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超級箭手

  一聽他的聲音我頭皮都炸了,這話可怎麼說?說是被三個道士傷的?萬一警方找到道士的屍體那我可渾身張嘴都說不清了,可如果不說傷於道士之手。又該怎麼說?和警察可不能亂說話,一個字沒說明白,那就意味著大麻煩。
  
  我這才想起來,醫院遇到我這種傷情肯定是要報警的,我怎麼想起跑到市立醫院處理傷口,這事兒應該去私營醫院。
  
  可事到臨頭了總得圓謊。我道:「嗨,馬路上遇到個玩雜技的人瘋了,拿著鞭子要抽打小孩,我護住孩子,結果連中三元,都疼死我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沒人報警啊?」
  
  「是啊,這事兒是在臨山路發生的,那地兒本來就沒多少人。」
  
  「耍雜技賣藝的人跑到臨山路?如果不是傻子能挑那種地方練攤?」
  
  我腦袋已經開始冒汗了道:「誰知道呢,或許是從哪裡路過吧。」
  
  「你去臨山路幹嗎?」吳彪皺眉道。
  
  「我……閒的沒事兒轉到那個地方了。」
  
  吳彪想了想道:「串子,你別當我是傻瓜,你身上的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語調已經頗為嚴厲。
  
  「我知道這事兒說出去沒人信,但真是這樣。」我愁眉苦臉道。
  
  到這份上只能是一口咬死,決不放鬆,一旦扛不住我麻煩就大了。而且以我對吳彪的瞭解,他絕對不是一個徇私枉法的人,想到這兒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吳彪表情嚴峻的看著我過了很長時間道:「我在外面等你,處理好傷口咱們再聊。」
  
  包紮完傷口我躊躇著出了病房,只見吳彪小聲的和兩名便衣說話,我注意到醫院長廊上的病人都不見了,只有幾名身強力壯的警察。見到我每個人表情都虎視眈眈。
  
  他們疏散了人群必然就是為了抓捕我,看來身上這幾道傷口給我招惹了大麻煩。
  
  有警察見到我衝我指了指,吳彪轉身朝我走來道:「傷口處理好了?」
  
  「是的。」
  
  「串子,剛剛收到消息,青龍山發現的三具無頭屍衣服上有你的指紋,現場遺留的皮鞭上血跡經過對比和你的血樣完全吻合,你得和我去警局一趟了。」
  
  我當時就暈了道:「吳局,你得相信我,這事兒不是我做的。」
  
  「是不是你做的現在還說不上。相信警方不是吃乾飯的,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前提是你必須接受調查。」說話間我看到一名刑警已經掏出手槍但背在身後,顯然他們對我的能力非常忌憚,一旦我有異動他們就會開槍。
  
  想到這兒我歎了口氣道:「我和你回去接受調查。但願我能說清楚這件事。」
  
  「你問心無愧,自然就能說清楚。」
  
  之後刑警們各自執行任務,押送我的兩輛警車一前一後的行駛在午夜空曠的馬路上,吳彪對駕駛員道:「回去後你先去睡一覺,我和猴子執行審訊任務。」
  
  「沒事兒,我也不困還是你先睡會吧,都兩天沒合眼了。」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還真有些困了。」吳彪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香煙,就在這時我隱約看見車前方五十米左右的一根路燈桿上出現了一個衣著古怪手拿弓箭的人,起初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用手擦了擦眼發現他彎弓搭箭似乎對準了我們所在的這輛車子。
  
  吳彪並沒有發覺他,道:「我先抽支煙提提神。」說罷點燃了打火機,就在火苗竄出的一剎那那人手中的弓箭脫弦而出,瞬間射穿車子的擋風玻璃將吳彪左肩射穿釘在座椅上,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我下意識的縮進座位,接著三支箭連珠彈射,透過椅背的四支箭桿上沾滿了鮮血,駕駛員左右雙肩和吳彪的左右雙肩都被釘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車子失去了平衡轟的一聲撞在綠化帶上停了下來。
  
