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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這一點,使我難以實行我原來的計劃。
她輕而易舉地將窗子上的銅板,全都推了上去,才微微一笑,對我道:「這樣空氣好些,是不?」我報以一笑,道:「不錯,空氣好得多了,而且香得多了,殷小姐,你常用的是甚麼香水?」殷嘉麗笑得更加甜蜜,道:「這種香水的名字,叫作『傻瓜的陷阱』。」
我攤了攤手,道:「如此說來,我是傻瓜了。」
殷嘉麗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看她的樣子,似乎對我,全然不加防範。也正因為如此,她便也有使人莫測高深之感。
她微笑著,道:「我來遲了,因為我在研究你。」
我不知道她竟何所知,只得不作回答。
殷嘉麗道:「我是在研究你的資料,原來你是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我敷衍地答應著,一面看看門,看看窗。
門窗都開著,我可以輕而易舉地逃出去,可是我又不能不往深一層自己問自己:我真的能輕而易舉地逃出去麼?我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殷嘉麗臉上的微笑,仍然是那樣地動人,道:「你不要想離開這裡,當然我們知道你是個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人,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們也和你以往的敵手不同,是不是?」
我望著殷嘉麗,不禁由衷地點了點頭,道:「的確是不同。」
在我過去的冒險生活之中,我接觸過不少美麗的女子,但是她們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身份、個性。她們的美麗,和她們的個性、身份相符。
我從來也未曾見過一個外觀如此純潔、如此美麗溫柔的女子,而在從事著如此恐怖的工作的。
殷嘉麗又笑了一笑,道:「而且嚴格地來說,我們還不能算是敵人,是不是?」
我不禁有些迷惑,「嗄」地一聲,道:「這算是甚麼意思?」
殷嘉麗道:「你還不明白麼?你雖然以極為高妙的手段,殺了我們的一個工作人員,可是你也以更高妙的手段,竟在密探星布的情形之下,又殺了一個密探 」她的話還未講完,我已經陡地站了起來,高聲叫道:「我不是兇手,我沒有殺過人!」
殷嘉麗反問道:「你沒有殺過人?」為了自衛,我當然對付過不少兇徒。可是殷嘉麗所說的那兩個人之死,可以說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只不過剛好湊巧在發生事變的現場附近而已!
殷嘉麗所說的「我們的一個工作人員」,當然就是攀在陳教授住宅外跌倒地上死去的那第一個死者了,如今,我至少又多明白了一些事,那便是為甚麼那一個人一死,傑克中校便會趕到現場的原因。
原來那個人是國際特務集團中的人,所以傑克中校才會趕來的。
但那個人夤夜攀牆,目的何在呢?若說他們志在得到陳教授研究工作的情報,那麼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雙重身份的殷嘉麗,另一個身份,正是陳天遠教授的助手,她可以得到一切,知道一切,陳天遠教授的研究工作,在殷嘉麗面前,可以說毫無秘密可言!
我平心靜氣的說道:「小姐,你所說的那兩個人,他們的死,可以說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聽你說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很高興,當然我也絕不會是你們的朋友,骯髒的特務工作,與我無緣。」
殷嘉麗雙眉微蹙,道:「那麼,你到這裡來,又是為了甚麼?」
我苦笑了一下道:「世界上以為是我殺了那兩個人的,不止你一個,還有傑克中校「
殷嘉麗笑道:「我們已經知道你和警方秘密工作組的糾纏了,我們十分佩服你的擺脫傑克中校時所用的方法。」
我望著殷嘉麗,心中在想:如果她是一個老練的秘密工作者,那麼她是不應該說這句話的,因為她這樣一說,便表示警方秘密工作組之中,已經被他們的人所滲透了。他們的人,一定曾目擊我逃走,要不然,她又何從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當然也有可能殷嘉麗是故意如此說,來表示他們組織之龐大和力量的非凡的。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沒有辦法不走,我必須找到兇手,來洗脫我自己的罪名,我所希望的也就只是這一點而已。」
殷嘉麗道:「你找兇手找到這裡來,那可算是大錯而特錯了。」
我點了點頭,道:「的確我是摸錯門路了,如果我一早知那第一個死者是你們這裡的工作人員的話,我是絕不會到這裡來的了,而殷小姐,你的雙重身份,也和我絕沒有關係。」
殷嘉麗斜現著我,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夠代我保守秘密麼?」
我聳了聳肩,道:「當然,你以為我是長舌婦?」
殷嘉麗微笑著,我揣摩不透她的心中,在想些甚麼,我試探著道:「我既然摸錯了門路,那麼我可以退回去,再從頭來過麼?」
殷嘉麗仍是微笑著不出聲。我「噢」地一聲,道:「當然,那卷錄音帶,在我的信箱之中,我保證會原物歸還給你的。」殷嘉麗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的動作,堪稱優美之極。
她在厚厚的地毯上,無聲地踱著步,過了兩分鐘,才道:「本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滿地完成了,我們早已得到了所要得的一切,可是我們派出去搗亂陳教授實驗室,將陳教授研究工作的 露,裝成是受到外來的暴力的盜劫的人卻被殺了!」
我又中斷道:「我已經說過,這個人被人刺死,和我無關。」
殷嘉麗目光炯炯地望著我,道:「你怎麼知道這個人是被刺死的?」
我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未曾看到過死者?」
殷嘉麗針鋒相對地道:「你以為我們應該去集體認 ,再為他舉行盛大的殯葬麼?「
我道:「好,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是第一個見到了那個死者的人 「
殷嘉麗的語鋒越來越銳利,她突然插口道:「你當然是第一個見到死者的人。」
她仍以為兇手是我!
我不想再說下去,大聲道:「一句話:我能不能離開這裡?」
殷嘉麗向門口走去,道:「也是一句話:不能!」
我陡地一聳身子,一個箭步,向殷嘉麗直撲了過去,殷嘉麗像是早已料到我會有此一著一樣,就在我向前撲出之際,她陡地連跨了兩步,已到了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