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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乾脆地告訴他,道:「我就是為這個目的而來的。」井上次雄呆了片刻,才道:「那我怕要令你失望了。」
  我一揚手槍,道:「難道你……」
  他連忙道:「不,我是說,箱子中是什麼東西,連我也不知道。」
  我冷冷地道:「井上先生,我以為在你如今的地位而言,不應該向我說謊了。」
  井上次雄站了起來,道:「如果你是為要弄明白那箱子中是什麼而來的話,你一定要失望,我沒有法子回答你了,如果那箱子還在的話,我們可以將箱子切開來,你能告訴我箱子中是什麼,我還會十分感激你,可惜那箱子已經失竊了。」
  井上次雄的話,令得我更加莫名其妙。
  我想了一想,道:「井上先生,我以為箱子中的東西是什麼,你應該知道的。」
  井上次雄道:「我知道那東西的大小、形狀,但是我不知那究竟是什麼?」
  我忙又道:「那麼,你將這東西的形狀、仔細地說上一說。」
  井上次雄道:「那是一個直徑四十公分的六角球,每一面都像是玻璃的,有著許多細絲,還有許多如刻度的記號,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文字,有兩面,像是有著會閃動的光亮……」
  我越聽越是糊塗,大聲道:「那究竟是什麼?」
  井上次雄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也不知道。」
  我吸了一口氣,道:「那麼,你是怎麼得到它的?」井上次雄道:「這是我們井上家族的傳家神器,是從祖上傳下來的。」
  我道:「是古董麼?」
  井上次雄搖頭道:「又不像,我請許多人看過,都說不出所以然來。那家精密儀器製造廠的總工程師,說那是一具十分精密的儀器,大約是航行方面用的,要讓我給他拆開來研究,但給我拒絕了,我只當他在夢囈。」
  我道:「為什麼你不採納他的意見?」
  井上次雄道:「這件東西,在井上家族最早發跡的一代就有了,到今天,已有一百八十多年的歷史,那時,連最簡單的滑翔機也沒有,人類還在汽球時代,怎會有如此精密的儀器?」
  給井上次雄一解釋,我也感到那位總工程師的想像力,太以豐富了些,難怪井上拒絕他的要求的。
  到那時為止,我和井上次雄的對話,非但未曾幫助我解開疑團,反倒使我更向迷團邁進了一步。
  我又道:「那麼,你為什麼要將那東西,裝進硬金屬箱子去呢?」
  井上次雄道:「那是因為我最近命人整理家族的文件,發現了一張祖先的遺囑的緣故。那張遺囑吩咐井上後代的人,要以最妥善的方法,將那件東西藏起來,埋在地底下,不被人發現。」
  我忙道:「立那張遺囑的人是誰?」
  井上次雄道:「我可以將那張遺囑給你看。」
  我點了點頭,井上打開了一隻文件櫃,找了片刻,取出一隻夾子來,他將夾子打開,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一面仍以手槍指著井上,一面向夾在文件夾中的一張紙看去。那張紙已經變成了土黃色,顯是年代久遠了。
  上面的字,也十分潦草,顯是一個老年人將死時所寫的,道:「天外來人所帶之天外來物,必須安善保存,水不能濕,火不能毀,埋於地下,待原主取回,子孫違之,不肖之極。」下面的名字,則是井上四郎。
  井上次雄道:「井上家族本來是北海道的漁民,從井上四郎起,才漸漸成為全國知名的富戶的。」
  我奇怪地道:「你怎麼知道『天外來物』,就是指那東西呢?」
  井上次雄道:「在這張遺囑未被發現之前,那東西被當作傳家的神器,象徵發跡的東西,一代一代傳下來,都稱之為『天外來物』的。」
  我默默無語,井十次雄已什麼都對我說了,但是我卻得不到什麼。
  井上次雄又道:「我發現了這張遺囑,便遵遺囑所示,先以石綿將那東西包了起來,再裡以鋁板,然後才以那種最新合成的硬金屬,包在最外層。」
  我向那張遺囑指了指,道:「待原主取回是什麼意思?」
  井上次雄道:「我不知道。」
  我道:「真的?」井上次雄道:「自然是,這件東西到如今為止,從未有人要索回它過,而已經一百八十多年,原主只怕也早死了。」
  我在心中,將井上次雄所說過的所有話,又迅速地想過了一遍。我覺得井上次雄所說的全是實話。
  我之所以作這樣判斷的原因有二:第一、井上次旌沒有理由在我的手槍指嚇下而說謊。第二、那「天外來物」對井上次雄來說,似乎並不重要,他絕無必要為了這樣一件他不重要的東西,而來冒生命之險的。
  而且,那張古老的遺囑,也顯然不是偽造之物,他將那「天外來物」裝在那硬金屬之箱子中,也只不過為了完成先人的遺志而已。
  我和井上次雄的談話,到如今為止,仍未能使我對那箱子中的東西,有進一步的瞭解。
  如果我能見一見那「天外來物」,那我或許還可以對之說出一個概念來,但現在那東西,連箱子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我沉默著,井上次雄望著我,約莫過了三分鐘,他略欠了欠身子,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我道:「有,那麼,這天外來物,連那只箱子,是怎樣失去的呢?」
  井上次雄搓了搓手,道:「這件事說來更奇怪了,那只硬金屬箱子的體積很大,我在那家儀器廠中見到過一次,便吩咐他們,運到機場,我有私人飛機,準備將箱子運到我們井上家族的祖陵去,將之埋在地下的。怎知在機場中,那箱子卻失蹤了!」
  我道:「你沒有報警麼?」
  井上次雄道:「自然有,警局山下局長,是我的好友。」他在講那句話的時候,特別加強語氣,像是在警告我,如果我得罪他的話,那是絕沒有好處的。
  我笑了一笑,躍下了桌子,來回踱了兩步,道:「井上先生,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井上次雄的面色,立即緊張起來,顯然他不知道我在問完最後一個問題之後,將準備如何對付他。他舐了舐舌頭,道:「請說。」
  我道:「井上先生,我相信你對那『天外來物』究竟是什麼,確不知道。但是你可曾想到過,那可能是十分重要的物事,重要到了使國際特務有出手劫奪的必要?」
《藍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