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煦晨人

    沒有睡多久,我就被叫醒了,我醒來的時候還是月正當空的時候,我摸出手機一看,這時才凌晨一點多,如果不是因為修行天書的關係,我現在絕對會發火,還好修行之後,睡個兩小時也就夠了,加上在這仙境般的地方走,仙氣滿盈,我也不會覺得很睏,但我還是想知道是誰大半夜不睡覺把我弄醒的。
    四周看了一圈,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我有些狐疑這不是見了鬼吧?可這裡不是沒有鬼嗎?死了都往生仙土佛國去了,都是朝著得道的方向去了,哪會有鬼?人家是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裡不用舉頭都有神明,會有鬼嗎?
    正疑惑著,就看到一張小巧活潑的臉,滿臉笑容,沒有一絲的憂愁,我呼出一口氣道:「是你啊,幹嘛這時候把我叫起來?」
    「這時候該起床了啊?睡兩個小時就夠了啊。」小姑娘反倒有些奇怪我的問題。
    我也沒有反駁,不能用以前的閱歷來思考這個世界的事,這個世界的三觀和我們那是不同的,我要學著適應這裡的單純。
    想到這我看著姑娘的臉,忽然想起來昨天聊了大半天,我卻一直都不知道這女孩的名字是什麼,稱呼起來一直都覺得不是很方便,於是我便問那女孩道:「對了,一直都沒有問你的名字呢,我叫朱塵,能告訴我你的姓名嗎?」
    「姓名?我沒有姓名,我沒有爸爸媽媽,誰來給我取名?大家也很少注意到我,只有神族的人來說法的時候我才和他們聚在一起聽。」小姑娘天真無邪的笑了笑,一點都沒有注意到這回話把我噎的說不出話來。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我總不能一直叫喂吧。」無奈之下我只得妥協的問她。
    「你給我取個名吧,你願意叫什麼就給我取什麼好了。」小姑娘也不在意,笑道。
    見她這張臉,一時間我也有點玩心上來了,我就道:「乾脆你叫吳明吧,我以前遇到過一個人,他的名字就叫這個,正好和無名諧音,吳是口天吳的吳,明是日月明的明,吳有大聲說話的意思,明有明白,清明的意思,合在一起就是大聲說通達的話。」想起之前何遜的那個家僕,我就跟這小姑娘說了這名字,之前和張老師也學了幾節課,也能引用點古文。
    「好啊,那我就叫吳明吧,以後我就有名字了。」小姑娘很是高興。
    起來以後我們倆就繼續上路出發了,一直趕路到早上,陽光初生,普照大地,代表著又一個夜晚的過去,正自走著,我突然聽到了一陣聲音,起初還是隱隱約約的,集中精神便發現,越發的清晰了,也不知在哪有集體的合唱,那是一種非常清靈高遠的樂聲,從遠方漸漸的傳到我的耳朵裡
    剛剛聽到這聲音,我心裡還挺害怕的,不知道是不是試練來了,我便問吳明道:「吳明,你有沒有聽到一陣歌聲?」
    「聽到了啊。」
    「哦,那你知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知道啊,那是前面的村民唱的,他們都是從很久很久以前遷入這裡居住的,他們的語言和我們也不同,他們特別喜歡歌唱,崇拜自然,不過為人都挺和善的,我會說他們的話呢,走吧,我帶你去認識他們。」吳明說著拉起我的手就朝前跑去。
    大概吳明也從來沒有些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概念,抓著我的小手有些微涼,理智告訴我應該掙脫,但我就是忍不下心來,心裡想著這大概是害怕傷害到她吧,這麼一想我就明瞭了,任她拉著我的手,開心的向前跑去。
    前面的村子製作的很有特色,不是傳統的中式風格,也不是西式類型,也不是原始時候的造型,應該說很典雅上檔次,但卻不是我熟悉的文明所製造的,我眼前的村子屋頂都是同一個,一塊乳白色的天花板橫亙在所有房屋之上。
    而下面的房屋則是建在天花板之下的,房屋的樣式很多,大天花板下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絲雜音,只是一直在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在歌唱,歌聲很美妙,聽的我非常舒服,雖然我根本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麼。
    吳明把我拉著走到白色的天花板之下,我才發覺這乳白色的天花板散發著淡淡的螢光,雖然沒有陽光照射,但這裡面一點都不暗,反倒會呈現一種很舒服的狀態,越往裡走房屋越多,鱗次櫛比的排列著。
