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修練之道

  玲玲在門口換拖鞋,脫下皮靴,裙子下兩條雪白的大長腿又是一覽無餘,這姑娘的腿確實很漂亮,我毫無惡念的暗中讚美。
  無意中她一個抬頭,我兩正好四目相對,或許是發現了我火辣辣的眼神,這姑娘頓時紅了臉,趕緊換上拖鞋去了屋裡,月上和鼠妖擁抱之後小姑娘道:「我都好多年沒見你了,爺爺去世前還念叨你,說想要見你一面,但未曾如願,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鼠妖點點,豎起了它的「大拇指」,逗得月上咯咯而笑。
  我剛打算進屋裡,青毛鼠渾身毛立刻豎了起來,沒等它動鼠妖前爪便按在門框上,青毛鼠雖然沒有再動,但那副表情實在嚇人,我歎了口氣道:「算你狠成了吧,我先出去。」說罷我又退回了陽台。
  月上和它兩好一通敘舊啊,一直等我爹媽回家,這二位才各自回房,洗漱之後月上很關切的問我道:「你最近得罪誰了?」
  「我得罪的人還真不算少,這其中就有能下蠱的人,問題是我不確定做這件事的到底是蠱師還是道士。」
  「鼠妖今天回來是為了你?」
  「沒錯,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既然它是為了我,為什麼不願意透露下蠱之人的信息?」
  聽了這話月上想了想道:「給你下蠱的人十有八九是道士。」
  「哦,你怎麼這麼肯定呢?」
  「鼠妖如果不願意說出來那就必然是道士,道士和妖是天生的死對頭,如果它告訴你是個道士,你就必然會去尋仇,如果將此人引來家裡鼠妖暴露了身份,就會不斷有道士前來降服它,到最後或許真的會讓整個事情無法收場,鼠妖也是從大局出發。」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問題是如果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他就會沒完沒了的對我下黑手,那真是煩死了。」
  「這倒也是,要不然明天我們替你注意身邊人的一些動向,如果真有人暗中下蠱,我能看出對方使用的手法,到時候在想法子對付他。」月上道。
  有了幫手我心裡踏實了不少,關燈睡覺後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我隱約聞到一股香煙的味道,下意識坐起了身,只見鼠妖叼著煙站在沙發邊我腦袋所枕的位置。
  隨後它轉身朝大門走去,我心領神會的跟了過去,然而鼠妖並沒有開門,而是穿門而過。
  鼠妖居然練成穿牆術了?可我不成啊?正想到這兒只見鼠妖半截身體又從木門處鑽了回來,它衝我連連招手,接著又鑽了出去。
  我心念一動,難道這下我魂魄又離體了?想到這兒我扭頭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我能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沙發上睡的那叫一個痛快,那模樣簡直讓我有否認那是我自己的想法,簡直太不雅觀了,這要是給上廁所的兩美女看見,丟人啊。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魂魄穿過木門的感覺,麻嗖嗖的,所以說魂並非是沒有感覺的,因為這本來就是人身體的一部分,所以肯定也有感知力。
  只見黑幽幽的樓梯口力鼠妖的魂微微發出一層金光,我跟它一路上到樓頂,當晚夜靜無風,穿過小高層的樓頂往下看……
  我居然看到了秦姨牽著她早已死亡的小外孫在自家樓下徘徊,走路的姿勢一眼就能看出非是人類。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了巨大的恐懼,只覺得身後忽然就冒出了股強大的吸引力,似乎就要將我的魂魄吸走,鼠妖尖爪指向我,只見它的指尖冒出一股金黃色的細線,觸到我身體之後,那股巨大的引力似乎就消失了,鼠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接著它盤膝坐於地下。
  我簡直都看傻了,老鼠居然能盤膝而坐,想到這兒我也試了試,發現從來沒有盤成功過的雙腳掌心向上我的靈魂卻能輕易做出,接著鼠妖的靈魂輕輕飄了起來,一直飄到我的面前,它對我伸出虛無的雙手,於是我也伸出雙手四掌相抵。
