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奇怪的壁畫

  「這麼說玄月門和萬歲山的性質很相似了?」我道。
  「非常相似吧,都是一個極盛時期的蠱師團體,只是玄月門存在的年代人們普遍相信玄門之法,所以整個教派更加龐大,而且玄月門是一個真正的教派,而萬歲山其實是一個大點的村寨,我大姐對外宣稱也就是一村之長,沒人敢說她是教主,她自己也不敢承認。」
  「是,現在這個年代,當教主的只有邪教妖人,你大姐真不傻。」
  「楊道長是從何處道得知玄月門的?」
  「從書上,我有一本書記載了玄月門的存在,所以我覺得好奇,正好見到你就問問。」
  「原來如此,玄月門最後一位掌教名叫謝聖,據說這人在歷經劫難之後窺破天樞,修成了萬年不死之軀,現在還活在人世上,這件事未必是虛言,據我所知萬歲山有專門的一撥人就是在茫茫人世中尋找謝聖所在。」
  「他還活著?但是那本書上記載的狀況,謝聖早已死亡了。」
  「像他這麼大本領的人想要殺他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蠱師卻有長命百歲的手段,萬歲山很多老人都是一百多歲的年紀,只是修為還不足夠,否則天知道他們能活多大歲數。」林生道。
  想了想我又問道:「謝聖有沒有養成過何種蠱物?特別厲害的那種?」
  「當然了,蠱師說白了就是對於蠱物的製作與操控,現在社會上的人故事看多了,都以為金蠶是最厲害的蠱物,卻不知道在真正的蠱術大家手中一切天地之物都可以養成極為厲害的蠱,據說謝聖傾其之力養了一隻可比神獸的蠱物,我想如果謝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只神蠱應該也在。」
  難怪天下老鼠就出了鼠妖一個,原來是大蠱師養成的神蠱,終於弄清了鼠妖的身世之謎,我激動的心裡崩崩直跳。
  正聊著天就聽屋外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這段時間我都風聲鶴唳了,聽到這聲音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又出大事了,想到這兒趕緊出了門面,只見步行街一處用以美化的葡萄籐架下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婦女懷裡抱著個一兩歲的嬰兒坐在地下,周圍則聚滿了看熱鬧的人呢,有些人指著女人放聲大罵說她「喪良心,拐帶小孩出來要飯。」
  這女人雙眼滿是驚恐無助的眼神望著指責喝罵她的那些人,懷裡的嬰兒因為受到了驚嚇,摟著女人的脖子放聲大哭。
  這女人雖然身上衣服穿的並不破爛,甚至還算是整潔,但滿頭頭髮乾枯而蓬亂,沒有絲毫油光,遠處看起來灰蓬蓬的似乎是滿頭灰塵,走進才看清楚是滿頭頭皮屑,這種幾乎沒有頭油的髮質也叫「無望頭」,之後感覺極度無奈並每天情緒備受煎熬之人才會有這樣的髮質,因為人在精神極度重壓下已經導致內分泌紊亂,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沒有頭油,所以頭髮、頭皮都變得十分枯燥,黑髮看起來就像是黑色的毛線,頭皮屑和灰塵一樣,輕輕一晃腦袋四散都是。
  這女人肯定是遇到了巨變,於是我走到她身前,只見她面前擺放著一份病歷和銀行卡卡號,再看病歷是她兩歲的兒子得了白血病,需要救治,但已經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丈夫現在在外做重苦力,她只能帶著孩子沿街乞討,本來指望能要點錢,沒想到在場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一個拐騙孩子要錢的騙子,予以強烈指責。
  這個女人問題出在她身上所穿的衣物,實在太整潔了,當然這是因為她從沒想過要當要飯花子,她想的只是能有好心人能出手幫幫自己的孩子,但是在人們對於「叫花子」根深蒂固的觀念裡,穿成這樣顯然是不符合標準的,所以這些人自然而然把她當成了騙子。
  這絕不能說是人心冷漠,只能說這個社會滋生了太多負面消息,所以很多人的內心有些麻木了,我大聲道:「大家都別罵了,你們願意花錢就給,不願意離開就是了,何必罵人呢?這裡面的情況你們具體能瞭解多少?」
  「這種騙子太多了,要我說真該打她一頓才解氣。」一個二十多歲愣頭愣腦的小伙子道。
  「這可不對了,事情都沒搞清楚就要打人,何必呢。」我道。
  「我說你是不是和她一夥的,擱這兒騙同情呢?」愣小子道。
  「你說話注意點,別沒事兒找事兒。」我也火了。
  「我他媽的說你了怎麼地?心虛了吧?」說罷上上就要過來動手,帥哥上前一步攔在我身前,這哥們原來可是個正宗的殺手,那眼神比犀利哥還要犀利,對視片刻,這人慫了,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其他人見狀也不再罵,紛紛散場,女人似乎是想讓他們留下來,但張嘴就是哭,根本說不清楚話了。
  我拿起病例仔細看了看道:「大姐,你別著急,是孩子生病了對嗎?」
  「是,這孩子得了白血病,醫生說還有四期化療就能痊癒,但是我真的沒錢了,我對不起他。」說罷女人摟著孩子淚水滾滾而下,孩子雖然只有兩歲,但極其懂事的伸手替母親擦眼淚,那場面真是看得人心碎。
  我道:「差多少錢?」
  「總共還需要三十多萬的費用,我是真的絕望了。」
  「大姐,別難受了,不就三十多萬嗎,這個錢我來給你,一定把孩子治好了。」
  這女人有些詫異的望向我道:「這麼多錢……」
  「放心吧,三十多萬換一條命,沒啥比這更合算了。」我道。
  或許是我言之鑿鑿的態度感染了她,女人不再哭泣,她抹了一把眼淚道:「大哥,你、你不覺得我是騙子?」
  「哪有那麼多騙子,我還是相信人性本善的,而且這個孩子和你的感情能看出來你們確實是一對母子,裝是裝不像的。」
  「謝謝大哥了,我給你磕頭。」說罷她就要給我磕頭。
  我趕緊按住她的肩膀道:「千萬別,我是盡人事而已,只要孩子能好我就放心了。」
  這時就聽一個聲音道:「你們去北方醫院啊,那個地方是和慈善總會合作的醫療機構,給白血病的孩子治病是完全免費的。」循聲望去只見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廣場民警,他一直在旁觀望,後來確定這婦女不是騙子,就過來支了一招。
  「現在還有這樣的醫院?您沒開玩笑吧。」我道。
  「小伙子,這個世界上總歸還是有好人的,就像你願意出這三十萬給人治病,光憑嘴說我是不相信的,但我親眼見到了。」
  這可是好事,於是我開車帶女人孩子前往北方醫院,進去後做了登記之後便有專門的人接待了我們,既然是慈善免費治療白血病,調查手續就會非常繁瑣,尤其還要牽涉到原籍的一些調查取證工作,所以需要等待兩天時間,但已經給孩子安排了床鋪,就等結果下來後立刻開始治療。
  我拿出身上所有的現金一共三萬塊錢給女人讓她買些好東西給孩子補補身體,女人千恩萬謝的收下了,完成了這件事我心裡終於是落了聽,正打算離開,再走過院區一段長廊時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我又退了回去。
  這裡是專門針對白血病患兒的治療區,所以牆壁上畫著很多卡通壁畫,而且顏色以綠色為主,凸出溫馨和諧自然。
  但就是在這樣一個壁畫中我看出了毛病,畫裡的內容我看著十分眼熟,經過仔細辨認後我看出來這完全就是鐵牛山變異果林的場景。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