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殭屍

  我和他對視片刻這個人猛然雙腿一躍從房間裡跳了出來,縱躍之間至少六七米的距離。
  我大吃一驚道:「快跑,有殭屍。」說罷我就朝樓下跑去。
  由不得他們信不信,因為殭屍縱躍間的幅度實在太大,兩三下就跳到了樓梯口,收勢不及光當一下撞在對門住戶的防盜門上。
  這下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喧嘩的人聲頓時消失了,殭屍在鐵門上接連撞擊了兩下後,腳下就像裝了轉盤,也沒見它扭動關節,整個人身體驟然朝我們轉來,只見平平舉起的雙手手指烏黑狹長,在燈光的照耀下隱約閃爍著一層油光,這說明殭屍平時是有人保養的。
  想到這兒我立刻道:「立刻開槍打爛了它。」戰士們還在猶豫,我一把攥住吳彪的脖領道:「開槍,命令他們立刻開槍。」
  吳彪面色也有些發白,他哪見過這種東西,道:「立刻射擊。」說話間殭屍已經縱身躍下,雖然我明知道這麼做會有危險,但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否則一旦被它衝入人群,後果不堪設想。
  我縱身而起迎著高空躍下的殭屍筆直撞了過去,當然我是抱著腦袋的撞的,雖然這東西我沒見過幾次,但也知道殭屍身硬如鐵,所以絕對不能以腦袋硬撞。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我的全力一擊硬是將半空墜落的殭屍給頂了回去,而我也被殭屍強大的撞擊力給頂回了人群裡。
  我只覺得左肩關節一陣劇痛,整個左臂似乎完全碎了,連喘氣都覺得痛不可當。
  但最要命還不是這點,而是我肩膀上被殭屍的指甲劃出了幾道傷痕。
  大家看電視有時候看到道士被殭屍擦破了皮肉會說自己中了屍毒,這個概念其實是不準確的,因為毒是一種元素,可以導致人體功能紊亂的元素,進入人體後它會對人的身體機能產生巨大的破壞,從而造成對於人的傷害,但屍毒對於人體的傷害並不是對於人體機能的損害,說白了屍毒最終的作用就是封禁人體的氣魄,當一個人完全不能喘氣時就會被活活憋死,而人死之後魄留在身就會導致人體在死亡之後一些原始的機能繼續運轉,比如說頭髮繼續生長,指甲繼續生長,如果不對屍體做及時處理,就會變成另一具殭屍。
  西方很多殭屍片裡人被殭屍咬一口就會變成殭屍,這個創意其實是很真實的,所以如無意外我很快就會氣絕身亡,而且我的體質優於常人,所以中了屍毒後傷口立刻長出一圈白毛,人還沒死已經有屍變的跡象了。
  我這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硬屍之體」。
  所謂「硬屍」也有說成「應屍」或是「陰屍」的,總之就是形容一個人的體質容易屍變,這和「癌症體質」,「糖尿病體質」如出一轍。
  難怪小時候廖叔救我性命時把我帶去了屍氣極重的趕屍客棧,原來他早就知道我身體的玄機了,無法被劫運只是個借口,我真正的體質是屍變體質。
  這時槍響了,各種長短槍械對準屍體一通狂掃,殭屍幾次想要跳起來但都被疾風驟雨一般的子彈頂回牆壁,經過五六分鐘的持續射擊,殭屍被打的千瘡百孔,尤其是那又胖又圓又光溜的腦袋,被打的稀爛。
  這是一具「新屍」,不是「狠角色」,如果遇到金屍那樣的殭屍,甭說槍,炮都打不動,除非有法力高強的道士鎮壓。
  戰士們警惕的靠上前檢查早已死透的殭屍,而我忍住奇癢難當的胳膊,當先朝行屍跳出的屋子走去,吳彪立刻跟了過來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你還沒看懂,鬧殭屍了唄。」我道。
