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二度遇豺

    師父看著我那一臉鬱悶的模樣哈哈大笑,直言道:「你小子就是閒的,這可都是自找的。你這背著這些小狐狸上路吧!」
    我滿臉鬱悶的走到了前面,這次幾隻小狐狸全在我的身上,雖然個頭小沒什麼重量,但是毛茸茸的與皮膚接觸感覺扎扎的,讓我極其不適應。轉過頭想著那只最先跳上我肩膀的小九,我面部猙獰的看著它做起了怪臉,想嚇唬嚇唬它出一口惡氣!沒想到它竟然把小臉擠出了笑容看著我,一點不為我的鬼臉所害怕,讓我大感失敗。對天長歎一聲道:「還有沒有天理啊!現在狐狸都這般聰明了!」
    師父他老人家看著無奈一笑,道:「白狐通靈,古代就留下了許多化為人身的傳說,再說這幾隻小狐狸,與你母親是同族,別看個頭小,卻不知在山裡面修煉了多少個年頭了。智力與常人無異,而且天生的赤子心性,對你這個人與狐族的混血本來就好奇,你又逗它們,所以它們才這般捉弄你的。不得不說這一物種真是靈氣逼人。」
    他老人家一番話語,我明白了這幾隻小狐狸對我的捉弄,哎,誰讓是自己先惹到它們呢。一路向前走去,附近樹林茂密,雜草叢生。我肩膀上的小九不時伸出雪白的毛茸茸爪子,左右指著路。大為可愛,我按著它的指引在林中走突右拐。
    從師父手中借過了周天星宿劍,左手抱著小狐狸,右手用力把身前茂密一些的樹枝砍斷,好讓他老人家通過時候走的舒服一些。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用劍探路的苦力。這一趟路走的我鬱悶,突然感覺腦袋沉,毛乎乎的東西紮著我的頭皮,還有根樹枝樣的東子不停在我後脖頸子上甩來甩去。足足嚇出我一身冷汗,我以為是蛇之類的東西掉到了頭上,剛要拽下來,就聽到頭上傳來小狗般的嗚嗚聲,不用想了,肯定是後背那隻小狐狸覺得不舒服,跳到了我頭上來。
    師父聽見我們這邊的動靜,轉過頭看我一眼,然後突然蹲下了身子,口中爆笑,猶如岔氣了一般,使勁的撫著腰。我一頭黑線的望著他,他老人家笑了足足一分鐘,才慢慢站直了身子,一臉若無其事道:「沒事了,徒弟,咱們繼續走吧。」剛說完,那使勁繃著嚴肅表情的臉嘴角又抽搐起來,「噗嗤」一聲道:「我真是忍不住了,哈哈哈!」
    我當時的樣子確實令人捧腹大小,左右肩膀上趴著小狐狸,懷裡抱著一隻,連頭上都趴著一隻。腦袋上那只跟個白皮帽子一般。
    師父不時飄出的笑聲傳了一路,我們這樣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卻也沒看到巨樹的影子,記得幾年前那次,再幾里外就能看到那巨樹的影子,畢竟三十多米的高度可不是蓋得。我迫切的想結束這尷尬的探路旅程。
    又走了幾分鐘,身上的白狐忽然發出低沉的叫聲,肚子呼嚕嚕的叫著,警告意味眼中。難道是有什麼危險?我暗自想著。
    前方的草叢一陣抖動,刷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數雙綠幽幽的亮眼睛從草叢中向外探望。情景特別像我前幾年遇到豺的時候。身上的幾隻白狐跳到地上,站在我們省錢,前爪子貼在地上,身子微躬,後腿高高翹起,一副作勢欲撲的樣子,喉嚨裡不是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對面草叢中突然探出一隻黑黃夾雜的爪子,同樣低沉的警告聲此起彼伏,師父站到了我身邊,我默默的把周天星宿劍遞給了他。並把獵槍暗自壓入了些火藥,上進去幾粒鋼珠。那時候的獵槍不像軍隊的槍一般是上子彈的,而是上鋼珠鋼砂一類的東西,裡面壓入些火藥。一旦扣動扳機,裡面的鋼珠鋼砂猶如雨點般噴向對面,造成覆蓋性殺傷。而且獵槍威力極大,碗口粗的小樹都能攔腰打斷,更別提一般的動物了。
    我們雙方暗自對峙著,慢慢的六隻豺鑽出了草窩裡,樣貌如狗一般,但耳短又圓,發出的聲音猶如嬰兒的啼哭般瘆人,一步步向我們走來。領頭的那隻大了其餘一半左右,足足高大腿高度,哪裡還是豺?簡直是狼還差不多,嚇了我一跳。其餘的豺個頭也不小,最小的都有白狐三個大小。如果當年遇到的是這伙豺狼,不用說,我們早就進了肚子裡了。
    六隻豺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我和師父,眼珠子都不再轉動的,佈滿獠牙的嘴使勁長開,口水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猶如看見美味一般。那吞噬人的眼神看得我脊背發冷,這眼神也太邪了啊。看了看擋在我們面前的幾隻白狐,我心裡一歎,看來這次得靠師父我們倆人了。對面的豺狼完全沒有把這幾隻小狐狸放在眼裡。我記得豺狼比狐狸就大一點啊,怎麼眼前的這幾隻一個比一個大?