  透過座位空隙處我看見箭手從路燈桿上跳了下來,這時跟在我們車後的三名刑警也趕了過來支援,他們喊話讓對方放下手中的弓箭舉手投降,沒想到箭手以極快的速度從身後的箭筒裡抽出一支箭射倒了一名刑警,接著槍聲響起他彎腰躲閃,在行動的過程中他又極快的射出兩支箭,雖然人在急速移動但箭不虛發,瞬間五名訓練有素的警察就被一個手持弓箭的人給制服了,這人肯定是萬歲山以蠱養成的超級戰士。
  
  射倒警察後他將長弓背在身後幾步就走到了我們車子前,跳上車頭蹲著朝車裡打量著,只見他面容消瘦,大約三十歲的年紀,整個人看來外表並不屬於強悍的那類,但眼神透露著果敢剛毅,忽然他以極快的速度抽出弓箭對準我。
  
  本來我以為他是要「劫走罪犯」,沒想到居然是為了殺我,而我右手銬在車頂扶手上,這下老子要歸天。我下意識的用左手擋在腦袋前,就聽「崩崩」兩聲弓弦的脆響,我覺得右手一鬆,抬眼望去只見手銬上的鐵鏈已被弓箭射斷。這種箭法簡直是神乎其技,以前只在武俠小說裡看過,沒想到今天親眼目睹了。
  
  吳彪和另一名刑警發出痛苦的低嚎聲,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那名弓箭手衝我們兩招了招手道:「沒事,你可以走。」。
  
  見我沒有下車他打開了車門用弓箭對準我道:「走?不走?」
  
  我猶豫一會兒道:「要不然我走?」
  
  箭手收起弓箭忽然一把將穿透駕駛員身體的兩枝箭從椅背上拔了出來,駕駛員頓時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吳彪道:「串子,你這是自掘墳墓。」
  
  弓箭手打開車門將駕駛員扯了出來,狠狠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這人足足飛起了一米多高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張嘴鮮血狂噴,足見受的內傷之重,弓箭手蹲在他面前從腳踝處抽出匕首道:「叭叭、叭叭。」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學汽車喇叭聲,只聽吳彪用微弱的聲音道:「串子,要想證明自己你就用我的槍打死他,否則你今天犯的就是死罪。」
  
  他現在是一動也動不了,槍套就在右手邊,我這才注意到弓箭手不僅是射穿了他的左肩,而且還是從鎖骨處射了進去,吳彪雙手完全失去行動能力,幾十米外射來的弓箭,別說鎖骨了,就是人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他怎麼能做到這點的?
  
  箭手返身而回,隨手一拳打碎了車窗玻璃,對我道:「快走。」
  
  出了車子我才發現那三名警員都是雙手鎖骨中箭,如果說吳彪還是在不防備的情況下被偷襲的,那麼這三人早有準備卻一樣無法躲開這精準的一擊,雖然對方是個襲警的兇手,但我真心佩服他這神乎其神的射箭之術,簡直太碉堡了。
  
  吳彪則氣息微弱的道:「你不能跑,跑了就是逃犯。」
  
  我道:「吳局,我對毛主席發誓我是被冤枉的,那三名道士確實不是我殺死的。」
  
  「那你就和我回去說清楚,如果你逃走了這輩子你都沒法說清了。」我何嘗不明白他說的道理,但這件事注定我沒法說清,因為我不能出賣王秋月,所以只能跑了。
  
  沒想到剛要走就聽警笛聲四處響起,醫院以及街道四處埋伏的警力盡數出動,看來吳彪是真看得起我,為了抓捕我的過程不出紕漏居然動用了如此多的警力。
  
  箭手四下看了一番指著醫院道:「往那走,只有那裡最堅固。」
  
  「進醫院是死路?」
  
  「哪裡是活路?」我被他一句話問住了。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