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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我一生之中第一次接觸的,不是實用科學能解釋的事件。我魂牽夢繫,和祝香香初吻,和在「鬼竹」之上忽然出現了極美麗的倩影,以及還未曾記述出來的另一些事,與這件事相比較,是小巫見大巫。
而且,在這件事之後,我和同類的怪事,好像是結了不解之緣一樣,雖說是一有機會就會讓我遇上,就算事實和我無關,發生在幾萬里之外的事,也會兜兜轉轉,轉到我的身上來,變成是我的事。
能遇那麼多「怪事」,一來是由於我生來性格好事,對一些不明白的事,非要尋根究底不可。二來,這件事中得到的一個解釋,也是原因之一,是什麼解釋,誰作出的解釋,請看下去。
好了,所謂「這件事」,是在城外開始的,我和況英豪相處,沒有多久,向我們揮手,正是香媽。
一路前來時,我心中十分不安,而這時,一看到香媽,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全感,我連忙揮手,不知道為了什麼,心中想的是:「有她在,天大的事,也不成問題。」
進入了那節車廂,我就吃了一驚,因為那不是普通的車廂,而是況大將軍的臨時指揮所。況將軍正站在一幅地圖前,有兩個軍官在向他報告。
那兩個軍官指著地圖,一個道:「最近的敵軍離我們也有兩百多里,不可能是他們的活動!」
另一個道:「也沒有發現小型突擊隊的報告!」
況將軍濃眉緊蹙,向離他很近的一個高級軍官道:「敵軍也不至於做這樣的卑鄙之事,歷史上沒有抓了將軍的兒子去,就可以逼將軍投降的事!」
我知道,他們正在研究況英豪失蹤的事,所以突然叫了一句:「他不是被人抓去的!」
我一開口,人人的視線都投向我,車廂中的人可真不少,有五六個高級軍官,香媽,縣府的官員,還有我的一個堂叔--那年輕的堂叔對我最好,這時正作手勢,要我放心。
況將軍望著我:「好,小朋友,當時你和他在一起,把經過情形說說--越詳細越好?」
他一面說,一面向我招手,我就向他走過去。到了他的身前,他的神情雖然焦急,但卻盡量和緩地問:「剛才你說他不是被人抓走的,那麼,他是被誰弄走的?」
在這樣的情形下,實在不容得我仔細想,不容我詳細說出我心中的想法,我只好用我當時的知識和想像力,作出最簡單的回答,所以我衝口而出的是:「天兵天將!」
這四個字一出口,在車廂之中,引起了十分強烈的反應。好幾個人齊聲說:「胡說八道!」
況將軍眉皺得更緊,也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我那堂叔立即朗聲道:「這孩子,什麼怪事都會做,可就從來不說謊!」
堂叔並不說我「不胡說八道」,只是說我「不說謊」,他的意思是,就算我是胡說八道,也必然是我心中必然如此想,才如此說的。這位堂叔知我甚深,可以說是我最早的知已,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後來,有一些事發生在他的身上,根值得記述,可惜很有點顧忌,只好看以後有沒有這個機緣了。
祝香香在這時,低聲叫了我一聲,我向她望去,也在她那裡,接受到了鼓勵的訊息。
況將軍沉聲問:「此話怎說!」
老實說,以我當時的知識而論,實在不足以支持我有豐富的想像力--想像力不是憑空產生,而是在知識的基礎上產生的。我只是有一個朦朦朧朧的概念,覺得在人的力量之外,另有一種特異的力量存在,至於那是什麼力量,我就說不上來了,只好籠統稱之為「天兵天將」--我這四個字的回答,就是根據這樣的思路產生的。
我和將軍對望,心中坦然,並不畏懼,據實回答:「我說不上來!」
這個回答,又惹了幾下斥責聲。我對這些人不問情由,就自以為是,十分反感,況將軍的地位都比他們高,可是況將軍的態度就比他們好。所以我一轉身,向一個責斥得最大聲的官員道:「如果你認為我胡說八道,那麼我可以不說,讓你來說如何?」
那個官員的神情,變得難看之極,他以為少年人好欺負,揚起手,衝過來想打我,況將軍和我堂叔齊聲喝止,我昂然而立,一副鄙夷之色,令他的手揚在半空,放不下來,尷尬無比,這使我感到一陣快意,我轉向況將軍:「我把事情的經過,從頭說一遍。」
況將軍沉聲:「好,請說!」
於是,我把事情從頭說一遍,當說到了我在黑暗之中看到了況英豪,在一個灰白色的光幕之中時,各人都現出不解的神情,我反覆形容。一個高級軍官發出了一下驚呼聲:「將軍,這少年形容的情形,像是一種十分先進的影像傳播技術!」
這位高級軍官曾負岌美國維吉尼亞軍事學校,見識廣博,他在這樣說了之後,又講了一個英文字。當時,怕只有他一個人才懂,而這個英文字,如今三歲孩兒一聽就懂,這個字是:Televsion--電視!
況將軍想了一想,示意我再說下去。我在講到「唇語」部分的時候,又請幾個人示範,不發出聲音來說話,我都能正確無誤地說出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