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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時候,我知道我絕不能再慌張下去了,若是我再慌張下去的話,我可能成為勃拉克手下的第八百號犧牲品!
在那「彭」地一聲還未曾散盡之際,我身子一躍,已躍到了那扇通向廚房的門的旁邊。
也就在這時,「砰」地一聲響,廚房門被打了開來,廚房門一開,我的身子便恰好在門後,我並沒有看清楚勃拉克其人,在那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我只聽得一連串「嗤嗤嗤嗤」的聲音,和無數縱橫交錯的火光,像是有人在廚房的門口,放了一個大煙花一樣。
但是,那當然不是煙花,煙花是不會令得鐵罐發出巨響,飛上半空的,也不會令堆放著的雜物,受到那麼徹底可怕的毀壞!
每一道閃光,都是一顆子彈,而它的聲音是如此低微,速度又是那樣地快。
照我的估計,在那十秒鐘之中,至少有五十發子彈發射了出來。
老實說,我從來也未曾聽到過有甚麼槍械,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發射那麼多槍彈的,這當然又是勃拉克的創作了。
在那十秒鐘內,即使儲藏室中原來有一連人的話,這時一定也盡數死亡了!
但是我卻僥倖地還活著,因為剛才,我一踢到那鐵罐,我便立即躍到了門旁,勃拉克所發射的子彈,及到了儲藏室的每一個角落,就是門旁的「死角」,是子彈所及不到的!
勃拉克究竟是甚麼樣的人,我仍然未曾看清楚,我的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在剎那間,我耽心燕芬,多過耽心我自己!
因為儲藏室中發出的聲響不小,而燕芬則在離儲藏室極近的山坡上,如果她聽到了聲音而來查問的話,那實是不堪設想!
我屏住了氣息,一聲也不出,儲藏室中,突然又靜了下來,接著,又是「拍」地一聲,從上面高處,跌下了一隻死貓來。
那死貓的身上,已中了四五槍之多!
我聽到門口,有人傳來了「哼」地一聲,那是冷酷低沉到了極點的聲音,接著「砰」地一聲,儲藏室的門又被關上。
我鬆了一口氣,那只死貓,解了我的大圍。如果不是那只死貓的話,勃拉克一定仍會進來查問的。他手中有著那麼厲害的武器,吃虧的毫無疑問是我。但如今,因為有了那只死貓,他便以為剛才發生「彭」地一聲的,是那隻貓兒了。
而且,在經過他那樣的掃射之後,除了我藏身的那一處地方之外,其他地方,有人而能不死,那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而能在兩秒鐘之內,立即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這樣掃射的人是不多的,難怪勃拉克肯放心離去了。
我連忙又俯身向鑰匙孔內看去,只看到勃拉克的左右雙手,都提著一柄樣子十分奇特的槍。一看那槍的形狀,便知道那絕非大規模兵工廠的出品,因為它十分粗糙,只求實用,絕不求外表的好看,乍一看來,除了兩根槍管以外,其餘的部分,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機器,零件組成之複雜,我在那一瞥間的印象,只能以「歎為觀止,無以復加」
來形容它。
我看到勃拉克將這兩柄槍放進了他的上衣,又拿起了咖啡壺,走了出去。
由於我自始至終,只是在鑰匙孔中張望的關係,所以我也始終未曾看到這大名鼎鼎的殺人王,冷血的勃拉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當我再度後退的時候,我已有隔世為人的感覺。我曾經和不少兇徒打過交道,曾經在七八柄手提機槍的指嚇之下而面不改色。當然,我並不是自誇自己的勇敢,而是在以往的事情中,我知道,指嚇我的槍口,即使離得我的胸口再近,離開發射,總有一個間隙的,在那個間隙之中,便使人轉敗為勝。
可是,冷血的勃拉克,卻是絕對不肯給人以這樣的機會的。殺人,絕對不問情由、不問目的地殺人,他殺人,就橡我們呼吸一樣地普通,對著這樣的人,怎能不便人心驚肉跳?
我輕輕地向後退著,當然沒有再弄出任何聲音來。
當我退出了那間儲藏室的時候,天色仍是十分陰沉,但是我卻覺得,即使是十分陰霾的天色,也可愛得緊,因為我剛才幾乎與之永別了。
我俯伏著身子,揀草深的地方爬行著。
我來的時候並不知道屋內有著這樣一個可怖人物在,所以大模大樣,絕無懼色。但這時,勃拉克卻可以在屋後任何一個窗子口看到我,我不能不小心萬分!
我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坡,燕芬還坐在那塊大石上,我不由分說,一拉她,便伏了下來。燕芬被我一拉,跌倒在我的身上。
她自然不知道我的行動是甚麼意思,立即翻身躍起。
我低聲道:「快伏下來!」
我的面色顯然難看之極,所以燕芬雖未弄清是怎麼一回事,身子也蹲了下來:「你在那屋中發現了甚麼?」
在那片刻之間,我心中已想到了不少事情。
我知道,世界知名的冷血的勃拉克,會在這裡出現,那絕不是簡單的事情,勃拉克就像是散佈瘟疫的瘟神一樣,他到甚麼地方,甚麼地方便一定會有禍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