    面對來勢洶洶的豺,我握著槍托的手心佈滿了汗,父親以前和我講過,豺這東西雖然個頭小,但凶殘無比,比狼還堅韌殘暴,集體配合著捕食,山裡的土豹遇到它們都要退避三舍。
    「師父,一會咱們倆人就往上衝吧,別讓這幾隻小狐狸受傷身死。」我轉頭看著師父說道。且不說這幾隻白狐母親的同族身死沒法交代,畢竟身上流著和我一樣的血啊。幾年前它們就在豺狼手裡救了我一命,那只皮毛雪白,個頭小小喉嚨處鮮血直冒的小狐狸至今仍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裡,當時埋在它時的那種扯著心肺的難過,我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師父轉頭對我一笑,道:「這我自然曉得。領頭的那只你一會用獵槍突然抽冷子撂倒,剩下的幾隻我三你倆。速戰速決。鬼魅妖物都鬥得,怎麼能敗在這幾隻畜生手裡!待我數到三就行動!」
    我慢慢的把槍口移到衝著那只最大的豺,那傢伙似乎也感到危險一般,左右不安的扭著身子。
    「一,二,三!」師父話音剛落,我右手就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去老遠,我感到手裡的槍一震,鋼珠就呈扇面噴了出去,在空中呼嘯有聲。師父已經拿著周天星宿劍撲了出去,尚在空中就扔出幾張陽符。符咒在空中燃了起來,衝向幾隻豺狼。
    槍響之後,那只個頭最大皮膚最油亮的豺狼被忽得向右側閃去,速度奇快。鋼珠只掃到它的尾巴,這一幕看得我發愣。而它身後站著的豺狼就沒那麼好運了。被鋼珠迎面打成了篩子一般,都沒發出慘叫就已經身死了。鮮血從那醜陋的頭顱上流了一地。那血竟然不是紅色的,而是黑紅色,空中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傳來,其中好似乎夾雜著些臭哄哄的氣味。讓我不解,這豺狼剛死怎麼就有屍臭一般?
    還不等我細看,那只個頭最大的豺狼一閃身撲向了我。這種獵槍威力是大,但也有個大的缺點,就是裝彈極慢,得一點點的把鋼珠裝進去,用細鐵棍摁實了才可以。平時這樣倒沒什麼,真等打獵或者對戰之時,這樣慢吞吞的動作,足夠被人打成篩子,或者葬身野獸腹中。所以村裡人打獵一直都是好幾個人一起行動,輪班開槍上彈。
    眼前的情況只有我一個用獵槍,而且對面的豺狼數量又多,根本反應不及。眼看那尖利的爪子和手指長短的獠牙就撲到了我身上,它口中的惡臭已經熏到了我。平日與人打鬥,赤手空拳就可以,但是血肉之軀跟爪子獠牙硬碰硬就不現實了。當年武松打虎還是先用哨棍打了幾下,騎到了老虎身上,用拳頭打的。也沒有拳頭對獠牙,何況我這工夫遠遠不如武松的呢。
    眼見那隻大豺狼撲得又急又快,我把手裡的那桿獵槍當棍子就揮了出去。感到手裡一沉,豺狼就被我給打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又站了起來,搖晃搖晃了那斗大的腦袋,沒事一樣又撲了過來。獵槍都是鐵管加木柄,裡面是拉好的膛線。木柄並不結實,怎麼擔得起這大力的一碰。「嘎吱」一聲脆響,獵槍的後半邊就斷成兩截,只能拿著兩尺來長的鐵管打鬥了。
    我的臉色一下就綠了,這倒好出師未捷身先死,這獵槍剛噴死一隻豺狼,就報廢了。看來這一趟探尋邪地也用不上了。
    眼看那只及大腿高的豺又撲了過來,我趕忙用獵槍的那根鐵管打了起來。那傢伙站起身子恐怕不比我低多少,兩隻大爪子足足有我一個半手掌大小一般,刀鋒一般尖利的爪尖對著我胸口就撲了過來。
    師父那邊戰鬥也不輕鬆,幾張燃燒的陽符的確打得那其餘幾隻豺狼往後一推,師父人在空中藉著下墜的力,手裡的周天星宿劍豎著劈在了一頭豺頭上。那周天星宿劍是秦朝時候收集的全國之銅百煉後的銅精鑄成的。堅硬非常,當場就劈了個腦漿迸裂,眼看是不活了。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