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下蠱
雷公山腳下,許建林青著臉從啊霞大吼,「啊霞,我再問你遍,你願不願意跟我走,願意走出去以後我們大學畢業就結婚,不願意的話我們就分手」
分手!聽到這兩個字啊霞覺得難以置信,抬起頭苦澀的說道「建林,你是認真的嗎,我們相愛兩年就過不了這幾天的生活?」
「這跟這裡沒有關係!而是我很不喜歡你父母的做法和態度,他們什麼意思啊,總覺得我高攀了佔了什麼天大的便宜一樣,還有,你跟我在一起,你受過苦嗎,吃飯飯店吃,衣服不是乾洗店就是洗衣機,你什麼時候需要做這些了,還有地裡的活,我看不過去,我的女人不管是現在和以後都不能做這些,我給他們錢?他們又是怎麼罵我的,我受夠了,更不想以後也過這種日子,所以我的態度就一個,要麼跟我走,要麼我們再見了」許建林回答。
他實在想不明白,啊霞跟他在一起時就像一個公主一般,而在家裡卻像是奴隸,最重要的還不懂反抗,十幾年的現代教育不知道學到哪裡去再想想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在別人眼裡就像是奴隸一樣真實夠窩火的,再加上這些另類的極品親戚,許建林徹底火了,頂撞了啊霞的父親幾句後要求回家,在這樣下去他怕氣死。
「不,不是這樣的,建林,這些在這都是很正常的,不是每個人都能過好日子的,建林,你跟我去給阿爸道個歉好嗎」阿霞沒有許建林的那種感覺,在苗寨女人洗衣服做飯掃地餵豬那是很正常的,做錯了事情被父母親戚呵斥也是常情,所以她這一切歸結於許建林對這裡的水土不服導致脾氣暴躁。
「道歉?沒門,啊霞,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的,不是我的錯,想讓我道歉,除非他殺了我」許建林冷冷的回答。
「你會比死更難受的」啊霞在心裡吶喊,卻不敢說出來,著急得跺跺腳,過去拉住他的手道「哎呀,建林,怎麼說他也是我爸,你的長輩,快跟我道歉吧」
許建林抓住啊霞的手,沉默著向她搖搖頭。
「好小子,膽子夠大,也夠倔的,但你知道嗎,我能讓你比死痛苦一萬倍」忽然一句雄厚的聲音傳來,讓啊霞臉色大變,連道「阿爸,建林他不是這個意思,他……」
「閉嘴,你在邊上看著就是了,阿爸不會害你的」啊霞的父親怒喝道。
「哼,我不管你是誰,總之我和啊霞是真心相愛的,作為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他受一點苦,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所以請你不要再為難啊霞了,我可以給你錢,搬離這裡,」許建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要是鬧翻了讓阿霞傷心他也不是十分願意。
「呵呵,小伙子,看你還年輕,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走吧,要知道我們苗族的女兒不是什麼人都能娶的」啊霞父親說道。
「能不能取不在你,關鍵的是啊霞,啊霞,你說願意跟我走嗎」許建林對著啊霞說道,在他心裡他確信這個時代還有真愛,他們只真心相愛的阿霞應該會跟他走。
「不,建林,你別說了,你快走吧,到了學校我再跟你解釋」啊霞焦急的說道。
「不,今天不聽到你的答案我是不會走的」許建林倔強的說道,他還真不信傳統的力量有那麼強大。
「哈哈,小伙子,你說不走就不走嗎,我讓你走你就得走信不信」啊霞父親笑道。
聽到父親的話,啊霞突然尖叫一聲,道「阿爸,不要,不要對付他」
不過啊霞父親卻不為所動,嘿嘿一笑之後嘴裡念個不停,原本還詫異的許建林突然感覺身體不舒服起來,腳癢手癢,跺跺腳腳,感覺好多了,慢慢的許建林開始小跑起來,還停不下來,一停下來就癢個不行。
不過最讓人無法相信的是許建林竟然無法走回苗寨,一往那個方向走腳就奇癢無比,怎麼跑都沒用,啊霞跟在後面焦急無比,她父親卻在哈哈大笑,就連路過的幾個苗族人對此也是笑而不語,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
「阿爸,快停下,這山路他吃不消的,求求你了阿爸」看見許建林額頭上開始冒著大汗,啊霞開始哀求了,這裡離最近的縣城有近十個小時的車程,要是用腳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完,就許建林那身體根本吃不消。
