兒你別管了,與你也不想幹,吳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
「都是男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再說挨一拳也挺好,提醒我還沒在天上坐著,挺不錯的。」
「我想見這個偷屍體的人一面,我像你保證不會傷害他。」
吳彪想了想道:「我可以讓你見他,但是你對我的承諾一定要做到。」
答應了他後我帶著帥哥進了那輛吉普車厘,司機驅車離開,搖上玻璃窗我終於見到了那個幾乎快嚇瘋了的偷屍賊,這人大約三十多歲年紀,滿臉絡腮鬍子,看樣子倒頗有一番男子漢氣概,卻是個吃飽了撐的偷屍體的神經病,想到他有可能玷污了小菲的屍體,我真想用腳踹他,卻在這之前對吳彪有承諾,於是按捺內心的怒火道:「猥褻屍體讓你有快感對嗎?」
起先這人在我的逼視下鬼頭鬼腦,根本不敢與我對視,但聽了我這句話,似乎吃了一驚道:「猥褻屍體?我的青天大老爺,好好的我去猥褻屍體幹嘛,那東西冷冰冰、臭烘烘的……」
「你才臭烘烘的。」我怒道。
「是,是我臭,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你,可、可我真不是為了猥褻屍體。」
「那你為什麼要去刨一個小女孩的墳墓,她已經非常不幸了,你卻在這家人的傷口上撒鹽,你簡直豬狗不如啊。」雖然不能打他,但罵總不為過。
「沒錯,我不是人,我是個畜牲,您說我什麼我都忍了,我接受法律的懲罰,誰讓我這麼不積陰德呢,我活該。」
他的態度倒是不錯,而我憤怒的心情得到宣洩之後,感覺也平復了不少,沉下心便問道:「那你把話說清楚,刨人墳到底是為什麼?」
「我們那兒的人收屍體,根據屍體的性別、年齡,保存程度,價格都不一樣,像、像您說的這位小大姐的屍體,是最貴的,一具能賣一萬多塊錢,我也是被錢蒙蔽了人性,所以才做出這樣一件豬狗不如的勾當。」
聽這話我簡直覺得新鮮,冷笑道:「你當我白癡呢?還有人花這麼高的價錢買一具屍體?難道你們那兒的人都是豬頭,錢實在花不出去可勁糟蹋?」
「您要是知道這些人是幹啥活兒的您就信了,買屍體的是我們那兒專門做白事的人家,這家人姓文,十里八鄉的白事都找他做。」
我心裡咯登一下道:「你說的是文昌本?」
那人連連點頭道:「就是他,我說名字您肯定知道。」
「文老頭子做了一輩子白事,說起來在這片地兒也是有頭臉的人物,他能讓你們偷屍體?」我作為「玄門中人」和文昌本自然是有交集的,曾經他也請廖叔去做過法事,他是鎢錠村人,和青龍村隔兩個村子,文昌本從他爺爺那輩就做白事,如今真能算是「百年老店」了,說在十里八鄉是個有頭面的人物一點不為過,這樣一個人能做出這種糊塗事來?看來這孫子是急了,逮誰拉誰下水。
這人卻愁眉苦臉道:「您如果不信就自己去問他,文老頭可不是光在我手上收屍體,好幾個村子裡的人都有幫他偷屍體的,本來我是不在周圍村子裡幹這事兒的,但昨天文老頭接了個急活兒,我車子又壞了,文老頭開了高價,我、我也是財迷心竅,心想反正就這一回,先把錢賺了,結果就被人抓了個現形,我這損陰德的事兒干多了遭報應啊。」
看樣子他似乎是真後悔了,可是這件事裡文老頭正如他所言當了一個屍體的買家?我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車子開到了山腳下停住,吳彪走來問道:「聊出點什麼情況沒有?」
我將自己聽說的種種都告訴了他,吳彪也愣了道:「姓文的買屍體幹嗎?難道操練白事嗎?」
吳彪是靈泉市人,所以對白事這塊並不瞭解,也不知道文昌本這個人,我道:「這人在白事行當裡算是最有身份的,所以他這麼做肯定不會是鬧著玩,必然事出有因,我建議立刻調查他,別是利用邪法害人呢。」
聽我這麼說吳彪可不敢耽擱,立刻分掉出六名幹警,帶著我和帥哥前往鎢錠村,三座村子距離也不算遠,三四十公里的,車子上了國道後很快便進入鎢錠村村口。
在半路吳彪就聯繫了當地鄉派出所,趕到後包括派出所所長在內的十名警員已經等著我們,畢竟是副局長親自下基層,所以「迎接」的場面有點大,聽我大概敘述了一下案情,當地派出所所長道:「咱們這有位警員就是文昌本的親孫子,小文啊,副局長在這兒,你來解釋一下爺爺這麼做的道理。」
這個人也是老官油子了,立馬將自己的責任推的乾乾淨淨,文昌本的孫子是怎麼進這個派出所的?這種事情誰不知道,關鍵時刻他居然就把人給出賣了。
小文二十七八歲年紀,比我還大,當然我兩其實是認識的,但在副局長面前他有些畏縮,走到跟前說話都哆嗦,憋了半天也就說了六個字:「局長,我不知道。」
「你爺爺的事情你會不知道?」吳彪表情嚴肅的道。
「我、我是真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時整個人的頭髮立馬萎了下去,他的心情非常緊張,所以他肯定是知道整件事來龍去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