    地上鋪了一層白色的地板,和上面的天花板應該是一種材料,在這裡面還有些古古怪怪的植物,也是我未曾見過的,我和吳明一直走到白色地板的盡頭,才看到,這個村子的中心竟是一個大坑,坑裡面有圈繞下去的道路棧道,歌聲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而此時走得這麼近,那歌聲雖然更清晰了,我卻沒有覺得震耳朵,還是一樣的清靈高遠,而剛才隔那麼遠也是如此,不會有一點覺得不適,對此我是有些詫異的,我便問道:「他們的歌聲怎麼那麼古怪,好像是圍繞著我們而走的,我們剛才是多大聲音,現在還是多大聲音,好像一點差別都沒有。」
    「他們的歌是一種咒語啊,高唱聖歌,有治療安心的作用,他們這是在舉行祭祀活動,你下去站在他們周圍聽也是一樣的聲音。」吳明解釋道。
    「那我們下去幹嘛?打擾他們是不是有些不好?」我有些擔心道。
    「不會的,他們很歡迎別人來聽的,都是很好客的人,以前神族的人就要來聽的,昨天你給我講了這麼多,我也要帶你認識認識我瞭解的這片世界啊。」小姑娘嘻嘻一笑。
    聽了她的話,我有些無奈,想要拒絕,畢竟我的目的不是來這裡旅遊觀光的,雖然這裡無論是風土人情還是風景都比外面要好得太多,外面世界再有權勢也見不著這裡面的景,可是我畢竟有任務在身,容不得我自己亂來、
    可是看著吳明的笑臉,我真的不忍心去拒絕她的好心,無奈之下還是由得她帶我走了,就當長長見識吧,既然要去看,我總要對這一族有些瞭解吧,我便問吳明道:「你對這裡的人瞭解多少啊?能不能給我講講?」
    「呵呵,好啊,他們叫煦晨人,就是早上的意思,他們這的人都是在每天早上的晨曦的光之中誕生的,據說只要夫妻聚在一起拉著手祈禱上天,就會在早晨第一縷陽光中出現一個孩子,起初還只是一團光暈,到了後來會慢慢聚集形成實體,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會散發著永不熄滅的光芒,他們如果有人累了,想要死去了,就會在晚上的夕陽裡,隨著陽光一併逝去,無影無蹤。」吳明興致勃勃的給我講這歌唱的人。
    我聽了有點很不相信,從光中來,又回歸於光中,這裡的人都是奧特曼嗎?可是看吳明如此信誓旦旦的,我也只能揣著好奇的心裡,和她一起下到底下去見一見端倪,看看這傳說中的煦晨人是什麼樣子的。
    順著大坑一直往下,在許多奇異的雕塑之中,有一個俊美的男人站在最中間那裡雙手抱攏,嘴唇微動,這個男人穿的服裝很古怪,是一件寬大的白色袍子,沒有一點裝飾的裹在身上,長長的拖在地上,男人長得很高,應該有兩米左右,皮膚都是潔白的,比白人還要白,就連頭髮也是乳白色的,長長的向下垂落,最奇妙的是,這個人的週身真的發著淡淡的光暈,就像之前白色的天花板一樣。
    我們的到來並未打擾到這個男人,我有些詫異只有一個人發出的聲音就能傳那麼遠,更奇怪的是這個村子裡我也沒有見到別的人,我想問問吳明,但是置身在這麼莊重聖潔的地方,人家在唱著莊嚴的祭祀讚歌,我作為一個外人來冒昧打擾已經很是不禮貌了,現在還竊竊私語豈不是一點尊重都沒有了嗎?
    我看吳明也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前面,表情很舒緩,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很是舒服的在欣賞,看她的表情,我竟然一時手癢,伸出手去摸了摸吳明的頭,從身高來說我是一米八的身高,她比我矮些,差不多到我下巴這裡,我一伸手就觸摸到她頭上,剛碰到她,我就下意識的就要收回來卻無奈手感很舒服,順滑的頭髮流淌在指尖,讓我有種淪陷的感覺。
    吳明也沒有反抗,反倒舒服的瞇起了眼睛,還在我手下面蹭,讓我覺得癢癢的,那種感覺我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我仔細的想想,也說不出那種感覺是什麼,只覺得很想接近她,想要把她抓住,然後好好的保護她。
    我被我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抽回來,攏在袖子裡,心裡一片空白,不知想了些什麼,也不知該想些什麼,再也不敢說話,只敢靜靜的聽著這美妙的樂聲,可是我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的心已經不知跑到哪去了,我一點都控制不住了。
《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