  「我操,還真有殭屍啊?」他驚訝的道。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一直是有殭屍消息傳出的,95年的成都殭屍事件,還有哈爾濱的貓臉老太,那都是殭屍作祟。」說這話我兩已經走到了屋門口,一股臭味撲面而來,就像進了一處化糞池,吳彪皺眉道:「這是屍臭味,屍體腐爛了。」
  我道:「只要是殭屍就絕不可能腐爛。」
  「這臭味是怎麼來的?」
  我想了想道:「這間屋子裡必然有養屍土,吳警官,這個小區裡有人再養屍啊。」
  在東林市我就遇到過一個養屍的人,那個男人將自己的愛人養成了一具活跳屍,而這裡也是一處養屍場,我不確定屋子裡是不是另有屍體,身上也沒攜帶法器不敢進屋,吳彪是真衝動,將子彈壓上膛就往裡沖,我一把拉住他他道:「能不能讓人買兩斤糯米上來,我中屍毒了要拔毒。」
  此時我被劃破的皮膚已經腫脹起來,皮膚周圍顯出濃郁的黑色,能隱隱聞到一股臭味,而傷口的肉上長出了一層濃密的白毛,就像長毛的豬肉,此時我癢得到簡直鑽心,但碰都不敢碰,因為一旦有大股血液溢出中和了白毛,立刻會出現潰爛的狀態。
  吳彪也是吃了一驚道:「這個情況真是太嚴重了,你怎麼不小心點。」
  「我倒是想小心,如果被殭屍撞入隊伍裡,現在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那兒了,殭屍是靠吸血、吸人體氣魄為生的怪物,近距離槍械也無法射擊,會有什麼結果不難想像。」
  「不說了兄弟,我這就讓他們去買糯米。」
  「一定要純的,別是那個雜質含量特別高的,那屁用都沒有。」
  「放心,我讓負責食堂採購的人去買,他們懂行。」說罷吳彪撥通了對方的電話,一再要求必須立刻去採購高純度的糯米五斤,並以最快的速度送來事發小區,掛了電話他問我道:「你能撐住吧?」
  「屍毒爆發是有一段時間的,你放心吧。」
  「我就不明白了,這怪物之前一直沒有動靜,怎麼突然間就躥了出來?是不是我們無意中壞了什麼規矩?」吳彪道。
  「沒錯,玄門之法被養的屍體是出於沉睡狀態的,因為蹦來蹦去損耗身體,但養屍為什麼不能再人多之地進行,就是因為如果有大量的人突然匯聚在屍體四周並發出強烈的聲音屍體就會被喚醒,你想想這棟樓裡聚集了多少戰士?之前打鬥時我們又發出了響亮的叫喊聲,這一切都是喚醒殭屍的節奏,我奇怪的是這個人為什麼要在此地養屍?」說罷我先進了屋裡。
  這間屋子並非精裝修的房子,只見屋子裡所有的傢俱都是特別陳舊的木製傢俱,桌椅板凳,箱櫃板床無不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款式,陳舊的傢俱表面佈滿了一層霉斑,屋子裡除了臭味還有一股哈嗓子的霉味。
  養屍地陰氣極重,所以屋子裡肯定會有霉斑。
  這套房子是四室兩廳的大戶型,站在寬大的客廳裡看著笨重的座鐘,老式的皮沙發我恍然有一種穿越了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穿堂微風的作用,總是能聽到一陣細微的「吱呀、吱呀」木門開閉的響聲,屋子裡死氣沉沉,這也是養屍地的特徵。
  只見靠北一間屋子門上貼著一張大大「福」字,這間屋子所有房間門都是微微開著的,唯有這件屋門關的鐵緊。
  我和吳彪使了個眼色緩緩靠近了門口,我上手在屋門上輕輕一推。
  以我現在的力量這一下可不算輕就算是有插銷從裡面插住肯定也被我推開了,但這一次卻紋絲不動。
  但是我卻隱約聽見了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暗中大吃了一驚正要拉著吳彪退開,就聽吱呀一聲,這扇門居然緩緩打開了。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