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惹禍上身

  「簡直是聳人聽聞,這些人眼裡除了錢還有什麼東西?」吳彪道。
  「錢是最實際的東西,這世上如果有一樣東西能讓人殺人,那就只有錢了。」劉本道。
  想了一會兒吳彪道:「你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什麼?」
  「我幹這行七年了,我是賺了很多錢,但是這份心情是你們根本無法想像的?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陰影中,任何一點風吹草動我都會被嚇個半死,就像你那天進的房間,我知道你有可能發現那些秘密,那種貓抓貓撓的心情,真是不堪回事,這種生活如果繼續下去,就算是錢再多又能怎樣?我寧可去牢裡做一名階下囚也比這樣活的舒服。」說這番話時劉本的表情非常堅定。
  「這些人難道勢力很大?以至於你要採取這種方式報案?」
  「我重申一遍,我沒有報案,更不是投案自首,我只是被你們抓獲的犯罪嫌疑人。」
  吳彪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回去後我會立刻調查屍源,只要找到死者家屬,那些以驅邪為由,傷天害理的人一個也逃脫不了懲處。」
  我也氣惱的道:「是啊,這些人草菅人命,簡直是豬狗不如。」
  隨後對於「飯店」老闆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北造甲村不光提供了「曬屍場所」,也是「屍觀活動的組織承辦方」,基本上做到了家家戶戶都有利益在其中,正是三方聯合使力,所以這件案子直到今天都沒有暴露,一場匪夷所思的詭局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悄悄上演著,一直維持近十年沒有暴露,如果不是因為劉本還算有些良心,人性沒有徹底泯滅,天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葬身於這些禽獸之手。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件案子偵破工作非常順利,一查就查出了多條線索,而對於犯案嫌疑人的抓捕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狀況,很快這件案子的所有參與者都被捉拿歸案,老大是一個叫雷多的人,他自稱是道士,把我鼻子都給氣歪了,於是我親自去公安局和他見了一面,見到了雷多。
  這個人從外形看確實是個道士,四五十歲的年紀,頜下一縷長髯,看樣子確實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即便是成了階下囚還在那兒裝逼,把在外旁觀的吳彪給氣的對我道:「我和你說實話,要不是人在外面待著,我真想揍他一頓。」
  「你為這種混蛋生氣,就是氣死了也白搭。」我道。
  說罷我進了屋子,雷多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坐在他的對面,我道:「你真是道士?」
  「我是靈山派的燒香道人,七歲出家,到今天已經做了四十三年的道士。」他陰陽怪調的道。
  「修煉四十三年,這就是你修煉的成果?」聽他自報家門我還是略微吃驚的,因為靈山派可不是什麼小門派,在道門中也算是名門大宗了。
  靈山,從這稱謂上就能看出這是個佛教興盛的地方,事實上靈山派所在之地東留鄉的靈山也確實是供奉降龍羅漢的道場,山上山下幾乎都是佛教的寺廟,靈山派就是在佛門之地的道教場所,屬於茅山宗的一支,而且是主要支派,靈山派掌教一目道人在道教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雷多鼻子輕哼一聲道:「娃娃,我身入法門時你爹還沒多大呢,如今能輪到你和我這兒老三老四的說話?」
  「可你現在就是個罪犯,你傷害了這麼多條人命,如果這件事被一目道長知曉了,你該如何面對他老人家?」
  「別用你那點淺薄的人生觀來指正我的對錯,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能管到我頭上來?實話告訴你,你活不了多久了知道嗎?敢得罪靈山派的人,你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這個老道傷天害理,不思悔改也就罷了,居然還對我口出凶言,這哪像是道士,簡直就是強盜,想到這兒我針鋒相對道:「如果你還能有命活著從監獄出來再說這些狠話吧,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再說自己是道門中人了,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人呢。」
  「你個小崽仔算是個屁啊,靈寶道,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有誰承認你這樣的是道士?你,包括你的師父廖凡在我眼裡就是條狗,不對,你們連一條狗都不如,還敢在我面前說自己是道家中人,簡直荒唐,實在可笑。」
  我簡直連肺都要氣炸了,強自忍住內心怒氣,但氣的雙手抑制不住的發抖,他看在眼裡,冷笑一聲道:「姓楊的,自古常人與修煉之人便是互不干涉,但就憑你這樣一個小小的角色居然敢打破這層平衡,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難道這就是你們靈山派人所秉持的觀點?」
  「只要是道門中人必然知道自己應該遵守什麼,應該規避什麼,而你不過是一腔熱血,盲目行動,你覺得自己很牛逼,很正義,到頭來我看你能有什麼好結果。」他說的是咬牙切齒,看表情恨不能上來咬我一口。
  這種人能是修煉內氣的道家中人?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殺人兇徒啊,明白這點我就知道和他是沒話可說了,因為他的關注點不在於自己是否犯罪以及如何悔罪改過上,他在意的是自己與我之間的身份差別,以及我不該參與到這件事裡來,說白了這種人就和《大時代》裡的丁蟹一樣,自己永遠是對的,別人永遠是對不起他的。
  想到這兒我起身以輕蔑的語氣對他道:「你這種人死不足惜。」難怪他會犯下這樣的滔天罪行,從他的性格來看這是必然的。
  出警局時吳彪道:「這人完蛋了,必然是死刑。」
  「這種混蛋如果不被判死刑,那法律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笑著道。
  聊了一會兒我就回家了,進了小區後我想抽根煙在回家,畢竟屋裡有兩漂亮姑娘在,熏著人可不合適。
  點上煙我正要抽,就聽樹叢裡一陣響動,單元樓的秦姨突然就從樹叢裡鑽了出來,抱住我一條手臂就要啃,得虧這段時間我經過修煉,反應快了不少,一把按住她的腦袋。
  只見秦姨雙目精光閃爍,眼白上佈滿了血紅,那副模樣活脫脫就是個逃脫了地獄的惡鬼,她張著大嘴,口水橫流,急不可耐的就要咬我,那力氣大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我差點就沒把握住,僵持了一會兒我沒法只能把秦姨放倒在地大聲喊道:「趕緊報警啊,秦姨瘋了。」
  小區門口的保安一看這個情況,趕緊打電話報警,接著幾個人合力將秦姨和我分開,只見她滿臉猙獰到了極點,似乎恨不能將我一口口撕成碎片,那模樣我今天想起來都感覺心悸。
  很快警方趕來強制帶走了秦姨,我正在那兒做筆錄時忽然老鄰居曲叔衝進了人群,對警察道:「同志,我有個情況要反應,你們一定要徹查清楚。」
  周圍看熱鬧的人道:「老曲,你那事兒還出來說,說了有用嗎?」
  「要是沒用只能說明警察靠不住。」老曲就像受到天大的委屈,氣的滿臉通紅,渾身微微發抖。
  「您先別著急,有事咱們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馬三平上前問道。
  老曲道:「前一段時間我的狗把秦姨的狗咬了,這事兒我也認錯了,要是真覺得必須賠償和我說一聲該給多少總有商量的餘地,可是這老太太居然把我的狗給開膛破肚了,肚子上的肉割了一大半,丟在我們家樓下的單元入口處,差點把老人的心臟病給嚇犯,這條狗是我兒子去西藏時買的藏獒種犬,好幾萬呢,就這麼被人害死總該給個說法吧。」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