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入山門拜祖師 師父淺講修行
咚的一下,師父賞了我個暴栗,道:「說過多少次,是周天星宿劍!對祖師傳下的東西尊敬一點!那道白光就是引導下來的周天星輝,不是說過這把劍對應天上二十星宿嗎?打坐調息運行周天後身子後出現氣,用那種氣激活劍上的符咒,就能與星輝相呼應引導下來幫助禦敵。說白了咱們道士一脈並沒有傳說中白日飛昇,搬山填海的能力,修煉出的氣要是沒有符咒和周天星辰劍這一類的法器,也只能起到個強健筋骨的作用。氣好比手槍的彈藥,法器就是槍身,二者缺一不可。」
聽到能接引星輝有那麼大威力,我急忙晃悠著師父的胳膊,苦苦哀求師父教我這絕技。
「哈哈,你小子也想學?還是先把打坐運行周天練好吧,你那點比頭髮絲都少的氣,是激不活這把劍上的符咒的!」師父開心的向我潑著冷水。
「唉」長歎口氣後也只能作罷,回去的路上我再想,劉三爺那種人竟然會是如此心狠手辣,果然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村民竟也能為了自己的安危把小姑娘活活燒死。古話說的沒錯,世間最難測的便是那人心呀,有事它比鬼魅妖邪更可怕!
回到鎮上後師父我倆足足吃了一頓,那之後的很多天我夜裡還會夢到史家老爺成惡鬼是那猙獰可怕的模樣,師父也說他在鬼中法力算是高超的了。不曾想不久之後,就遇到了真厲鬼,比史家老爺厲害數十倍的厲鬼。
師父帶我跋山涉水,走了幾日,在大山中七拐繞的,才走到了我們漁陽道的觀內。一路上的蟲子和蛇的侵擾讓我煩的不行,卻又毫無辦法。,後來師父從包中給我掏出褐色粉末,讓我撒到自己衣物上,那粉末淡淡清香的味道在衣服上煞是好聞。後來果真沒有蚊子再往身上叮去,草叢中也再也沒有踩到過蛇。我問師父這粉末是什麼,他神神秘秘的不告訴我。當時我腦海中就想,就算以後道士幹不了了,單憑賣著驅蚊驅蛇散的錢也能養家餬口。
那日走得我口乾舌燥,到了一座小山旁,師父望著山頂露出一副輕鬆、如到家中般愜意的表情。指著山頂和我說道:「看到沒,觀就在山上,咱們到家了。」
我惦著腳往山上望了半天也沒看見道觀的影子,連一磚一瓦都未看到。畢竟已經成為漁陽道第九十代弟子,對師門還是充滿期待的,連上山的心情都是不一樣的,一路上我就在琢磨著道觀到底是金碧輝煌、琉璃磚瓦還是古樸小院,巨樹參天。我一路都跑在師父前面,急於看到道觀的模樣,都快到山頂了,也沒有發現磚瓦房屋的痕跡,在原地等了師父一會,焦急的問師父家在哪裡,師父順手往石壁邊一指,我才看到道觀的全貌。
沒想到觀是那個樣子的,獨特又有些破落,讓你來過一次就能對其終身難忘,說它為道觀不如確切的說是一個山洞。順著師父手我看身子左側的石壁上開了個洞口,口上邊的石頭上刻著「漁陽道」三個篆體大字,氣勢磅礡,如蛟龍翻海,猛虎下山般充滿力量與豪邁的氣息,並沒有尋常道觀那般清靜無為的模樣。
洞口人為的安上了兩扇木門,卻是敞開著,我疑惑的望向師父,莫不是道觀來過人了?師父衝我一笑道:「師父有個毛病,離家時候經常忘記關門。所幸咱們家在高山上,人跡罕至,倒也沒出過岔子,丟失東西。」我聽完感到些無語,沒丟過東西,就離家數月連門都不關?師父腦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明白的。
我當先往洞內踏去,本以為裡面會是漆黑的一片,沒想到才走十幾步就發現陽光灑落的痕跡。在家時候我也經常和小夥伴去後山那小山洞裡玩過,漆黑的洞裡不過幾十步。這山洞卻能照射到陽光,我疑惑的抬頭望去,只見山洞穹頂開了一個大洞,約得有百餘步的大小,陽光能均勻的落在山洞裡這片地方,如同院子一般,這奇景讓我嘖嘖稱奇,師父看著我那土包子的模樣,不禁撫鬚而笑道:「為師第一次被師父領進來也是如此吃驚的,多看看就好了。」
