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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的心中不禁起了一陣寒意,奇怪的是,這時我甚麼都不想,只是在想:那條走廊上的咒語,究竟會使經過走廊的人,遭到甚麼可怕的結果呢?
這似乎是十分可笑的事,一個現代人,居然會害怕起古代的咒語來了!但是在如今的情景下,卻不能不令人感到古代咒語加於人精神上的那種強大的壓力。
我跨進了古廟,才走進幾步,工地上的聲音,便聽不到了。
四周圍是如此之靜,靜到了使人感到自己也不存在於這個世上!
古埃及的建築師,是世界上最傑出的建築師,這座廟自然經過精心的設計,它不但可以隔絕外界的聲音,而且能夠吸收產生在廟中的聲音,使廟中保持極端的沈靜。
我開亮了電筒,四面照射了一下。
到處都是空蕩蕩的,除了石柱之外,甚麼都沒有,連鋪在地上的石板,都被撬去了一部份。我向前走著,奇怪的是,我有意加重腳步,但是卻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聲音在奇妙的建築中消失了!
我走了十來步,突然想到:如果有人跟在我的後面,我怎能察覺呢?
我連忙轉了過來,強光電筒的光芒,掃射了一周,卻並沒有發現甚麼,我熄了電筒,這座古廟,充滿了神秘的氣氛,再加上我知道,羅蒙諾既然有可能派出直升機來追查我們的下落,那麼他當然也沒有在著陸之後引起甚麼特別的麻煩。
他是一定會來這裡的,或許已經來過了,或許還沒有來,更可能這時他也在古廟中!
我熄了電筒之後,在黑暗中站了很久,一點有人的跡象都沒有,我繼續開亮了電筒向前走去,心頭不由自主,劇烈地跳動著。
我穿出了大殿,果然看到前面有三條岔道,我依著王俊的話,向最左的那條走去。
我在踏前了兩步,忽然聽到中間的那條甬道中,傳來了一下金屬的撞擊之聲。
我已經說過,這座大廟的特殊建築,使得在廟中發出的聲音,發生一種十分奇怪的消失現象。而這時,我所聽到的這下金屬撞擊之聲,也是十分悶啞。
但是我居然能聽到了這一下撞擊之聲,可知在實際上,這一定是一下十分響亮的聲音。那使我立即靠住石壁站住。
但是那一下響之後,四周圍又回復了一片死寂,任何聲音都沒有了。
我等了五分鐘,在考慮著是不是應該走過去看看究竟。但是在那五分鐘後,我卻決定不去,因為可能是古物偷盜者弄出來的聲音,我是不必去節外生枝的。
我將手電筒放在衣袋中,向前射去,光芒便暗了許多,不致於使我的目標,太以暴露。向前走出了七八碼,便又出現了岔道,但是在其中的一條岔道口子上,整齊的灰色石塊中,有一塊是赭紅色的。
我將電筒向上移了移,看到那塊赭紅色的大石上,刻著兩個奇怪的文字。我不認得那是甚麼文字,而且,由於年代實在太久遠的關係,那兩個字,也已經剝蝕得模糊不清了。
我轉過了彎,繼續向前走著。
那時,我等於是在死的境地中行走一樣。人一生只能死一次,已死的人,不能再活過來向活人敘述死的境界,所以世上沒有人知道死的境界是怎樣的。
但這時,我卻想到了死的況味。黑、靜,整個世界都像是離開了你,你像是在一個無際無邊的空地之中,雖則你觸手可及石壁。我繼續向前走著,遇到前面有幾條去路時,我就開亮電筒。在幾條去路中,總有一條,是嵌著一塊赭紅色的石塊的,而石塊上,也照例有著那兩個古怪的文字。到了裡面,大概是因為少人到的關係,紅石上的文字,看來還十分完整。
那無異地是兩個象形文字,我相信除了專家之外,普通人是絕弄不懂這種古老象形文字的含義的。
整座大廟,幾乎都是以方形大石砌起來的,這些紅色石塊,當然沒有可能是後來加上去的。
也就是說,指路的紅石,和這座大廟同時出現,我的進一步的推論是:整座大廟,可能就是因為要掩護那七間秘密的祭室而存在的!
那麼,索帕族究竟是甚麼來歷的民族呢?何以埃及人要在這裡,造起那樣宏偉的一座古廟,只為了掩護那七間秘密的祭室呢?
我強迫自己想著,那樣,在這種死一樣的境地中,我才不會感到難以忍受的壓迫感。
曲曲折折的通道,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一樣。
好不容易,我眼前一亮,看到了有光,我已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院落之中。那院落的三面,俱是石塊砌出的高牆,牆上連一個小窗戶都沒有。只有我走來的那一面,有一扇門可通。
那扇門是鐵門,半開著,沒有被拆走,可能根本沒有人能走到過這裡,所以這扇鐵門,便被保存了下來。
我之所以這樣說法,是因為我看到,鐵門上有著花紋,毫無疑問,是十分有價值的古物。
我跨出了鐵門,再回頭看了一眼。
月光之下,我看得十分清楚,鐵門上的浮雕畫,是和那只黃銅箱子一樣的:一塊發光的石,旁邊圍著幾副人的骸骨,和獸的骸骨。
這扇門,使我知道我並沒有找錯地方。
那院落並不十分大,有著兩口並列著的井,一口井上樹著井架,井架已東倒西歪了,另一個則沒有。
我走到了那口沒有井架的井旁,開亮了電筒,向下照了一照。
我除了看到,在井壁上,有著可以沿著它爬下井底的石塊缺口之外,甚麼也看不到。而那口井,像是極深,因為我手中的電筒,光線相當強烈,但是卻看不到井底的情形。