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怪人
這並非因為他是公安局長,而是因為我很尊重他,並將吳彪當成一個真正的朋友,因為這是個正直的人,但是這句話我完全是下意識的從嘴巴裡禿嚕出來,根本沒有絲毫考慮,完全是條件反射的行為。
我們兩沉悶了很長時間,吳彪才道:「串子,你那句話我就當沒聽見,但無論如何巨鼠這件事你要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交代,否則不可能過去。」
我知道這個人是個強頭,要和他來硬的那除非是殺了他,否則根本沒有妥協的可能,而且之前說的那句話確實有點過分,我狂熱的情緒瞬間冷靜下來道:「我也是腦子糊塗了,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我請求你給我一點時間,這件事我肯定會調查的清清楚楚。」
「你太高看我了,這件事裡死了兩個警察,我是沒法兜住的,現在現場總指揮就是我,另一隊同事去醫院了,串子你可別犯渾,你現在是嫌疑犯,如果真的認定這些老鼠與你有關,你就是襲警的殺人兇手。」
吳彪這句話讓我認清了自己身處的處境,這可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隨便打兩個馬虎眼就能過去的,我現在處境甚至可以用「危及」來形容。
很快一對警員來到病房,他們倒也很客氣,以調查案件為由也只是問我問題,穿上衣服我道:「你們帶我去現場,路上邊走邊聊。」
上了車以後我將自己遇見鼠妖的前因後果細說了一遍,當然鼠妖種種修煉細節是隱瞞不說的。
負責筆錄的警察道:「也就是說這隻老鼠之前確實是群鼠的頭領。」
「沒錯,但是我不認為小區裡的老鼠和它有關係,它動機何在?」
聽我這麼說警察都笑了,作為常人他們完全無法瞭解我是將鼠妖放在和人等同的位置,在他們的認識裡老鼠就是老鼠。
「我想重申一個基本的道理,警方是不會考慮一隻老鼠行為是出於何種動機的,這在任何國家都是不可能達成的事情,動物就是動物,人就是人,而人的生命永遠是高於動物的。」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你抬槓,但我可以肯定鼠妖……那隻大老鼠絕對不會養鼠禍害人的,我對它非常瞭解。」我道。
「這事兒都到這份上了,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我們懷疑的不是老鼠。」
「你們懷疑我?」我驚詫道。
「這是毋庸置疑的,正常人誰會在家裡養一隻老鼠,這符合常理嗎?」這人問的我啞口無言。
於是在路上我開始考慮一件事情,是不是要和警方火拚了?以我現在的能力正要發生正面對抗,即便是對方有武器,我也並非毫無生機,當然前提是我取得五雷鎮屍杵。
所以我回去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那棍子,如果警方就是認定鼠妖與此事有關,要捕殺它,那只能是走最後一步,和他們硬碰硬了,雖然我之前是懷疑過鼠妖,但從內心我不可能讓任何人去傷害它,因為鼠妖救了我太多次,一個人可以失去一切,但是絕不能失去良心。
當然我還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如果警方真的對鼠妖採取強制行動,吃虧的十之八九是警方,我實在無法想像槍械子彈這種東西能對一隻成精的妖物起到作用。
警方在小區門口就設置了警戒線,每一層都佈置了警力,對一隻耗子如此大動干戈,由此可知這些人已經被突然出現的老鼠嚇破了膽,在家門口下層的樓梯我見到了吳彪,他表情異常嚴峻道:「這件事如果給不出說法,你就是罪犯了,所以最好能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
我也沒心情和他廢話,逕直入了屋子,出乎意料的是家人都在,老爸甚至很鎮定的再看報紙,看見我他道:「串子,我相信咱家老鼠不會幹這事兒,所以你也別著急,一定要把話說清楚,現在人的精神都是最緊張的時候,別刺激他們。」
我去了鼠妖的房間,只見這位老哥哥優哉游哉的抽著煙,哪有一點大難臨頭前的緊張。
看到它這幅樣子我當時就明白了兩個道理,第一鼠妖和這些耗子肯定沒有半點關係。第二,如果這些警察衝進來後果必然不堪設想。當然倒霉的必然是吳彪的人。
當然能和平解決是最好,我並不是一個暴力的人,想到這兒我走到鼠妖身邊道:「老哥哥,我知道這件事必然與你無關,但你也要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肯定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對嗎?」它摘下嘴上的煙無比嚴肅的對我搖了搖頭。
「你真不知道?」面對我的提問,鼠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我當然相信鼠妖不會騙我,可問題是這麼多體型巨大的老鼠,如果與鼠妖無關,這些老鼠又從何生出?難道是遭遇輻射變異了?
但是看到鼠妖如此淡定,我也沒招了,於是出了屋子見到吳彪我告訴他我的大老鼠和之前傷人的老鼠絕對不是同類,我要求吳彪的人撤退。
「你在開玩笑吧兄弟,這種事情能由你說了算?」吳彪道。
「你們總不能傷害無辜。」
「我們捕殺別地兒的耗子怎麼沒見你出來打抱不平呢?串子這次可不光老鼠,你都脫不了干係。」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啥好怕的,乾脆就硬下去了,想到這兒我道:「別地兒的耗子我管不著,但是我家裡的耗子沒有犯王法,你們想要濫殺無辜想都別想。」
「楊川我警告你阻礙公務可是重罪。」
「我沒有阻礙公務,是你們妄圖傷害無辜生命。」說話時我就退到了家門口的樓梯處,這裡空間狹小,絕對的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地。
「楊川我看你昏頭了,立刻退回屋裡,否則……」
「否則你就開槍,對準無辜百姓開槍?我就在這兒,有種你們就開槍。」
吳彪也急了道:「上去兩個,給我把人拿下。」
只見兩名精壯的戰士手握橡皮棍朝我走來,一樓梯的寬度也就勉強夠兩人並排走,我深吸一口氣,暗中提醒自己一定要控制好力量,不要傷及無辜。
兩人靠近後一上一下,兩條橡皮棍就朝我打來,與此同時還有他們駭人的大叫聲,這是在氣勢上壓倒敵人,屬於最初級的對敵手段,真正的高手沒人會這麼幹,我穩穩的抬腳踩住一根,伸手抓住一根,一名戰士徒手朝我劈面打來,我側頭避讓,肩膀在他身體上輕輕一撞,這人怒吼著倒跌回人群中,站在樓梯轉角處的戰士們發出一片嘈雜的喊叫聲,將這人接住。
另一人也要和我放對,我清楚看到他拳擊來的路數,抬掌迎著他拳頭一推,這名戰士也縱身栽下樓梯。
然而這次沒等我「擺造型」交代一句場面話,猛然覺得身後一陣勁風激盪,一扇門板朝我激射而來,幸虧這段時間我勤修苦練,所以能避開這致命一擊,只見門板狠狠撞在一側人家的大門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這棟樓一層有七戶人家,所以樓棟間的走廊很長,被撞開門板的是走廊盡頭一戶人家,只見一個面色鐵青,身著青灰色怪異服裝的人出現在門口,這人梳著一道清朝武人的銅錢辮,滴溜滾圓的腦袋上其餘部位被剃的乾乾淨淨,他鼻子和嘴巴被一堆串起來的五帝錢封住,一對牛蛋般的雙眼閃爍著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