「哈哈,看在我女兒的面子上,今天就饒了你」啊霞父親笑道,然後許建林還真就停了下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魔法?妖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許建林驚恐的看著啊霞父女,今天的事情快要打破他的無神論人生觀了。
「怎麼?一點小遊戲的伎倆就受不了?那你憑什麼娶我女兒啊,小伙子,你還是走吧」啊霞父親說道,這手段在苗疆蠱術裡都登不上檯面。
「阿爸,你別趕他走,我已經是他的人了」啊霞喊到,隨即覺得說錯話了,臉色一變閉上了嘴巴。
聽到這話,更加憤怒的是她父親,啊霞父親慢慢的轉身,死死的盯著啊霞,一字一句的說道「啊霞,你再說一遍,你是不是被破了身」
「是,我已經是他許建林的人了,反應我就是非他不嫁了」啊霞抬起頭倔強的說道。
「啪」啊霞父親的力量格外的大,一巴掌竟然把啊霞打倒在地上,一邊臉立刻就腫了起來,許建林一看,衝了上去,但眼睛還沒眨幾下呢,自己就倒在地上了。
「混賬,你知不知道我們石家的女人只有在新婚之夜才能把自己奉獻給丈夫,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啊霞父親非常的憤怒。
「阿爸,你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樣,我做都做了,有種你打死我」
「你知不知道你是苗寨的後備聖女,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啊霞父親跳腳,隨即他又衝到啊霞身邊擼起她的手臂一看,一個紅點還在,不過一挫,紅點就掉了。
「你這個混蛋,竟然用假的守宮砂來騙我們,你怎麼不去死,父母族人都敢騙,不忠不義,不仁不孝」啊霞父親抓起啊霞連刪了幾巴掌,後大罵道,然後拖著啊霞進了苗寨。
苗寨議事堂,苗族的宗祠,也是苗族人有大事聚集的地方,平時無事不得擅自進入,而今日苗族的七個長老和族長聖女都聚集在一處。
「各位,今天我石義長老請大家前來是有大事相商,自四十年前族中規定後備聖女在聖女既位之後不必處死後,後備聖女就和普通族人沒什麼區別了,但今日,我族卻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大事,那就是貞潔和祖訓」
「我們苗族以純潔著稱,男不嫖女不娼,對於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更是矢志不渝的堅持,然而今日我卻發現我的女兒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她把最純潔的東西給了一個漢人,而且她竟然還弄了個假守宮砂來騙我,如今我們苗寨走出這片大山的已經有數百人了,那他們又怎麼樣了呢,我們都老啦,可是老祖宗的東西來誰來傳承呢,苗族人引以為傲的蠱術如今又還有多少個人會,所以今日就是想請各位長老來出個主意」
「石義長老說得不錯,那些個外出的族人我是越來越看不順眼了,特別是女的,沒有一點我們苗族人的樣子,而且我們石寨是苗族總壇,我們不做好,別的苗族又會怎樣,試問族長和聖女,如今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們石寨更純粹的苗寨嗎?」一個德高望眾的長老開始力挺石義。
這個長老一說,另外兩個思想比較開放的長老不在說話了,長幼尊卑也是苗族人的傳統。
「是啊,祖宗規矩不可廢,可是如今除了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還有幾個人守著呢,單是蠱術一項族裡年輕還有多少會?外面的寨子又有多少全部失傳的,更別說苗族醫藥等別的東西,如今他們都被世俗給污染了」族長開始發話說道。
「所以,我提議選個時間把外出的族人們全部召集回來,已經婚配的已經警告為主,沒有婚配的女子檢查守宮砂,男子則要調查清楚,要是在外面亂搞,則重罰,以扭轉現在的歪風邪氣」石義提議道。
此話一出,眾位長老議論紛紛,立即分為兩派,一派自然是支持,認為品德比金錢更加重要,另外一派則認為全部召集回來不僅麻煩,而且耗資巨大,非常的不合適,不過很快,苗族的聖女和族長就聯合發話了,八月十五藉著族長換選的時機把所有人召集回來。
族長和聖女兩個苗族最重要的人發話,還沒人敢不聽,具體交代事情之後眾位長老散去。
回到家中,石義先是狠狠地打罵了一頓啊霞,然後又逼著啊霞把許建林的來龍去脈全部說清楚,知道許建林並非那種風流之人,才安心了些。
不過想到離八月十五不到半月時間,一個靈感突然從石義腦中誕生,然後石義在啊霞耳邊說了幾句,讓啊霞臉色刷的變白,但眼中卻透露出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