這百餘步方圓的空地如同院子般能受陽光照射,雨水淋落,只是因為地面皆是石頭,無法種東西。再往前走去,便能看到原本山洞被石頭壘上隔出了七間屋子。正對著院子那間最大的屋子就是平日燒香的正殿。正殿中有尊石像,這石像就是請工匠沿著山壁刻出來的,與屋子連成一體不可分離開。石像刻得是一白鬍子老頭形象,騎著青牛,有一種飄逸如仙的氣質。本以為這是祖師形象,卻被師父告知這是老子本人的模樣,當年師父有幸得到道德經的真本,加以思考才創出了漁陽道,所以祖師一直尊老子為這一脈之祖,日夜朝拜。一本道德經開啟了道門的興盛於傳承,老子當之無愧為道家的始祖。
祖師沒有立石像,只有一畫像供奉於大殿的側殿,畫中男子為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站在山崖之上,白衣烈烈,充滿文人的氣息。祖師畫像下有一個草籐編的蒲團。師父一指蒲團道:「上次拜師沒有祖師畫像,只是拜了祖師賜下的寶物。這回你進行入門參拜吧。」
我聞言跪在蒲團之上,對著祖師畫像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道:「漁陽道九十代弟子張知白,道號靜虛在此拜見祖師。以後定當以驅鬼降妖,造福世人為己任,壯大門派,傳承道法。」恭敬的拜過祖師後,我直起身子,到了門派中我才漸漸對漁陽道有了歸屬感,給我感覺如家一般的感覺。
師父領著我走出了側殿,側殿邊上有幾間屋子,師父讓我以後就住在左手第二間屋子裡。走進屋子才發現裡面甚為簡單,牆上書寫著大大的「道」字,字下面是孤零零的一座土炕,屋內就立了一套桌椅,桌椅做工有些古拙,師父講這屋內每一樣東西都是師門前輩親手做得,要珍惜愛護,不得毀壞。我諾諾的答應。
第二日一早陽光從洞頂灑進了院子直直照到我的屋子,我才明白師父要我住這間屋子是何意。這幾個月的清晨打坐行功,我早就養成了習慣。穿衣起身,打開屋門,師父已經在院中盤膝而坐,那陽光照在他身上,映得整個人金黃色,如同得道高人一般。我輕聲輕腳的走到師父旁邊,盤膝坐了下來。按照師父所教的方法運行周天。上次師父給我吃的丹藥,藥力全隱縮在了身子裡,溢出的一絲藥力補好了身子的體寒虛弱的毛病,並讓我感受到氣的存在。我按師父所教的方法,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體內這絲氣運行周天,穿過師父我告知的經絡,最後在沉沉的歸於丹田,每一次運功我都隱約感到氣似乎在一絲絲的壯大,這種壯大的感覺過於細小,以致幾乎微不可聞。打坐完畢,自身猶如泡了個熱水澡一般暖洋洋的舒服。
我吐出最後一口濁氣後,師父也睜開了眼睛,那一刻師父的眼睛彷彿帶了一層金光,鋒利非常,隨後漸漸隱去了。他轉身看看我道:「知白,你可知何為氣?」不待我回答,師父又道:「我們所打坐就是為了運行體內的這絲氣,讓其一天天的壯大。武人練功講究內外,外功無非是熬煉筋骨那套,雖年輕時筋骨強健有力,但卻傷了根,損了筋脈,走外功路子的武人上了年紀後多數會身子虛弱,疾病纏身。那是因為年輕時候練功留下身子的隱疾,老後發作罷了,所以他們有個拳怕少壯的說法。這種功法不過能夠速成,不出幾年就能劈磚裂石,成效見得快。而武人所言的內功,便是從咱們道家一脈傳下的,只不過是氣行周天的皮毛罷了。不過內功是從內強健筋骨,所以白髮蒼蒼還有能力練功打鬥的多是走的內家路子。修內功的武人也能練出氣來,不過方法不對,只是略知皮毛,他們的氣斑駁不純。」
「師父既然練武之人也有氣,為何不能像我們一樣施展道術,驅鬼降妖呢?」我想了想後疑惑的問向師父。
「練武之人雖然習內功煉出氣,但並沒有方法能用出來。道家一脈畫符咒,用法器都是成功的把氣外放的手段,只有這樣才能驅鬼降妖。法力二字不外乎是法和力,法便是外放的手段,力則是人體修煉出的氣。況且武人氣駁雜不純,與符咒也不能引起大的共鳴,效果不大。我們如果不借助法器符咒等手段,也只是筋骨強健身手靈敏十幾人不能近身的武人罷了。但練內功著氣血旺盛,內藏於氣,一般妖邪也是不敢侵害的,道行弱點的小鬼甚至能被那氣血沖的魂飛魄散。道家打坐吐納,氣運周天,氣與血絡筋脈是相輔相成的,壯大氣的同時也滋養了身子,養身才能長壽,傳說先秦時的煉氣之士長壽便是如此,所以為師十餘歲尚能如二十小伙般的身體,驅鬼降妖不在話下。」師父向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