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峰柱另一側上掛著兩個人,正是劉春來和陸鵬。峰柱直徑有十來米,加上習風所處傘蓋下簷內,視線受到阻擋,看不清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迅速爬上來,又懸掛在那兒不住蕩悠。而這倆人全都張大嘴巴,估計是嚇呆了,連聲音都發不出。
習風慌忙向左橫移,好在這邊有幾條密集的裂縫,能夠不用釘巖釘,攀著巖縫也能走過去。瞬間橫移了兩三米後,基本上把他們倆情況瞧清楚了,立馬心底冒起一股涼意。峰柱上攀著一隻黑乎乎跟猩猩一樣的生物,頭圓毛長,看不清五官,四肢粗壯靈活,攀住峰柱後顯得非常穩固。
它的一條手臂垂下來,勾住劉春來和陸鵬的左右臂窩,他們倆也伸出另外一隻手,牢牢抓住毛茸茸的手臂不放。但他們倆可不像身上穿戴著登山裝備那麼保險,貼著峰柱來回的蕩悠,隨時都有掉下去的kěneng。
習風頓時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同時明白咋回事了。黑乎乎的玩意似乎是小燕山的一種奇怪生物,看著應該屬於靈長類動物,遇到下面這倆人就把他們抓住要帶上峰頂去。這可讓他沒了主意,如果是邪祟那還好辦點,長的這麼壯實,動作十分快捷,自己別說追不上它,即便追上了,那也從它手裡奪不回這倆人,再說萬一有個失手,他們掉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胡茂坤愣了片刻後,大聲叫道:「陸鵬,你身上帶著槍呢,快拿槍打死它!」
習風差點沒氣暈,心說這老混蛋出的什麼破主意,現在全指望黑毛怪物活著呢,打死它不就掉下去了嗎?他趕忙叫道:「別開槍,等上了峰頂再說。」
「上了峰頂他們就沒命了。」胡茂坤抬頭沖習風怒喝。
「現在打死怪物,他們一樣沒命!」習風說著不等他和陳鈺了,快速釘著巖釘攀向傘蓋下簷的橫伸面。這裡變成了平直,必須仰身躺倒,跟壁虎一樣的游爬過去,難度非常大。習風心裡焦急,對於恐懼之心就減淡了,仰著身子一路攀過去,居然如履平地,短短十分鐘,就攀到了缺口前。
陳鈺這時在下面叫道:「別上去,他們已經上了峰頂,那個黑怪物好像就在你上面。」
習風心頭打個突,抬頭看到上面隱約有條黑影,但已經爬到這兒了,再回頭往別處去,距離太遠不說,風險也是特別大。他咬牙拿出小白旗,捏訣唸咒丟上峰頂,果然看到那條黑影不見了,估計追著小白旗玩去了。趁此時機,迅速翻身爬上缺口,可是沒料到,那玩意沒走,竟然還等在這兒,伸爪子抓過來。
這一下讓他驚的魂飛天外,本能的往旁邊就躲,忘了這是在絕壁上,立馬一個倒栽蔥掉下去了。雖然安全帶還掛在巖釘上,但由於是垂直關係,幾根巖釘承受不住巨大沉墮力道,全都從石縫裡崩出來,讓他表演了一次跳傘,可倒霉的是,他身上沒帶降落傘!
習風心裡一灰,苦笑起來,自己一世英名,看來今天要付諸流水了。不過這時忽然感覺身子一輕,往上飛了回去,穿過缺口在半空中一個迴旋,穩穩落地站在了黑怪物背後。習風不由愣住,隨即心頭一喜,猜到是鄢皓凝醒了。
「喂,我救了你,怎麼連個感謝的話都沒有?嘻嘻,是不是嚇傻了?」鄢皓凝挺開心,終於看到習風也有害怕的時候。
「沒工夫說廢話……」習風說了半句,見到黑怪物吼聲連連的轉過身要撲過來,急忙閉嘴,摸出兩枚銅錢擲出去,分去它的左右雙眼,然後又往前踢過去一塊西瓜大的石頭。
「無賴!」鄢皓凝氣呼呼的罵了一句,心裡挺鬱悶,這小子為毛沒嚇怕呢?
黑怪物反應非常快,不等銅錢來到就閃身躲開,並且往前奔去。它sudu雖然靈敏,但畢竟身子太過笨重,每跑一步都是腳踏實地,正好不偏不倚的被習風踢過去那塊石頭給絆倒了。咕咚一聲,倒地後砸的整個山峰都為之震顫。
習風此時已看到劉春來和陸鵬都昏倒在身邊不遠,一個箭步竄到跟前,從陸鵬腰裡拔槍。要說用槍,他比警察都熟練,儘管退伍多少年了,但艱苦的訓練讓他始終對槍支十分的熟悉。上膛開槍只用了半秒,立刻擊中正在爬起的黑怪物胸口。噗地一聲,讓這玩意黑茸茸的毛髮之中迸發出血花。
「吼……」黑怪物中槍後竟然什麼事都沒有,不過還是被子彈嚇怕了,吼了一聲後掉頭就跑。這下跑動十分麻利,sudu又相當快疾,眨眼間鑽入一叢長草中不見身影。習風對準草叢連開幾槍,半點動靜也沒有,似乎沒打中。
他手上有槍就不怕這玩意了,快步追過去,發現長草叢裡空空如也,黑怪物逃沒了影。他抬頭看看峰頂地方其實並不大,只有一百多平米,儘管遍地草叢,但只要這玩意在奔跑,就能察覺出來。可四處草叢寂靜無聲,顯然在某個角落藏好了。他心裡不由納悶,巴掌大的地方,能藏哪兒呢?
忽然看到前面幾十米外,在樹木掩映中,有座古廟。說是古廟,只不過是一間房子,並且十分低矮。廟牆上的紅漆剝落嚴重,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小廟只有兩扇木格子門,由於風雨侵蝕的很厲害,基本上油漆剝盡,窗紙也破的沒一個完好之處。門是虛掩著的,從門縫往裡遙望,漆黑一團,散發著一股陰森和詭異!
習風心頭通跳了下,這就是那座傳說詭秘的古廟,雖然很不起眼,但在他眼中,這比一座規模宏大的寺廟都要神秘萬分。
「這就是小燕山古廟,嗯,很邪,很邪!」鄢皓凝看了之後,喃喃自語的連說兩個很邪。
習風沒有開口,心說黑怪物肯定逃進古廟了,前門沒見有動靜,兩側或是後面一定還有出入口。他忽然掉頭走回到崖邊,低頭往下瞧了瞧,胡茂坤和陳鈺居然奇異失蹤,峰柱上只留下兩根繩子,隨風飄蕩。
鄢皓凝吃驚的說:「他們人呢?」
習風反倒是出奇的鎮靜,對於他們倆失蹤早有預料,淡淡的說:「kěneng已經上來了,峰頂地方不大,到處是樹木草叢,隨便找個地方一躲,都很難發現。」
「你的意思是陳鈺又被附體,帶著胡老混蛋上來了?」鄢皓凝問。
習風嗯了一聲反問她:「你什麼時候醒的?」
「這很重要嗎?現在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問這個,趕緊進廟去看看。」
「你什麼時候醒的?」習風窮追不捨的問。
「真是服了你,就在你往峰頂缺口爬的時候醒的。」
習風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說:「那我們就忽略了很多東西,你如果再能早醒一會兒,就能發現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