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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是一個秘密工作者,來自情報本部的高級人員。而他對我如此客氣,那說明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一個重要人物,但實際上,我卻不是,我只是一個平民,還可以稱得上十分奉公守法!
上校讓我先行,他跟在我的後面,傑克中校踏前兩步,道:「上校,他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而且他的神經,似乎十分不正常,他曾經向我講述了一個荒誕之極的故事。」
上校道:「不要緊,我已研究過他的資料,他是我的好朋友納爾遜的好友,我相信我們可以談得來,他也不會危害我,我也可以有法子自衛的!」
上校的話,十分夠技巧,他一方面表示我不會對他動手的,一方面又表示,我即使向他動手,他也絕不忌憚我,我聽到了納爾遜的名字,心中又不禁一陣難過。納爾遜是國際警方的高級人員,他的死因,可以說我是這世上唯一知道的人了!
我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來,道:「上校,你提起了納爾遜先生,這使我放心得多了,你若是納爾遜先生的好友,那你當然是一個明白是非的人了。」
上校滿面堆笑,道:「衛先生,你過獎了。」
我們兩個人,進了那幢洋房二樓的一間房間中,那間房間佈置得十分舒適而不規律,像是一懶散的作家的書房,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了使人感到舒適。
我和上校一起坐了下來,上校替我倒了一杯酒,又給了我一枝雪茄,我把自己埋在一隻又大又軟的沙發中,道:「好,我該將已對傑克中校說過的話,再對你說上一遍了。」
上校搖頭道:「那不必了,我們可以放錄音帶來大家聽一遍,你也可以聽聽,可有甚麼漏去的地方。」
他一面說,一面在他的書桌上取起了一盤小型的錄音帶來,放進了一隻龐大的錄音機中,我和傑克的聲音,立即清晰地傳了出來。
那是我在公路上和傑克的全部對話,我不知道錄音是由甚麼人用甚麼方法進行的,但是錄音的效果,卻非常之好,字字清晰。
我看到上校用心地聽著,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也看不出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些甚麼,也不知道他對我的話反應如何。
等到全部錄音放畢,他才欠了欠身子,道:「衛先生,你覺得還有甚麼要補充的麼?」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如果有的話,那只是一句:『我所說的全部是實話。』」
上校笑著道:「衛先生,你覺得這些事,實在太難令人相信了麼?」我大聲道:」是的,這些事難以令人相信,但是這是實話。」
上校不再和我多辯,笑著道:「G先生還好麼?我已好久未曾聽到他的信息了,想不到他這次又會到遠東來活動的。」
我呆了一呆,反問道:「G先生?」
上校「哈哈」笑著,站起身來,道:「我們不必捉迷藏了,衛先生,你是G到遠東來之後的第一號助手,我們已經確知了!」
我不禁啼笑皆非,道:「上校,要就是我發神經病了,要就是你們的情報工作出了甚麼毛病,我不認識甚麼E先生,G先生,更不會是甚麼人的第一號助手,你完全錯了!」
我將最後的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十分堅決!
可是我在講完了這幾句話之後,我卻感到了一陣悲哀,因為我看出上校對我的話,根本不信。他笑著,站起身來,在那具錄音機上,按了一按,走了過來,在我的肩頭上拍了一下,道:「G是我們敵對陣營的健將,我們對他一直不敢輕視,所以,由你口中得到關於他的一切,對我們來說,便是十分重要的事了,你可明白這一點麼?」
我大聲叫道:「你 「
上校一擺手,道:「你不必高聲叫,你只消輕輕說就行了,我離開一小時,你只管說,錄音機會將你所說的每一個字記下來的。」
我苦笑了一下,道:「上校,我為你可惜。」
上校向我作了一個同樣的苦笑,道:「我也可惜,本來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但是鬥爭是如此之無情,真的太可惜了!」
他講完之後,便走了出去,將房門輕輕地掩上。
我仍然坐在沙發上,我絕不試圖逃走。我只是希望自己留在這裡,等再有兇殺發生,不管他們是不是相信有這樣的大蜜蜂,他們總可以知道,殺人的絕不是我,我一口乾掉杯中的酒,又自己去倒了一杯。我心中啼笑皆非,這裡的兩個主管,一個認定我是兇手,另一個卻認定我是甚麼G先生的手下,那當真是可笑到極點的事!
我將那大半瓶「不知年」的陳白蘭地喝光,倒在沙發上,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種強烈的光線的刺激,而醒了過來。
當我睜開眼來的時候,我甚麼都看不見,只是被照射著我的強光,引起一陣昏眩。
我搖了搖頭,依稀看到強光之後,有幾個人影,但是我卻辨認不出他們是甚麼人來。我重又閉上了眼睛,喝道:「拿開強光燈!」
我聽到的回答,是傑克的聲,他尖聲音道:「又有人被殺了。」
我陡地精神一振,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