  忽然我發現自己就像是一個皮球,緩緩,緩緩漂浮而起,而且是越飄越高,漸漸的我飄過了所有和我等高的建築,而且是越飄越高,原本有些恐高的我此刻看著越來越小的城市高樓,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再看身周已經開始凝聚朦朧的白色霧氣,但是那一輪金黃的圓月卻始終高懸於空中,看的是清清楚楚。
  很快我發現自己和鼠妖居然飄到了月亮的正面,一輪巨大的圓月就在我身前不遠處,看的是清清楚楚,一點都不像電視裡放的那樣是一個表面佈滿坑坑窪窪撞擊坑的球體,就像是一面金黃色的圓鏡,鼠妖調整了方位,我兩身側對著巨大的月亮便不再浮動。
  忽然我注意到身周密密麻麻的全是靈魂,有動物的,有植物,也有人。
  我頓時明白過來,所謂的修煉之秘我看到的這就是了,為什麼動物在修煉成妖時會對著月亮祭拜,這個道理和植物需要陽光的道理是一樣的,因為月亮發出的陰氣是可以滋補妖物的。
  果不其然只見巨大的金黃色圓月不停發出絲絲猶如煙霧一般的氣體,而所有的修煉者都盤膝閉眼,用鼻子吸入氣體,一呼一吸極為均勻。
  我知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也倣傚著他們的樣子,閉上眼睛一呼一吸,很快我就覺得渾身被一股沁涼之意覆蓋,人舒服的簡直就要笑出聲來,期初我還在竭力忍耐,但越到後來這種舒服的感覺越是明顯,不笑實在是憋得難受。
  正在這時候我就聽見身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哈哈大笑聲。
  看來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我一個,想到這兒我睜眼就要看這人到底是誰,卻見鼠妖伸出手抓貼在我的面頰上,它衝我微微搖了搖頭,那意思我當然明白,心裡一緊張趕緊閉上眼繼續打坐。
  廖叔曾經對我說過如果將來有機會學到打坐練氣之法,若是在呼吸過程中覺得身有異征,一定不要勉強繼續,因為這說明人身已被雜念所控,這對於修煉者而言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我之所以想要笑並不是身體真的很舒服,而是我思想上產生了錯誤的感覺。
  若是能過萬花皆開,這就是修練的真諦。
  想到這兒我強自忍受舒適的感受,不讓自己有半點異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感到自己的氣息漸漸平復,整個人思想也變的清明起來,甚至我能感受到鼠妖的呼吸之動,這真是一種特別神奇的感受,到後來我甚至能感受到頭皮都已有氣息透出吸入。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猛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從萬丈高空落下,那種感受除了極度刺激,還有極度可怕,我驚叫一聲坐了起來。
  只見我好好的坐在沙發上,天色早已是大亮,父母已經出門,早點做好了放在桌上,月上邊刷牙便從廁所走了出來含糊不清的問道:「做惡夢了?」
  「哦,是,我剛剛做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噩夢。」說這話我抬腳下地。
  就聽轟隆一聲,落腳處的瓷磚被我踩的粉碎,如果我再用點力氣能直接踩穿樓板。
  我傻了。
  這瓷磚難道已經壞了?我只是湊巧踩在上面?想到這兒我朝破損處望去,只見破損處正好是個腳板的形狀,難道我剛才那一腳生生將瓷磚給踩碎了?想到這兒我撿起一塊碎裂的瓷磚片,用兩手指一捏。
  其實我也沒用多大力氣,但是瓷磚從我指縫中滑落時就是粉屑。
  我的力氣在這一夜之間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難道緊緊是因為昨晚一晚的修練之功?想到這兒屋門打開鼠妖夾著報紙急匆匆的走到衛生間門口……
  我對刷牙的月上道:「趕緊讓,咱鼠哥雷打不動的早上一泡屎。」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